第52章 江湖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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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神将世子这层足以在京都横行无阻的高贵身份,又有姬夫人这位一品诰命的母亲在身后撑腰,从小过惯了以势压人的王公望,至今还未受别人的鸟气学着如何隐忍。 以他有仇必报的秉性,可不信奉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种屁话。 半月已是这位尊贵公子哥所能忍耐的极限,换作往常,有仇他当场就报了。 受气也就罢了,从洛河诗会那晚,他的名声彻底跌入深渊,成为整个东都的笑柄。 一气之下将洛河两岸的柳林剃了光头,以宣泄心中不忿这等蠢事,也只有王公望这等脑袋缺弦之人能做出来。 换作别家子弟,脊梁骨还不得被全城百姓的唾沫压得坍塌! 不过最后乖乖掏钱、育苗、栽树的,还是她那位有着通天手段,有操不完心的老娘在背后给他擦腚,这也完全得益于神将府家底殷实,换作寻常门阀世子可经不起如此败家。 后来这位有气难出的顽劣世子本想借着梁破的威名假公济私一回,哪成想桃柳巷原先最不起眼的老色胚,竟从那时剑起洛河卷连云,这几日更是成为洛阳百姓口中津津乐道的剑仙第二人! 这也难怪受了姬夫人的处分,王公望会难消心中的憋屈,好在这种人还算磊落,至少找茬惹事的手段都是明来,若使些阴损的暗招,我还真不知道如何招架。 我知道自己与神将府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几乎很难再有回旋的余地,何况情势发展到如今这种境地,我也无法预测事态会上升到哪种程度。 直觉告诉我,如果我想在洛阳安然无恙地活下去,唯有提升自己的实力,才不需要每次遇到危险,都让别人挡在我的身前! 如今的我,没有独当一面的实力,只能畏畏缩缩躲在别人的身后。 面对门外嚣张跋扈,不知想闹哪样的王公望,我也只能睁着眼睛静待他所要唱的好戏。 “听闻三少爷您原先是洞庭一带闻名遐迩的剑客,其侠名更是一度与剑神李承影比肩……为此晚辈也做了些功课,请到了一位您曾经的江湖故人!” “江湖故人?” 我和陆尧同时表情一懵,不自觉地将目光聚焦在狗爷那副不知所措的老脸上。 狗爷被我和陆尧看得有些难为情,用手捂着脸强行解释着:“陈年旧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狗爷想三言两语敷衍了事,可扬言要看好戏的王公望却不给为老不尊的狗爷这个机会。 只见一脸得意表情的王公望激动起身,伸出手拍了几掌:“出来和你的老相好叙叙旧吧!” 清脆的掌声落下,天空之上顿时一片躁动。 我抬眼望向鸟鸣聒噪的天空,无数鸟儿成群结队在天空中扑飞,好似迎接仙人从天而降。 正当我好奇如此诡异阵仗到底是何人造访此处,无数飞鸟噤若寒蝉,继而是一声嘹亮的鹤声从天空中飘荡。 闻声望向天空的还有张麻子,他估计也是没有见识这种百鸟齐飞迎仙鹤的宏大场面。 我听说过南国圣女秦若兰骑鹤北上,北国百鸟朝鸾,夹道恭迎,本以为这只是一个被人夸大了的传说,没想到世间确有此事。 白鹤低吟,声音由远及近,鹤背之上坐着一位容貌姣好的妇人。 这妇人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材苗条,体格风骚,红唇如烈焰,目光似有寒光,看得人浑身发麻。 “狗爷,这又是何人?” 看到眼前的阵势,陆尧有些怀疑狗爷年轻时是不是作孽太多,这会儿招来这么一位骑鹤仙人,怕免不了又有一场恶战。 我瞧来者气度不凡,百鸟迎鹤的阵仗又不像是在故弄玄虚,心中顿感这妇人的修为肯定高于方才狐假虎威的骑牛道人。 狗爷对此遮遮掩掩,忙反复跟我们解释是江湖故人! 骑鹤妇人听到此话,怒上眉梢,手里的长鞭甩得噼啪作响。 “怎么,十多年未见,新人胜旧人,提裤避讳当年事?” 妇人妆容很浓,看不出本来模样,但从她的身段判断,年轻时必然是一位风姿绰悦的灵动美人。 看到骑鹤妇人含情脉脉,泪水充斥双眼,本来还准备严阵以待的张麻子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我们三双眼睛齐刷刷汇聚在狗爷的身上,眼神里无不充斥着对他这个已经坐实“负心郎”的老家伙,用鄙夷的锐利目光看到他羞愧难当,自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老老实实全盘拖出。 皮厚如墙的老酒鬼丝毫不为之所动,只轻飘飘回了骑鹤妇人极不负责的一句话:“醉酒后的露水情,何必当真?” 那妇人听了此话也是失望至极:“男人果然都是吃干抹净不认账的无赖货色……你在江湖匿迹数十年,我便找了你数十年,你可还记得那个在无量观上独守空房,夜夜垂泪空相思的苦命女人?” 陆尧这时恍然,我也顿时明白刚才狗爷提到的令人头疼的家伙,多半就是这位骑鹤妇人无疑! 早被蹉跎岁月摧残成糟老头的狗爷一脸尴尬地沉默着,望着面前梨花带雨的女人,他不知所措地穿上鞋,想上前又有些犹犹豫豫,内心似乎也有些焦灼。 王公望看到这副景象,剥开一粒花生丢进嘴里,接着又抿了一口色泽浓郁的茶汤:“这戏属实感人催泪啊!” 自古情债最难还,这种事我们帮不上任何忙,参杂其中只会适得其反,为不越描越黑,我和陆尧闪到一旁,做起了吃瓜群众的一员。 张麻子见此情形情形也不在一副剑拔弩张之势,看着妇人含情脉脉充满对狗爷的怨言,不听地大倒苦水,也是尴尬得脸头黑线。 “你不辞而别,回珞珈山就为那个女人不惜与自家老祖撕破脸……你为这样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折剑江湖,真的值得?” 狗爷神情严肃地摇头:“不值得……” “但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哪怕是这条微不足道的命!” 听到这话,妇人眼中潸然的泪珠骤然停歇,紧接着她那张哭花了的脸上露出一抹狰狞。 “在我的人生信条里,没有不辞而别的分离,只有相濡以沫的死亡!” 骑鹤妇人说这话时,眼神里满了哀怨,表情冰冷得好似寒霜,让人察觉不出任何平易近人的温度。 听到如此瘆人的话,我不由打了个冷颤。 总爱风言风语的陆尧白了狗爷一眼,嘲鄙之声透着坏笑,在拿狗爷的事打起趣来。 “穿上裤子不认账,现在报应来了吧?” 见狗爷懒得理睬他,将脑袋撇了过去,陆尧又如令人厌烦的苍蝇一般,转向另一边数落狗爷的不是。 “除了这位远道而来的骑鹤妇人,咱们巷子里还有黑脸悍妇、韩寡妇、甄夫人……你这是准备把天下大半妇人包圆,收入后宫?” 我自认为狗爷不是见一个爱一个,处处留爱的滥情之人,于是面带同情地望着狗爷。 “狗爷,既来则安之,这事您若不面对,岂不让看热闹的王公望耻笑!”这可不丢脸那么简单,今日之事势必造成整个巷子的人为之哗然。 狗爷犯了难,捂着脸,透过他捂脸时的手掌缝隙望见那张无地自容的面颊,滑稽得令人捧腹。 “当年我浪迹大半天下,留情实在太多,已然忘了无量观这位妇人的名字!” 也不知道狗爷是忘了,还是压根就不清楚这位露水情人的名字。 陆尧当即以一副正义者的形象指责道:“狗爷,你这行径可比提裤子不认人更令人心寒呐!” 狗爷自惭形秽,背过脸试图自欺下去,既不解释,也不作任何回应,像极了把头埋进沙里就万事大吉的鸵鸟。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我们帮不了,也无从帮起。”张麻子此刻也是无能为力,他可不想将自己置身爱情风暴之中。 “早知青牛和那叠山真君来自无量观,我早该溜之大吉。”狗爷自知无路可退,却也不敢将心中牢骚高声宣泄出来。 我在一旁看到狗爷举足无措,强忍着想要喷薄而出的放肆大笑,为顾及狗爷的颜面,不得不强装一脸严肃。 狗爷既然罪该万死地忘记来者的称呼,那便只有我硬着头皮上前搭话。 “敢问尊下如何称呼?” 我恭敬行礼,深怕怠慢这位与狗爷曾有过露水情缘,至今对狗爷念念不忘的风韵妇人。 “我叫什么,你得问他!” 妇人指着狗爷,眼神无充满了复杂的表情。 此法行不通,我只能小声催促狗爷:“您老再好好想想,这女人叫什么名字?哪怕是个肉麻的别称也行呐!” “且容我想想......当年无量观中是哪位仙子曾经对我眉来眼去来着?” 惊诧于狗爷丰富的过往,我也是有些哭笑不得:“您若是想不出这人名讳,她怕是会一怒之下毁了桃柳巷。” 我在心中不住抓狂,心想狗爷这何止是吃干抹净不认账,此等行径分明就是薄情寡义,畜生不如。 陆尧见势不妙,大有人在仓惶逃窜,独留狗爷于风暴中斡旋的不仗义想法。 “如今人家上门讨还情债,您要是连对方名讳都忘得一清二楚,待会儿咱们还不得全体遭殃,被骑鹤妇人撕成碎片?” 束手无策的我这会想帮,也无从帮起,只得跟着陆尧一起大倒苦水。 “自古得罪女人,哪个男人有过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