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羊二孬,你个老畜生,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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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司乐天双手捏着车把手,嘴里叼着手电筒,车子踩得飞快。 白天没下雨,阴天。 但是,架不住下了这么多天的连阴雨,路上坑坑洼洼的,都是泥巴,很是滑溜。 司乐天车子踩太快,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 但她心急如焚,根本顾不上疼,也顾不上浑身是泥,爬起来继续骑。 二里路,平时骑车五分钟,硬是让司乐天三分钟跑到县医院。 她直奔住院部,没成想,在门口的锅炉房接热水处,被人叫住了。 “乐天,你这是咋了?”司辰手上拎着四个暖瓶,刚出来。 同一个病房的四人,三个产妇一个孕妇,都行动不便,司辰就代劳一下打水。 看着浑身是泥的妹妹,司辰眼皮子突突直跳,出事儿了? “哥!快跟我回去!”司乐天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凑近,拽着司辰的胳膊,往外拉。 …… 万虹尽量离羊二孬远点,下意识往自家院门退去: “呸!做你的春秋大梦!羊二孬,我就是死,也不会多看一眼你这恶心鬼!” 她家这院门,不是普通的木门或者篱笆门。 而是,当年修院子时,特地选的红漆铁皮大门,高度两米多。 大门的周围,还特地砖砌了一个高门大户的门楼,飞檐斗拱,十分富贵。 院子是被砖墙围起来的,高度至少一米八。 万虹想的是,只要自己安全退到门内,就不用怕了。 “万虹,你一个寡妇,还是个二嫁守寡的,搁老子这里装什么贞洁烈女?” 羊二孬还想叽歪点什么,万虹一个闪身,退入了门内,飞速关门。 “万虹!”羊二孬急得低吼,一个箭步上前,也想挤进去。 万虹拼了命与他抗争,俩人一时间有些僵持不下。 羊二孬虽然是个男人,但是,身高也就一米七,又瘦,力量上并没有更占优势。 “万虹,你别不识好歹!” 羊二孬一只脚挤进来,胳膊也伸进来,一把揪住万虹的麻花辫: “老子看上你,那是你的福分,臭婊子,装?老子让你装!” 边说,他边用力撕扯万虹的长辫子。 疼得万虹眼泪都出来了,但是,硬是忍着,不敢喊叫。 这一下子,羊二孬得了主动权,狠狠一撞击,门开了。 “臭婊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老子的厉害!” 羊二孬拽着万虹的长辫子,将人往屋子里拖拽。 大门口到中间主屋,有很长一段距离,万虹赖在地上,就是不起来。 羊二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人拖拽到屋门口,万虹又双手死死扳着门框,不肯妥协。 司辰是一路狂奔回来的,三分钟不到,司乐天骑车子都追不上。 看到这一幕,他气得狠狠咬住了后槽牙。 羊二孬,你个老畜生,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司辰没吭气,捏紧拳头,三两步进来。 黑暗中,突然冒出来一只冰凉的大掌,一把捏住羊二孬命运的后勃颈。 拎小鸡仔一样,一把,就将他撕扯过来。 羊二孬疼得倒抽气,下意识松开了万虹的辫子。 一句脏话还没骂出来—— 他感觉又来了一只冰凉的大手,捏住他的下颌骨,狠狠向下一拽! 瞬间,羊二孬就不能说话了。 正是司辰,为了阻止羊二孬乱喊乱叫,手上巧劲儿一用,让这老畜生下颌骨脱臼了。 羊二孬傻逼兮兮张大着嘴,一句话也没办法说。 司辰抬手将窗台上搁着的臭抹布,团成一团,塞入羊二孬口中,堵死。 他拎着羊二孬,飞速走到院子北边的角落,茅厕门口。 按住羊二孬,司辰就是一通暴揍! 专挑肉厚不会有伤的部位,疯狂落拳头。 这种打法,不会让羊二孬伤筋动骨,顶多留点淤青。 但是,巨疼! 羊二孬疼得在地上乱扭,跟一条肮脏的蛆虫一样。 就连喊叫,他都没了机会。 万虹隐约知道是司辰,黑漆漆一片,她又受了惊吓,慌忙爬进了屋里,插了门闩。 瘫坐在地上,万虹无声痛哭。 这一瞬间,她为自己的命途多舛,悲鸣。 少女时,她被一个下乡的知青相中,本以为改变命运的时候来了。 没想到,那人只是看中她贫下中农的身份,可以帮他改造成分问题。 后来,知青返城,就连她跟那人生的儿子,都被人家狠心带走了。 再后来,二嫁司青松,生了闺女,她以为,好运终于眷顾她了。 没成想,丈夫又去了。 从去年到现在,这个羊二孬,阴魂不散纠缠她。 如果不是因为女儿,万虹早跳河了! 今晚,如此惊心动魄的惊吓,是万虹想都不敢想的恶劣遭遇。 万万想不到的是,救她的人,竟是继子,司辰。 万虹这一刻,感激司辰。 却也忍不住想—— 如果,她的儿子在身边,是不是,她就不必如此担惊受怕地过日子? 司乐天急匆匆回来时,就看到哥哥正在墙角暴揍羊二孬。 她慌忙跑过去,一把拽住司辰胳膊,将人扒拉开。 杀红了眼的司辰,还想扑上去揍人。 一回头,就见自家妹妹对着自己疯狂摆手。 正是这个喘气的机会,羊二孬连滚带爬往出跑。 他还抠出了嘴里的臭抹布,想喊救命,奈何,一句话都喊不出来。 司辰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没说话,示意她别担心。 挥拳头耗费太多体力,司辰此刻,只顾得上呼哧呼哧喘气。 羊二孬边往出爬,边回头看。 微弱的一点光线里,站在墙根阴影里的司辰,只露出半边身子。 然而! 他的侧脸,竟是让羊二孬倏然瞪大了眼睛—— 司青松! 啊!啊啊啊—— 这是司青松啊! 当即,羊二孬就吓尿了! 司青松的鬼魂来找他了,是司青松打了他啊! 司辰的侧脸轮廓,跟父亲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尤其,此刻光线昏暗,羊二孬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以及对方那侧脸大致的轮廓。 这下子,羊二孬啥也顾不上了,屁滚尿流往出跑,生怕慢一步,就被厉鬼索命。 他甚至都开始对号入座了,觉得刚才捏自己后勃颈跟下颌骨的手,为什么会那样冰凉。 鬼啊! 这分明就是鬼啊! 司辰喘匀了气,压低声音道:“快去看看虹姨。” “嗯嗯。”司乐天点点头,也压低声音: “哥,你快走,抄小路快。” 司辰没再说话,飞速跑去了后院,司乐天在身后蹑手蹑脚关了后院侧门。 兄妹俩在路上时,早就商量好了。 揍羊二孬,务必神不知鬼不觉。 得让那老畜生知道害怕,再也不敢来惹事儿。 这年头,明目张胆揍人是要被判流氓罪的。 虽然羊二孬这种行为,更符合流氓罪。 但是,不能闹出来,万虹的名声更重要。 兄妹俩都怕万虹受不了事情被曝光的后果,寻短见。 简单商量后,司辰决定用强横的阴暗手段。 对付羊二孬这样的癞皮狗,只有一次性的强横手段,才能彻底镇压回去。 只不过,羊二孬把司辰看成了司青松的鬼魂,这事儿是在意料之外的。 更在意料之外的是—— 出门后的羊二孬,趔趔趄趄胡乱跑着,心里疯狂喊着: 鬼啊! 司青松回来索我命啊! 救命啊!救我、救我啊! 门外就是一条河,地上又湿又滑,羊二孬跌跌撞撞胡乱跑着。 没成想,一失足,滑到了河里。 “啊!啊啊啊啊——” 羊二孬没办法说话,但是,他可以疯狂乱嚎。 此刻,晚十点。 这个年代的农村人,家家户户都早睡。 何况夏天,早上四点多就天亮了,还要早起下地干活呢。 羊二孬这么一嚎,已经跑远的司辰,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附近住着的人家,听到羊二孬的嚎叫,陆续亮起了灯。 司建华距离最近,最先照着手电筒出来的: “谁啊?谁在那里喊?” 对面村集体大院住着的会计,也端着手电筒出来了。 隔壁小学的住校老师,三个人,也陆续出来了。 手电筒七七八八往河里一照,好家伙! “有人落水了,快快快,救人,救人要紧!” 这一夜,司家村注定不安宁。 …… 司辰脚程飞快,迅速回到了住院部门外,拎起暖瓶,挨个接开水。 这疾风骤雨的12分钟,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住院部的大锅炉,经常要等水烧开。 再加上此刻深夜,也没人接水。 因此,司辰提着四个暖瓶,回到病房时,并没有引起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的孕产妇们,任何的怀疑。 大家热情地致谢,夸赞颜立夏有个知冷知热的好丈夫。 颜立夏害羞,低下了头。 蓦然,视线一扫,发现司辰的雨鞋上,糊满了黄泥巴。 她有些诧异,县医院的院子里,虽然也是黄土地面。 但是,都是瓷实的,不至于沾到这么多黄泥。 察觉到媳妇儿审视的视线,司辰弯下腰,状似亲昵地凑上来,悄悄话姿态: “回头我给你解释。” “嗯。”颜立夏信任他。 这些天,司辰的所作所为,值得她信任。 …… 第二天,司辰准备去给娃娃们买一头奶羊。 巧了,瞌睡有人递枕头呢! 司辰的六姑,司雪琴,极其拉风地出现在了县医院外。 并以摧枯拉朽之势,为司辰送来了惊掉眼珠子的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