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第五百八十四章

    与其完全说是飞鸟……

    莱恩微侧头,看向自己能在飞鸟羽翅与人类手臂之间、根据自我意识随意切换的手臂，低声在脑中确认：“统统，你还在吗？”

    系统：“还在。”

    “这里就是幻制造出来的梦境吗？”莱恩将手臂放下，“我似乎在梦中从人类变成了羽族？但是与真正的羽族又有很大的不同。”

    “我像是在一片迷雾里,正在被一层结界保护。”

    莱恩：“统,你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微妙。”

    “我只是在惊叹一些事而已……”

    系统声音微顿，“神创造世界,神赐予所有种族幻想和梦……幻的诞生因月亮而出现,他的能力由月亮而赋予。即使是现在的您，如若您愿意,在这场梦境中也能随意变化。”

    系统：“神明不止创造,一个念想便能改变,您现在的形态并非是真正的羽族。”

    莱恩轻嗯一声，闭眼再睁开,他在梦中变成外形与阿棉完全相同的天绵鸟，张开喙发出的都是如歌的甜软叫声。

    莱恩并未改变这场荒诞之梦的本源，“统，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您正在这场梦境的核心之中，可以直接呼唤创造梦境的主人。”

    系统,“如若您想参与这一场梦境的游戏，只需要踏出核心即可。”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感觉我正在修改数据，有一种光明正大作弊的错觉。”莱恩将右翼变幻成手，捏了捏自己左翼和阿棉相似手感的绒羽，“统，我对于梦境非常好奇，你快告诉我这次荒诞之梦是场什么游戏？”

    系统：“您明明只需要一个念想、再用精神力去感知就能轻松知道……幻根本不会反抗您。”

    “不行。”莱恩,“那样没有输入代码的感觉。”

    系统：“……”

    系统：“受月亮的影响，这场梦境的大致结构是吃鸡。参与者不止有您和安德鲁，还有同样食用荒诞之梦的顾客，以及……”

    莱恩：“以及？”

    “游戏要有一定难度才有意思。”系统，“这是月亮曾经说过的原话。”

    系统：“不只是食用了荒诞之梦的顾客，还有一些月亮曾教导幻……让他牢记在天赋中的小惊喜。”

    系统：“梦境受到的限制会比在大陆时少很多，幻还未记起太多原本真实的自我。”

    “懂了。”莱恩，“看来阿瑞恩已与朋友参与多次这场荒诞之梦，但他总是第一个失败，这属实有些没有游戏的乐趣。”

    莱恩将手放下，“统，既然梦境与现实的流速不同，你能以我的身份联系到七月，再委托伊莱和喀秋莎，将一些荒诞之梦的果实交给欧恩他们吗？

    虚空之证中有我的一具魔偶，你以我的身份出现不会被光明察觉异样。奥兰已是大陆特殊之地，或许在梦中，我能以奥兰领主的身份，与他们来一场特殊且让人记忆深刻的见面。”

    所谓梦境中的冒险，在亲身体验之后，荒诞之梦更像是极为真实的虚拟游戏。

    欧恩他们的联盟正在磨合，还有什么是比一起打游戏，更快速熟悉彼此性格的方法吗。一次不行就多来几次，组成不同的队伍，最后一定都会更了解对方的性格。

    至于法圣和半神，他们可能更好奇梦境形成的原理。魔法的奥秘和神奇，了解与研究不完全是坏事。

    梦境同样能做许多有意义的事情，比如模拟实战……

    莱恩一瞬间的思想有很多，就不知道欧恩他们能不能理解。

    莱恩脑中轻叹：“统，在我穿越之前的世界，最厉害的也只是vr，真实性远不能和现在相比。如若以前能有这种荒诞之梦，我一定早已轻松成为首富。”

    “我可以帮您传达。”系统，“您现在要成为首富也很容易。”

    “也是。”

    莱恩，“统，那就麻烦你了。”

    “不必客气。”系统：“只是转移果实而已，这并非一件麻烦的事情。”

    莱恩：“那你也能在梦中出现吗？”

    系统：“不可以。”

    莱恩轻声叹气：“太可惜了。”

    系统：“但所有荒诞之梦都可以连接同一场游戏。”

    “统统真棒，爱你。”

    莱恩真诚夸赞后轻轻扇动翅膀，天绵鸟莱恩无畏穿越梦境的核心屏障。

    初次到来奥兰的众人，飞船上的早餐在机械飞鸟的歌声中愉悦结束。

    对于帕德里克、帕欧里恩……穆塞尔等人而言，他们对初体验的感觉都非常满意。

    伊莱戴有白手套的右手握住一条暗色手帕，身后跟随十五位吸血鬼侍从。

    “诸位尊敬的客人。”

    等待众人都看向自己，伊莱笑容依旧保持绅士，微弯腰贴心的解释，“我有一位好朋友，他的名字叫七月，同样也是莱恩领主的子民之一。七月与我们共同的朋友合作开建一间商店，售卖之物可以让人在梦中获得真实、仿佛亲身经历的体验。

    莱恩领主正在体验一场奇妙梦境，不知诸位对此有没有兴趣？”

    “当然有。”虽然没完全明白意思，欧恩最先颌首答应，之后再说出自己的担忧，“但是正如您所知道的那样，伊莱管家，我需要先找到伊西多尔先生，邀约他协同我们一起才行。”

    “梦境并不会太久，且因魔法等一些特殊的原因，梦境与现实的时间流速不同。”

    伊莱，“当飞艇抵达地下城中心，梦境差不多就已经结束。伊西多尔先生已与莱恩领主一起，正在梦中等待诸位到来。”

    “神秘商人米歇尔从不说谎。”

    伊莱笑容真诚，“这可是连米歇尔先生体验之后，都大力夸赞的神奇体验。若不是因为一些限制的原因，这可能已经是米歇尔先生，与火之城第二次长久交易的……”

    无需伊莱将后边的话语说完，欧恩少许的担忧已经完全消失，点头回道：“我亲爱的朋友，伊莱管家，我非常期待与那位莱恩领主在梦中相遇。”

    欧恩很信任米歇尔，他并非不是不相信梦境，只是担忧进入梦境后会错失时机，影响到尤里摩鲁的夺权战争。

    但在伊莱解释之后，欧恩觉得自己的担忧实在是太多余了一点。

    穆塞尔他们紧随其后同样表达自己的态度，“尊敬的伊莱管家，我们同样期待与莱恩领主能在梦中相遇。”

    若是要通过某种方法控制他们，根本不需要如此麻烦，在抵达地下城时就能直接□□。何况地下异族的气息太多且强大，不只是欧恩，帕德里克他们也没有太过于担忧的感觉，安心体验所谓梦境中的相遇更让人期待。

    “感谢诸位的理解，感谢诸位对莱恩领主和米歇尔先生的信任。”

    伊莱右手闭合，吸血鬼侍从们立即礼貌前进，将青绿色的果实放在众人身前。

    机械飞鸟们齐声歌唱，藤蔓遇歌生长，在众人身后生长成清新的摇床。

    随欧恩等人品尝神秘果的同时，在地下城内美容院单独的温馨房间里，喀秋莎只是简单的几句话语，洛莉丝同样毫无担忧的吃下神秘果，躺在舒适惬意的美容床上，随即像是陷入柔软的鹅绒与花瓣中。

    喀秋莎侧低头在花妖精耳边低语，于是房间中的芬芳更舒缓，洛莉丝不过数秒便已深沉睡去。

    莱恩化身的天绵鸟离开迷雾屏障，核心外的世界是一片美丽的花园。天青云白，像是一片流动的海，明媚的阳光中还会划过金色的流星。在穿过核心之后，魔法创造的声音直接告诉莱恩这场游戏的规则，和系统说的情况差不多，还会随时提醒当前在这场荒诞之梦中的客人。

    “这里真安静。”

    莱恩闭合浅金色的喙，收翼落在一块有着尖尖的石头上，没有作弊直接知道安德鲁此刻所在之处，低声在脑中道：“既然是一场伪吃鸡类型的游戏，我现在同样是敌人的目标。

    可惜幻没有更多的记忆，创造的梦境还是不够激烈……要是加张地图、提醒周围是否有敌人，将所有人都聚集至一张地图，那样梦境中的战争才更刺激。”

    “这些都很简单。”

    系统，“这场荒诞之梦中没有装备可捡取，确实需要将人吸引至一起。您是受幸运庇佑，‘出生地’还算安全……伊西多尔，他降临的地方有些危险，而且就在您的附近。”

    “可惜没有标注队友。”莱恩，“不过我还是可以去帮帮他。”

    莱恩歇息在石头上，突然想到一些很好玩的东西，没忍住闭上眼睛与幻远程沟通，于是这场荒诞之梦的规则再一次发生改变。

    当欧恩从梦中醒来时，梦里的他正坐在一张青竹与藤蔓编织的筏上，顺着凶猛的水波在河中无情冲撞。

    飞溅的水流拍打在脸上，水珠破碎，水滴顺着脸庞滑落的感觉极为真实。欧恩抬手将脸上的水痕抹去，任由竹筏在水中冲撞，思绪清醒的尝试唤醒火元素精灵，梦境中契约精灵并未回应他的呼唤。

    欧恩感知体内充沛的魔力，虽然极为真实，隐约还是能感受到虚幻。

    欧恩抬头看向天空，直视阳光太久能感受到刺眼的痛觉。片刻后移开视线，欧恩忍不住轻声惊叹，“这竟然……是梦境？如此真实。”

    若不是吃下那颗美味的果实，真实的睡意，且他此刻的魔力源与平常不同，欧恩真有一瞬间误以为自己穿越空间。

    竹筏即将撞上水中巨石，欧恩将手放在青藤上，随精神力的引导，在水流中冲撞的竹筏立即平稳。正当欧恩思索接下来需要做什么时，他面前的空间忽然闪烁魔力波动。

    欧恩将右手伸出，接住从天空坠落，毫无任何重量的羊皮卷。

    魔法令竹筏停在河流表面，欧恩将羊皮卷展开，认真查看上边文字。

    等到重复确认游戏规则之后，欧恩用火焰将羊皮卷烧灼，最后在灰烬之中出现一张地图，同时莱恩用米歇尔的声音在众人脑中提醒道：“我的朋友们，听说慷慨的莱恩领主在梦境中放下一份礼物……

    找到你的同伴，击败想要与你争夺的敌人们。被击败者不用惊慌，梦境中的死亡并不会对灵魂造成伤害，只是让你们提前退出游戏。不要想着用空间魔法直接抵达，也不要想着用魔法远程联系。

    作弊不会有美好的游戏体验，路程中可能有些小惊喜。神秘商人米歇尔从不说谎，我与莱恩领主都是这场梦境游戏的见证，祝愿能有人在梦境结束前得到那份礼物。”

    随脑中声音的消失，欧恩手中的地图上闪烁不同的光耀，按照刚才的规则，白色代表自己、绿色代表同伴，红色是敌人，黄色是商人。

    欧恩将手指压在地图中心最醒目的藏宝地，路线随他思绪而放大，所有红色的光点此刻都在朝地图中心处靠近，包括——

    欧恩双眼认真观察地图，寻找距离藏宝地最近的路线，同时分裂一缕精神力进入河流中，寻找地图上正在朝向自己靠近的同伴。

    空间被限制，不能用魔法直接抵达藏宝地，寻找同伴的过程很轻松。

    只是……

    当精神力找到水中的身影，欧恩眉头顿时微皱，本想转身离开，但是为了最后的胜利，欧恩犹豫的没有选择直接远去，安心坐在竹筏上等待。

    数秒之后急躁的水流被推开，梦境与现实中完全相同的身影飞出，平稳站在欧恩的对面。

    穆塞尔低头看向双手托起地图的欧恩，“我原以为你会和其他人的选择一样，在听完米歇尔的规则之后直接前往藏宝地。”

    “你当我是傻子吗？”

    欧恩头也不抬的冷淡轻哼，“米歇尔刚才已经提醒，要与同伴一起前往那一处藏宝之地。虽然不知道单人是否能得到宝藏，按照米歇尔的提醒一定没有问题。”

    欧恩抬起头，直视穆塞尔的眼睛，“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场梦境游戏中我的同伴竟然会是你。”

    “你说错了，是同伴之一。”

    穆塞尔同样将一张地图放在左手掌心，右手食指压在地图右上角拖拽放大，“根据梦境的游戏规则，白色代表自己，绿色是同伴……从我此时的视线，除了我和你之外我们还有一位同伴，他应该和我们同样了解米歇尔先生，没有贸然前往藏宝地，正在前方等待我们的到来。”

    “也不一定。”

    欧恩注视另一颗绿色光点，“他似乎一直在同一处移动，不排除可能在梦境中遭遇了危险。”

    “在他周围没有象征敌人的红色光点。”穆塞尔，“那难道就是米歇尔刚才提到的小惊喜吗？”

    “很有可能。”

    欧恩抬头看向天空，“这场梦境非常真实而且神奇，无论小惊喜是什么我都能接受。”

    “确实如此。”穆塞尔点头赞同：“我原以为只是一场梦，没想到竟然能让我们仿佛在现实中交流一样。”

    “按照我对米歇尔先生的了解，他与那位莱恩领主作为这场梦境的见证者……会是刻意在暗示我们什么吗？”

    欧恩用精神力将地图悬托在身侧，“梦境，竟然能做到如此真实，还能释放魔法……如若用魔法创造真人，是否能提前真实模拟战争？”

    “你的猜测很有道理。”穆塞尔，“我们应该与另一位同伴相遇。”

    “不知道为什么，我已经莫名有一种预感……我们的另一位同伴很可能是伊西多尔先生。”

    欧恩从竹筏上起身，手指落在地图的一处暗河，“你身为水的魔法师，在此刻比我更容易抵达这里。我会负责守卫工作，不用担心‘敌人’突然偷袭。”

    欧恩：“虽然现实中是盟友，这里是梦境。我不希望失败，我想要得到那位莱恩领主的礼物。”

    “当然，我和你有同样的想法。如此新奇的体验，不能好好享受实在是太可惜，我也希望我们另一位同伴是伊西多尔先生。”

    穆塞尔右手微抬，急躁的水流一瞬安静，随后化作巨浪翻涌，大力推动竹筏带他们笔直冲向前方瀑布。

    光线昏暗的密林中，伊西多尔左手托起与欧恩他们相似的地图，右手握住光明魔法幻化而成的法杖，冷静注视面前的淤泥沼泽。仿佛灰烬焚烧后的黑色森林，不知从哪里传来悲伤哀歌，环绕于林间，引导枯木仿佛起舞般的扭动。

    在毒泡翻涌的腐烂沼泽里，伊西多尔看见了一双眼睛。

    虽然他现在要做的应该是离开，但在伊西多尔的感知中，这座森林中还隐藏有一些魔物，正在暗中窥视自己的行动。

    伊西多尔知道七月他们的梦境果实，今日同样是第一次体验，没想到竟然如此真实。和所有参与梦境者一样，为了游戏的乐趣和体验，莱恩同样没告诉伊西多尔太多消息。

    当新的梦境被调整，伊西多尔不用像先前那样躲避危险。除了莱恩之外，伊西多尔和多数人此刻了解到的信息都一样。

    而至于安德鲁，莱恩正在远程和他沟通，询问安德鲁是否要降低实力参与游戏，不然其余人毫无游戏体验，或是……

    “虽然是在梦境，我也不希望因自己而导致同伴失败。正是因为在梦境中……”

    伊西多尔闭上眼睛，轻声吟唱咒语。随他吟唱，金色的圣光至法杖最先开始闪耀，无声在杖尖凝聚成一道金色的魔法阵。

    魔法阵上的文字化作无数丝线，随伊西多尔的幻想，在魔法阵的中心浮现光球，微裂开缝隙后飞出一只光耀凝聚的小天使。

    体型娇小的天使金发银眸，皮肤雪白，脸颊有浅粉色的红晕，被神圣纯洁的光晕包围。在小天使的腰侧环绕有洁白云朵，像是刚从天空摘下，双手怀抱竖琴，扇动背后小巧的翅膀停在伊西多尔的身边。

    伊西多尔在梦境中幻想的天使，与教皇在现实中创造的‘天使’感觉完全不同，没有任何邪恶的气息，唯有纯净和圣洁，仿佛真正的圣光天使一样。

    “如此真实的梦境……”

    伊西多尔低头看向身旁，因他魔力释放凝聚而成的小天使，放轻声音询问：“这里的环境太悲伤，我需要光的力量帮助我走出森林，与这场梦境中的同伴相遇，你可以帮助我吗？”

    小天使看向伊西多尔，银色的眼眸印上他的容貌，乖巧的点头后轻轻拨动琴弦，哼唱悦耳的歌谣净化悲伤和黑暗。

    随小天使的歌声，天空飘落光之羽。光之羽轻落在一切黑暗之物上，随即引燃圣火。

    梦境并不能让伊西多尔创造真正的天使，小天使的出现是塞奇拉提供的素材，包括歌声同样是塞奇拉借予幻的珍贵记忆。可即使是虚假之物，天使歌声依旧悦耳，伊西多尔聆听的极为认真，将自己的魔力任由小天使使用。

    被莱恩调整后的森林降低危险，又或是说危险被他集中至一处。

    随小天使歌声净化，焦黑的枯木拔出树根接连逃离，光之羽掉落至沼泽立即引发爆炸，瞬息焚烧成一片火海。当被灼烧的黑死枯木逃离，诡异的黑色森林顿时空旷，连发丝都在发光的小天使继续哼唱着圣歌，拨动竖琴在空中转身，引导伊西多尔朝向他同伴所在的方向前进。

    伊西多尔左手托起地图，从小天使的歌声、转身的动作中隐约有察觉到什么，同样持杖大步跟随在小天使的身后。

    就在伊西多尔完全转身，跟随小天使朝前行走数步之后，在金色圣火之中焚烧的沼泽里，忽然无形钻出一道人形的灰色身影。

    伊西多尔脚步微顿，阴影脚踏毒雾与烈火，如幽灵无声出现在他后背。

    圣洁的小天使加重拨动琴弦的力度，圣光在伊西多尔的身旁凝聚成护盾。

    伊西多尔手握法杖转身，于毒沼中出现的魔物手捧法典，有着与教皇相似的容貌。

    当被伊西多尔发现之后，魔物同样创造一位‘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