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讲吃喝,小尉迟震惊大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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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新进去洗了个手,出来便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扈成坐到桌面之上,便看着几个庄客端上来了一盆盆的饭菜。 一盆油滋滋的红烧肉,还有一大锅鲜美的蛤干吊的豆腐汤,一盆炸鸡、一只鸭子,还杀了一头鱼做了鱼汤。 见到这一桌菜将桌子都铺满了,扈成也不禁惊讶,这年头可没有冰箱鸡鸭什么的现杀现做还好说,但猪肉豆腐都得大动干戈才能弄得到:“今日这饭也实在太过丰盛了,妹夫不需如此破费的。 扈三娘抱着孩子吃饭,微微一笑还没说话,这边在孙家庄上呆了好几個月的扈陈氏便抢白道:“你妹夫家天天就是这般吃。” 扈成瞪大眼睛:“天天这般吃?怕不是当朝太师也没这般的待遇?” 而一旁的孙新则是笑道:“今天这鱼不错,不然哥哥我们喝一些?” 他叫庄客去拿酒,不一会儿扈成便见孙新的庄客拿上来了一坛贴着孙记红封的酒。 “这是你们孙记上最好的白酒吧?不用不用,妹夫,你这酒卖的实在贵,在孙记上一坛就要一两银子呢,我们就吃个便饭,不须这些。” 孙新平时也爱喝两盅,只是浅尝辄止而已,如今有人陪他更是想喝了,直接便打开了泥封对扈成笑道:“这酒就是我们庄上自己酿的,对外头卖的贵在家里却没有这个价格,哥哥若是喜欢,回去时可叫人带上两坛。” “啊?”扈成心中总算是明白自己这个妹夫平日过得有多奢侈了。 看着妹夫的庄客给自己倒酒,心想这一杯就是小半串钱呀,扈成都害怕那庄客会不小心撒出个一星半点的。 这一餐饭扈成吃的肚中满是油荤,临走时还真捎上了两瓶酒准备回独龙岗去和扈太公两人慢慢享用,离开孙家庄时,他心里暗暗想着今天所售的招待那鸡鸭鱼肉那白酒,突然觉得下回再来孙新家不能再随便送上两斗米做见面礼了。 不是怕孙新挑理,但是看过人家家这样阔气,自己再送这等的礼物扈成自己都没脸说出来。 用过午饭,孙新带上一个庄客出去隔壁村子看杀猪。 这年头想买点肉食,远没有后世那么方便,自己的孙家庄上两三百人也没有天天杀猪的,所以孙新家里缺肉的时候就必须要四里八乡的打听,有时间孙新就会自己去看看。 两匹马来到了隔壁的王家村,屠夫刚刚杀好一口猪,猪血都还没有凝固就见到孙新来了。 他连忙笑道: “孙大官人你来了。” 那屠夫将刀交给手下的小猴子,嘱咐去准备一张新鲜的大荷叶来。 孙新道:“肉可有帮我留着些个?” 孙新一家人的吃肉量能赶上人家十几户,这屠夫早就认识孙新了,此时笑道:“早知大关人要来,已经是先留下了。” 他一声招呼两个徒儿便抬着一个大盆上来,一挂完整的猪下水都拾掇的干干净净,一点坏肉不带。 这东西在后世卖的极贵而在这年头却是没人要的。 好不容易吃一次肉,谁愿意要买这脏臭的下水,自然是挑着那好肉去,而且特别喜欢肥肉,不过孙新家里不缺蛋白质。 这年头人爱吃的那“四指厚”的“花糕也似好肥肉”,前两年孙新还干得下去,但是如今肚里不缺油水了,吃一口都觉得实在太腻。 孙新看了一下那副猪下水,见着那大肠和粉肠都不错,于是叫屠夫手下的小猴子给切了下来,又挑了一副好猪肝,再叫他把那花肠也切下来,接着他又问那屠夫有没有好排骨。 那屠夫已经给孙新留了一扇排骨,这东西在这年头也是没人喜欢要的,肉不多,而且穷人家也没那精神去炖什么排骨汤。 一番收拾便买下了三十斤的肉。 那屠夫喊着主家要了秤,孙新给了钱便叫庄客将肉包好,往马背上一扛,接着又去那村中问活鲤鱼的价格。 这年头想要吃口新鲜的肉就只能这样到处跑,要不然平日里家里就只能吃点咸鱼腊肉之类的了。 出去转了一圈就买回了几十斤的肉食,往院中一放直接铺满了小一张桌面。 岳母扈陈氏在边上带孩子,见到这场景暗暗嘬牙花子。 自己出生也就算是个极富贵的人家了,可以前在家里头也是年下才能看到这般多的肉,那还得是自家长辈款待下人时才有的场景。 人家说山上那些没有王法的贼人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便就以为是了不得的事情,那是没见着自家的女婿,这人连大块的肉都不稀得吃了,居然更爱吃排骨。 甚至在他家里养了几天把自己都给带坏了,如今她也吃不下大块肉,喜欢跟着女儿女婿一起吃点排骨汤之类的。 这日子过得也太奢靡了。 清明节,一大早扈三娘便起来招呼着院中的几个婆娘一起做枣糕,又专门煮了野菜和豆饼做出来的牛饭。 这是登州一地在清明节时的习俗,这一天按规矩家里的牲口是不能驱使劳动的,要由当家主母专门煮饭给它们吃,意思是感谢这些大牲口一年的劳累。 孙新起床之时枣糕已经鲜乎乎的蒸得了,扈三娘带着庄中屠夫一起去饭牛,孙新则趁热坐到桌前吃枣糕。 作为良田千亩的大地主,孙新家的枣糕是很舍得放蜂蜜的,一开蒸笼便能闻到那股甜腻味。 孙新闻着那芳香的枣糕不禁觉得食指大动,自己吃了几块,又拿个大瓷碗装上一碗才端着去往了孙家集上。 孙新端着枣糕一进孙记的店铺,指挥着庄客下门板的顾大姐便凑过来道:“什么东西这么香。” 孙新把那盆枣糕放在桌上往,叫顾大姐和两个庄客过来吃。 顾大姐连忙跑过去用尖尖的手指去掐了一块放到嘴里。 “还是你家蒸的糕好吃,恁的香甜了,今年你这枣糕是我吃过最甜的。” 孙新问道:“你们家今天没蒸枣糕吃?” 顾大姐摇摇头:“不知道,早上似是看着我嫂子在厨下忙活,但我没吃饭便出来了,许是蒸了的吧。” “你这日子过得也太昏头了。” 顾大姐笑道:“这我不也吃上了吗?” 她深深看了孙新一眼,暗暗用男人听不到的声音自言自语:“昏头就昏头,俺到底什么事儿也不会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