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扬州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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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府上下,只有赵炳煜一人对这场婚宴的安排表示出强烈不满。首富和皇子的婚礼怎能如此寒碜,就算是让百官一同来见礼也不为过吧?安安只好暗暗提醒他莫要忘记自己现如今的身份可不是尊贵的七皇子殿下了,而是家道中落后不择手段嫁进豪门的落魄公子哥。 用百姓们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赵炳煜憋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其实他倒不是为自己抱不平,觉得金府苛待他;亦或者不看重他。 成亲是一生就一次的事,自然要隆重再隆重,他就是觉得委屈了金娇娇而已。 新娘金娇娇听了他的话后则表示,这是她第一次成亲,但不一定是她最后一次成亲,何需为自己鸣不平。 以平常心对待即刻。 新郎赵炳煜被气的火冒三丈,打定主意将来定要把金娇娇收拾得服服帖帖,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自认是个认真负责专一的男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就是他所追求的完美感情,从他决定入赘金府开始,就做好了和金娇娇共度一生的准备,即使未来的某一天他自己埋下的炸弹会突然爆炸,他也没想过和离另娶。 或许是受到自己原生家庭的影响,赵炳煜把家这一概念看得很重,也或许是因为他从小感受到的家庭温暖太少了,所以才希望从自己以后的小家中弥补童年的不足。 所以他才生气,因为金娇娇得到了他就没想过珍惜,她就算成亲都给自己留好了退路,满心盘算着只要稍不如她意就和离,不愧是首富之女,目标明确,精明又算计。 于是乎新婚第一夜,赵炳煜从偏院住到了金娇娇院子里的偏房,为了遵守她单方面立下的一系列守则,赵炳煜独守空房一整夜! 炳娇夫妇正式开启了他们幸福的婚后生活。 而欧阳清芷和颜怀真的婚事则被推迟到了来年开春。 中秋夜后,刘晔平联合御史台上书弹劾扬州知府谭古,天家震怒,朝野动荡,人心惶惶,追随三皇子的官员一时之间唯恐自己也被牵涉其中。 圣上秘密召见了大理寺卿刘宣和,封他为朝廷特使,前往扬州查探谭古私开海禁,贪污受贿一案,以及中秋夜酒船爆炸案的幕后真相。 刘宣和领了圣命,派遣部下易林冒名顶替自己带着大部队招摇前往扬州,他自己则化名顾守白先他们一步离开了汴京。 谭古做官二十余载,为人圆滑狡诈,与地方官员以及民间势力盘根错节,想要拿到他私开海禁,贪污受贿的证据只能明察暗访。 朝廷要查他的消息一传出,他必定在特使团到来之前就暗中动手脚,掩饰好自己的罪行,刘宣和就是要抓住这个他防备最为薄弱,也最容易露出蛛丝马迹的时间段,将他一网打尽。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全,任他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无法再狡辩。 金娇娇与赵炳煜成亲后第三日,金文为他们打点好了回扬州探亲的行囊,又专门派了一艘大船以及十来个身手了得的家丁护送他们前往扬州。 水路比陆路要快且舒适,一路上还能游山玩水,就当小两口的婚后蜜月之行了。 这日一早,金文亲自将夫妻两人送到码头,又当爹又当娘又当岳父又当岳母的他千叮咛万嘱咐两人一路上定要小心谨慎。 金娇娇只道他婆婆妈妈。 “爹,我小时候独自离家出走下扬州都没事儿,你就别担心了,更何况还有这么多人跟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的心已经飞到外祖父外祖母身边了。 女行千里父担忧,金文从昨晚开始,两只双眼皮就跳个没完,叫他怎么放心得下。要不是有几桩大生意要打点,他也想跟着两人一同去扬州拜见岳父岳母。 “外头不比家里,坏人也不会把坏字写在脸上,你们凡事多长个心眼。” 赵炳煜安慰道:“岳父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娇娇,保证让她健健康康地离开再健健康康地回来。” 金文看着气宇轩昂的赵炳煜,心里总算是有了一丝安慰,拉起两人手搭在一起,语重心长道:“你夫妻二人路上若是遇到什么事,一定要有商有量,携手共进,切不可任性妄为。” “岳父也要保重身体,切勿操劳。”赵炳煜趁机握住金娇娇的手,笑得阳光,“我们一定不会吵架的,我什么都听娇娇的。” 金文甚是欣慰地点点头,心道自己这次果然没有看错人,如此英俊潇洒,满腹才华又懂事听话的姑爷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第三个了。 第一个是他自己,他觉得赵炳煜很有他年轻时候的风范。 金娇娇暗中了挠赵炳煜手心一下,没有戳穿他们昨晚还吵了一架的事。 “只要你们和和睦睦的,我就放心了,你们去吧。安安、喜儿你们两个一定要照顾好小姐和姑爷。” 喜儿安安一起道:“是,老爷。” 碧波荡漾,湖水悠悠,两人挥手同金文告别,赵炳煜牵着金娇娇登上了甲板。手一离开金文的视线范围,金娇娇即刻用威胁的眼神警告赵炳煜别忘了婚约条款,他只好无奈的松开手,两人保持着相敬如宾的距离。 船家收起甲板和水中的铁锚,正当大船缓缓驶离岸边时,码头传来大声呼叫的声音。 “等等我,小姐姑爷,带上我一个。” 一名背着包袱的女子连飞带跑朝岸边而来,金娇娇和赵炳煜一同转身,是令两人都十分头疼的阿星。 阿星气喘吁吁地跑到金文身边,擦了一把汗,庆幸地感叹道:“可算赶上了。” 金娇娇和赵炳煜同时生出不好的预感。 “??” 金文朝两人道:“你们把阿星带上,这丫头机灵、鬼点子也多,让她同你们一起回扬州,一来路上有个照应,二来她来汴京这么长时间,也该回扬州老家拜访拜访岳丈大人,顺便扫扫墓了。” 阿星不等他们拒绝,使出轻功直接飞到了船的扶栏上,对两人露出微笑,:“小姐姑爷,路途遥远,就让阿星保护你们回扬州吧。” 大可不必! 大可不必! 她说完,也不管夫妻两人的表情,潇洒地跃下扶栏,手指勾甩着包袱欢快地进了一楼船舱。金文一溜烟就跑没影了,金娇娇完全来不及退货。 “老婆,可以把她丢下船喂鱼吗?”赵炳煜苦着脸,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拒绝和阿星共处一船,“极乐回春”的后遗症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两人难得达成共识,但前提是他们真有本事真把百毒不侵的阿星丢进湖里喂鱼。 “还是别了吧,我担心水里的鱼又给她扔回来。”金娇娇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有些好笑,提裙上了二楼船舱,一边走一边提醒赵炳煜道:“你最好和她保持距离。” 赵炳煜眉眼一亮,笑嘻嘻地凑近金娇娇问:“你是不是担心我移情别恋?” 金娇娇和他拉开距离,淡漠道:“你想多了。” “老婆放心好了,虽然那丫头长得挺美,身材也不错,但完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上次她勾引我,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我发誓,对她一丁点儿想法也没有。” 长得挺美!身材不错!赵炳煜叽叽喳喳说个没完,金娇娇觉得聒噪无比,一句也不想听,语气不悦道:“你真的想多了,我让你和她保持距离,是因为她喜欢拿身边人试药,你若是还想全须全尾地回汴京,就安分守己点,别到处撩拨挑事。” “我哪有到处撩拨挑……” 金娇娇不等他反驳完,啪地甩上门从里面反锁,不让他进来。赵炳煜看着抖动的门扉,高兴地勾起唇角,一副得逞地样子,喃喃道:“分明是吃醋了,还不承认。” 木船一路迎风向南,两岸风光秀丽迷人。秋日的早晨,湖面水汽朦胧,太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金色的阳光一点点洒向湖面,爬上甲板,跳进他们的睡床。 金娇娇不习惯睡在船上,晚上看书到很晚消磨时光,每天早上则起不来吃早饭,每次都要靠赵炳煜将她生拉硬拽才能起床。 最近几天,喜儿不知着了哪门子的魔,迷恋上了阿星的占星卜卦之术,日日拉着安安和她厮混在一起,算这算那。 于是乎赵炳煜接任了服侍金娇娇起床洗漱的重责,倒也乐在其中,每次金娇娇哼哼唧唧不愿起床的慵懒模样都能戳中赵炳煜一颗柔软不禁萌的心,日后一定是个女儿奴实锤了。 当然,这里面还存在一些隐秘心思,他将日常中受的气发泄在金娇娇起床这件事上,打着不按时吃早点有害脾胃的借口强迫睡不醒的金娇娇起床,会让他体验到丝丝报复得逞的快感。 好在锦衣玉食的金大小姐没有起床气,因为她老爹金文和赵炳煜如出一辙,每每都要督促她早起吃早点,起床气早就被磨没了。 没过几日,金娇娇的妆容发式,服装穿搭已经全被赵炳煜所包揽。金娇娇还处于睡意朦胧的状态,赵炳煜已经给她套上了搭配好的衣服;金娇娇哈欠连天的时候,赵炳煜已经给她描好眉梳好了头发。接着就开始被投喂,金娇娇渐渐也习惯了这种被丈夫支配的生活。 俗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这种日子是普通凡人想象不来的,因为她们或许有这种福气,但不是人人都能像金娇娇这样能顶住生手小赵的一番折腾后还能出去见人。 不过折腾久了,赵炳煜的审美、梳头手艺以及化妆手法都得到了质的飞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