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卢修斯的报复
哈利波特比麦格更加痛苦。 诚然他此前一直表现得似乎没心没肺，之前中了伏地魔一个死咒，跟着那一片被杀死的魂片一起进入亡灵车站、遇上邓布利多，相信了死去的人们只是开始另一段同样充满惊喜的旅程之后，哈利波特对于生死也看开了许多。 然而这并不代表当哈利波特想到斯内普的时候就会不难过。 也许有一天终会看开，可他现在还只是个少年。 是一个才刚刚知道那个一直以来对他近乎憎恨的男人到底为了他，为了他母亲做了什么的少年。 他直到死都还想着要保护他。 而他直到他死的时候，却还在憎恨着他。 多么可笑，一直表现得温和慈爱的人可能是一步步算计着你走向死亡的人，虽然哈利波特在知道了一切之后对于死亡亦是义无反顾，他也并不怨怪邓布利多选择牺牲他。 然而他也同样无法忽视，斯内普教授，这个他甚至没有心甘情愿好好尊称过一声教授的男人，才是真正为了让他活着，而愿意付出所有的那一个。 虽然他真正为的，只是mama。 可就像哈利波特明知道西里斯对他更多是因为他的父亲，却依然珍惜西里斯给他的爱一样，哈利波特同样珍重斯内普给予他的。 但在他知道他曾经拥有多么宝贵的一份守护的时候，守护他的人已经死去。 哈利波特努力告诉自己，也许斯内普教授现在已经追上了他的mama，也许他现在正为了他心爱的红发女孩和他的宿敌战斗不休，也许斯内普教授已经放下了所有，开始他新的、再也不需要负担过往一切的旅程…… 他依然无法阻止，当听到麦格教授用那样尽可能婉转却还是带着谴责与鄙夷的语气说起斯内普教授时，心中狂涌的愤怒与疼痛。 ——明明斯内普教授是为了正义牺牲！ 哈利波特努力克制住放声大哭或者冲着麦格教授大吼大叫的冲动，他急促地插话： “我想一切和您以为的并不太一样。虽然我曾经也和您一样认为。” 他简单地将斯内普和邓布利多的约定说了出来，狮子的本能让他避开了关于斯内普和他父母纠葛的详情、以及斯内普向伏地魔泄露预言等等细节，他只含糊带过： “我想您可以理解，霍格沃兹是所有小巫师的家，特别是对于我和斯内普教授这样的，几乎孤儿的人而言化身为兽。 斯内普教授是真心爱着这里，也真心感谢将他引领进这个世界的邓布利多。 作为一个斯莱特林，他曾经无力拒绝伏地魔的招揽，但这并不代表他心甘情愿为伏地魔做绝坏事，事实上他早在伏地魔上一次失败之前就投靠了邓布利多，无论是这一次还是上一次，他都为邓布利多提供了许多重要的情报，避免了很多流血牺牲，至于杀死邓布利多，也是因为邓布利多的要求……” 他大致将邓布利多因为伏地魔的魂器重伤濒死，最后用自己的性命作为让斯内普更能取信伏地魔的筹码一事做了说明。 他很认真地看着麦格： “也许别人不能理解，但作为邓布利多最得力助手的您，应该大概了解，斯内普教授到底能够接触到我们的多少机密，他如果真心为伏地魔做事，我们这边要多牺牲多少人？甚至我这个伏地魔的所谓宿敌，能死多少回？” 麦格教授也看着他，严厉的目光慢慢温和了下来： “是的，我想你是对的。斯内普为我们做了很多。” 她转向萨拉查，缓缓说道： “抱歉，您的现任院长并没有背离学校，是我对情况还不够了解。” 萨拉查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好转，无论因为什么原因，居然抛下斯莱特林的学生们离开，并且在离开之前连一点点保护甚至一句交代都没有，那就是背离。 作为斯莱特林的现任院长，居然抛弃了他的学生…… 卢修斯想起萨拉查之前的疑虑，关于如果没有其他影响，斯内普作为双面间谍一直走下去，当有一天，他，卢修斯马尔福，黑漆漆的小学弟最真挚的好友，还有他的小龙，德拉科马尔福，黑漆漆的小学弟接触过的最可爱的孩子…… 当一切和他最重视的那个利益冲突的时候，他会如何选择…… 这个世界的斯内普做出了选择。 包括德拉科马尔福在内的所有斯莱特林，都比不上保护哈利波特重要。 老实说，这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发现，哪怕卢修斯明知道这个斯内普并不是他那个黑漆漆的小可爱学弟，他那个黑漆漆的小可爱完全不可能再面临同样的选择，他的小龙也不需要靠别人的不放弃去保护—— 卢修斯依然觉得不怎么愉快。 卢修斯真的不是任性的人，但萨拉查在侧，德拉科在怀，万事无忧之下，少不得要生出些许小促狭。 他很耐心地等待哈利波特和麦格等人联手为斯内普澄清身后名，或许是因为留在这里的人都能在“最亲近救世主”与“脑子清楚行事不算十分自私短视”之中至少占了一样，哈利波特的澄清行动还算成功，大家对他的手法即使没有深信不疑，至少也不再将“斯内普那个该死的食死徒”或者“斯内普那个该死的叛徒”之类的话挂在嘴边。 德拉科甩着手上的蛇结，睁着圆滚滚的灰眸寻求认同： “我也是个斯莱特林，但谁说斯莱特林就都是坏人呢？再说要是没有斯莱特林，一切怎么可能这么轻松结束？” 即使顶着一副一看就知道是马尔福的长相，德拉科也实在是个能萌化人心的宝贝儿。 给他那样萌萌哒眼神一看，即使是才失去一个儿子的韦斯莱夫人，都无法斩钉截铁地说“斯莱特林都是该死的混蛋”之类的诅咒盛世权后。 大家都很累了。 如果可以避免死亡，也许大家都愿意停止战争与仇视。 连乔治都只是紧紧抿住唇，而没有急着在这种时候说话，虽然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某一处，那个杀死了弗雷德的食死徒，他绝对不会放过。 但不该在这种时候，当着虽然不赞成食死徒攻击霍格沃兹、却显然也不准备将食死徒赶尽杀绝的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面，再去强调仇恨。 大家接受了哈利波特为斯内普的表白，也接受了哈利波特并没有反驳的、关于斯莱特林们将斯莱特林弄出来阻止战争的说法，虽然谁也不知道其中是何等样的来龙去脉，可德拉科似是而非的话，哈利波特的微笑与适当的缄默，都让大家顺理成章地认为，让斯莱特林们去唤醒斯莱特林，也是邓布利多死前与斯内普算计好的。 也许连斯内普的死，都是为了这个唤醒的必须？ 更精明一些的一部分人不免有着会不会是引虎驱狼的忧虑，大多数人对于萨拉查的存在还是相对平和的敬而远之，他们开始救治起伤者。 没有人再对那些袖珍小可爱们发表意见。 作为最初和萨拉查接触的人，和霍格沃兹现任校长，哈利波特和麦格引领着萨拉查一行往地窖前行。 地窖也是一片狼藉，不过有萨拉查在，让地窖恢复到可以会客的状态并不难。 然后卢修斯的报复来了。 曾经萨拉查提供给他家黑漆漆的小可爱学弟的三句话，被他稍微转换了一下，送给了哈利波特。 哈利波特简直惊呆： “你是说，斯内普教授可以活过来？只要杀死他的人、和与他之间彼此都有着极深执念的人结合？” 碧绿的眼睛有些茫然地眨了两下，非常遗憾的： “但是伏地魔的那条大蛇已经被杀死了——是那条蛇咬死了斯内普教授……” 显然，比起要和一条蛇生孩子，哈利波特显然更遗憾他连生孩子的对象都没有。 卢修斯微微笑： “可是命令那条蛇杀死斯内普的家伙还活着。而且那条蛇在杀死斯内普的时候，不已经是魂器了吗？” 哈利波特的目光慢慢落到伏地魔蛇的身上，面上一片纠结。 麦格还没发现德拉科手里玩着的是什么，然而卢修斯话里的指向实在太过明确，这头母狮王克制不住地跳了起来： “梅林！那怎么可以！” 卢修斯点头： “也是。反正你也没欠他什么，斯内普基本也算是自己找死的，作为魔药大师居然没有准备对付纳吉尼的魔药…… 死就让他去死吧！无论是活了几十年几乎没有一天真心欢喜的日子，或者是向白巫师求助只是为了让莉莉女士活命，最终连命都搭上却甚至没能得到莉莉的孩子一个真诚的微笑…… 反正都是他活该！活着的人不需要怜悯死者，尤其是自己找死找虐的傻子。” 麦格瞪着他，近乎凶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