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三岁之前的记忆

    程修杰那点八卦之心瞬间烟消云散，变成了浓浓的惆怅之情。

    不会吧？刚找到的妹妹就这么被狼叼走了？

    虽说这匹狼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咳咳，但是他还没跟妹妹正式相处过啊！凭什么这厮可以和妹妹这么亲密！！

    他想起小时候妹妹才两三岁，又乖又软，天天都对着他笑，还能时不时地香个脸蛋，顿时酸得眼泪就冒了出来。

    可恶啊，错失那么多年可以和妹妹相伴的时间，现在都没机会了！

    程修杰嫉妒得红了眼，挑剔地对着霍砚行上下打量。

    哼，也就在军队里还像样点，现在下放了，根本配不上他妹妹！

    呼吸间，他内心就闪过无数个乱七八糟的念头。

    但最终都没有表现出来。

    因为现在，他才是那个陌生人，有什么资格帮妹妹把关呢？

    程修杰一会儿兴奋一会儿愤怒，最后所有情绪化作哀伤无奈的表情转变实在太精彩，霍砚行紧皱的眉头上又添上了几分凝重。

    他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大喜大悲的，是任务太繁重心理出现问题了吗？

    “程修杰，我已经结账了，你吃完就自己回去吧。”

    霍砚行感觉他怪怪的，不想让程徽月跟他再多接触了，丢下一句，就想带着人走。

    程徽月也没开口，看了一眼程修杰，便跟着霍砚行走了。

    “唉！等我！”还在自我埋怨的程修杰回神，转身拿上行李就跟了上去，“霍砚行，我都说了我要住几天，你一直赶我是什么意思？”

    他瞪了霍砚行一眼，转头看向程徽月，笑得很是亲切，“妹...程小姐，东西重吗，要不我来帮你拿吧？”

    “不重，我...”程徽月刚想说不用，程修杰便眼疾手快地把最后一摞试卷也抢了过去。

    “没事没事，这天冷，你提着冻手，我们俩大老爷们皮糙肉厚，给我们就行！”

    说完，还瞄了霍砚行一眼，“你怎么回事儿，这点东西都提不动吗，还要人家帮你分担？我看你在乡下是不是把训练全都给荒废了。”

    程徽月愣了愣：“...”啊，这是她的东西啊，什么叫帮他分担？别睁着眼说瞎话啊！

    霍砚行一头黑线，转了个弯把程修杰挤远了点。

    但是他两只手都占着东西，把人挤开之后，程修杰又跑到了程徽月的另一边，挑衅地抬了抬下巴。

    “...”霍砚行磨了磨牙，冷声道：“我有没有荒废，等会儿咱俩比划一下不就知道了？”

    程修杰一挑眉，毫不犹豫地应下，“行啊，到时候程小姐给我们做裁判。”

    霍砚行眼眸一深，转向程徽月：“...有时间吗？”

    “有，我带着亚兰一起来吧？”

    “好。”

    程修杰看着他们俩人眉目间的熟悉和信任，还说着他根本从未听过的人名，眸光有些黯然。

    ...没关系，今天就让他在妹妹的眼里留下辉煌璀璨的一笔！

    反正霍砚行离开部队三年，忙于生计，他总该能超过他了吧？

    不过看妹妹这么喜欢这厮，待会儿就手下留情一点，别让她因此讨厌上他了...

    三人各怀心思，一路上，程修杰顶着霍砚行的死亡视线，疯狂对她嘘寒问暖。

    “你冷不冷啊，穿这么点，快把手放到衣服口袋里，别长冻疮了，很难受的！”

    “瞧你这小身板，平时吃的什么啊，不如我再去买点肉？”

    “哦，你别多心哈，我这个人就是纯粹的热心肠，见着长得像我妹妹的姑娘就会多一点关心，把她当做亲妹妹来对待！不过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跟我说，我会收敛一点的！”

    程徽月：“...”只是收敛一点吗？

    见她没什么反应，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程修杰心里就已经很高兴了。

    这起码代表她不排斥他嘛！

    于是继续旁敲侧击地打听她以前的事儿，尤其是跟家庭相关的。

    程徽月挑挑拣拣，把知道的都说了。

    随后才问道：“你们家里...是有什么人走丢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问出来了之后，她心里还有点紧张。

    毕竟程修杰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自己要是再不给点反应说不过去。

    而且看他这么激动，如果他们真的有血缘关系，那她...应该不是被丢弃的吧？

    程徽月不想让自己表现得需要这份亲情。

    如果真的有缘遇到，可以认，但决不能是一把再次扎心的大刀。

    所以，让他自己去查去问吧，要是真的有心认她，总能弄清楚的。

    她想要一份结果，但不会抱太多期待。

    程徽月问完后，程修杰一瞬间怔住了，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点什么，缓了半天，有些哽咽道：“...是，我们家有一个妹妹，她也叫程徽月，在三岁那年走丢了，我们全家已经找了她十五年了，要是她还活着，应该跟你一样大，而且会跟你一样漂亮...”

    程徽月愣怔了一秒，眼眶有些发涩。

    原来，他们一直在找她么？

    那为什么自己前世在报纸上都没有看到讯息呢？

    是过了太久，觉得没希望了，才放弃的吗？

    她眨了眨眼，把涌上来的热泪憋了回去，闷声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们找了她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不觉得累吗？十几年了，找不到的话，就应该好好自己生活才是啊...”

    “不可能！”程修杰软和的语气顿时变得无比坚定，“永远都不会放弃，她是我们全家人的最喜欢的妹妹，就算要找一辈子也要找！”

    他说完，像是生怕她不信一样，又道：“我们家每年都会给全国的儿童协会捐款资助，专门找寻走失的人家，还有各大报刊能登上走失信息的，我们几乎都登了一遍，只是用尽了手段，都没能找到我妹妹，每次都在快找到的时候突然断了线索。”

    程修杰面上多了一丝痛楚：“都怪我当时太小了，什么也做不了！才让她走失这么久！”

    他每次出任务到了一个新地方，只要不涉及到机密，完成之后都会在当地登记一下走失信息和联系地址，希望能收到点回音。

    但是一次都没有过...

    程徽月看着他，沉默了一下，安慰道：“你那时候才六岁，不是你的错。”

    有她这句话，程修杰心里软乎乎的，但是歉疚却更多了。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啊，不要这么善解人意。

    程修杰心里有些难受，问了那么多信息，他已经百分之九十九能确定程徽月就是他妹妹。

    只是，三岁的小孩，已经能记事了，为什么她表现得好像一无所知？

    “程小姐，你从小就是在白江县长大的吗？”

    程徽月摇了摇头，“我跟着父母换了很多地方，也不记得在白江县的时候是几岁了...而且我小时候，大概也是三四岁吧，生过一场大病，他们说是把我脑子烧坏了，那时候的记忆都很零碎，什么也不记得了。”

    她三岁以后的儿时记忆倒是有，但都是关于赵艳红和程胜利的。

    有几年他们对自己还算好的，那是她为数不多得到关爱的时间。

    但是，从弟弟程鸿飞生下来之后，他们便逐渐忽略了她。

    等她稍微大点，赵艳红就开始让她带着程鸿飞，给他喂奶、哄睡、换尿片。

    那时候她也不过五六岁，怎么能把婴儿照顾得好？

    给程鸿飞呛了几次奶，又闷出痱子之后，赵艳红便对她动了手。

    说她存心想害死弟弟，骂她赔钱货、骂她是贱种。

    从此以后，态度就急剧下降，她要干的活儿也更多了。

    后来程鸿飞长大了些，会说话了，每次闯祸就把黑锅甩到她头上。

    赵艳红也不会听她的解释，直接就罚她不许吃饭。

    站在墙角等他们吃完，还得上去给他们洗碗。

    他们每次都吃得特别干净，程徽月就连剩饭剩菜都没得吃，晚上就喝一大杯水把肚子灌饱才能睡着。

    程修杰刚从妹妹忘记他的悲伤中走出来，就见程徽月垂着双眸，脸色有些不好，便立马止住了询问的心思。

    可恶啊！妹妹在她养父母家肯定过得不好，不然为啥会露出这种表情？

    他们家的宝贝心肝，到了他们手里，怎么就被喊来下乡了？

    要是妹妹没有走丢，就算他们家必须有人下乡，那他这个做哥哥的肯定会替她过来的！

    真心疼她又怎么会让她过来这么穷的插队点挑粪干活？

    程修杰越想越心疼，恨不得立刻把人带回京都和爸妈相认。

    霍砚行听了两人对话，心底那股疑惑终于得到了解答。

    程家还真有走丢的女儿？

    他在部队的时候有一次偶然的机会见过程伯父，但是伯母一直深居简出，他没有见过。

    程修杰一见到小知青就立马认出来了，是因为她和梅伯母长得很像吗？

    他没有再阻止程修杰上蹿下跳地跟程徽月套近乎。

    对他来说，如果小知青不是那家吸血鬼亲生的当然更好。

    程家一家在京都也算有头有脸，均从事着重要的岗位，而且他们家风严谨清正，对人对事都不错，肯定自家闺女也会很爱护。

    要是小知青能有这样的家人，那她就多了一份保障。

    只是...他看她的样子，似乎不是很热络，是在犹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