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人心散了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

    哪吒与牛魔王的战斗便如上面十六个字，哪吒攻势排山倒海，牛魔王守得固若金汤，转眼间四五十回合过去，依旧是平分秋色，分不出胜负。

    “痛快，牛魔王，你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对手。”

    杀到兴起，哪吒三太子也顾不得彼此立场，直呼过瘾。

    “三太子也不赖。”

    牛魔王虽不是战斗狂人，但也承认与哪吒打的痛快。

    “接下来这招可厉害，你要小心。”

    哪吒说着竟将自己变得三头六臂，每只手上都持一件法宝。

    乾坤圈、混天绫、降魔杵、火尖枪、斩妖剑，砍妖刀，每一件都是巧夺天工的宝贝，此时六件齐出，云头上霎时光彩流转、仙气袅袅，饶是凶悍如牛魔王也有些心惊。

    “哎呀，有大腿可以抱就是好，你看哪吒三太子多阔气，成仙的年头也不多，这宝贝却像是不要钱似的，一抓一大把。”

    摩云洞前悠哉观战的猪八戒揶揄道。

    一旁的孙悟空根本没闲工夫搭理他，一心只放在哪吒与牛魔王的战局上。

    哪吒六件法宝轮番上阵，因每件法宝能力各不相同，所以牛魔王抵挡起来颇为吃力，场面渐渐由均势转为牛魔王劣势。

    “先锋营听令，速速前去助三太子捉拿牛魔王，不得有误。”

    正此时，托塔李天王突然施令，他帐下先锋营统领虽面泛难色，却不敢耽误，连命旗官举旗，一千先锋营天军眼见令旗挥动，便依令而行，持圆盾，阔刀四面八方将牛魔王围住。

    “干什么？没看我已经占了上风，你们来捣什么乱？”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哪吒斗的正爽，却见先锋营统领来到自己身边，顿时有些气恼。

    “三太子，是天王下的令，我也不敢不从啊。”

    李靖麾下十万天军虽然无一人不佩服李靖、哪吒这对父子的才能，却也头疼二人间总是意见不合，一个是军中第一猛将，一个是统兵元帅，其他将领夹在二人之间实在是左右为难。

    “这老家伙着实可恶，当年就应该一剑杀了才好。”

    哪吒小声咒骂了一句。

    先锋营统领就站在哪吒身旁，怎么会听不到哪吒的话，可他就当自己没听到，因为这父子二人间的官司就算是玉皇大帝也断不清，自己一个芝麻绿豆的统领最好什么也不知道为好。

    天军这边派出大股部队参战，积雷山那边牛魔王的嫡系部队顿时就按耐不住了，一个个摩拳擦掌都鬼叫着请战。

    “都给老子闭嘴，谁要敢擅自出阵，小心老孙拧断他的脖子。”

    孙悟空被群妖呱噪的心烦，用力在地上踏了一脚，积雷山顿时一阵地动山摇，骇的群妖连忙噤声。

    “孙悟空，你在这装什么好人？这天军根本就是被你引来的，什么狗屁的齐天大圣，还不是和天庭沆瀣一气背叛了我妖族。”

    群妖中有胆子大的，只是老实一会便忍不住跳出来往孙悟空身上泼脏水，毕竟在他们看来，孙悟空和天军前后脚来到积雷山，这其中若是没有干系，他们是不信的。

    孙悟空因为答应过牛魔王要照顾他手下的妖族，所以面对个别妖怪的污名，他也懒得理会，只要这些妖兵不头铁去送死，他们怎么说都由他们。

    可孙悟空忍得，猪八戒却忍不得，他扛着九齿钉耙走到嗓门最大那妖怪的面前问道：“我说你们这些混蛋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就不说别的，你们这些家伙里有多少学会驾云术了？不会驾云术怎么帮你家大王？人少了就算上去又有什么用？送人头吗？我和你们说是你家大王摆脱我大师兄救你们，我大师兄才愿意管你们，别不识好歹。”

    那妖怪高出猪八戒人类形态两个头，见他瘦瘦弱弱的就有些轻视哼道：“你又是那头蒜？现在天庭真是什么样的狗都收了啊。”

    猪八戒听了也不废话，只抬起一脚就将那口出狂言的妖怪踢的大口吐血，跪地不起。

    猪八戒踩在那妖怪背上笑傲群妖道：“还有谁不服，尽管上来试试。”

    众妖失了主心骨本就人心惶惶，现在又见猪八戒出手狠辣，都没了主意，不敢上前。

    “孙悟空说的对，都规规矩矩在这里呆着，不要再丢人现眼了。”

    此时，玉面公主从摩云洞里走出，众妖见了纷纷让开道路，毕竟积雷山一明一暗两个王，他们这些年早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现在暗中把持一切的玉面公主站出来主事，没人敢不服。

    玉面公主来到孙悟空身边，平稳了下心情问道：“你觉得老牛这一关过得去吗？”

    孙悟空微微摇了摇头叹气道：“大哥身手还在，但这些年沾了太多酒色财气，已不再巅峰，而且当年对抗十万天军我还有几乎同等数量的妖兵借助地势才勉强抗衡，现在大哥想一人凿阵，太勉强了。”

    “我积雷山眼下也有十万妖众，难道不能一战？”

    玉面公主再问。

    孙悟空指着山下仓皇出逃的妖族，以及那些虽还留在山上，可眼神摇摆的妖族说道：“人心散了，你这山里真能为牛大哥拼死一战的妖族只怕不过寥寥数千，杯水车薪。”

    玉面公主咬破红唇悔恨道：“这些年我一直与老牛说不要搞什么虚假繁荣，结果他太好面子，一心要打造出一个庞大妖国，所以无论是否和我们一心，只要是肯依附在积雷山的势力，老牛就给钱给粮，要什么给什么，结果这积雷山确实短短数十年间就壮大了起来，不过却只是外强中干，各怀鬼胎的缝合怪，现在大祸临头，就全都露馅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听我的，选些信得过的人手，趁还没人敢趁乱发难，将值钱的东西收拾好，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避风头，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大哥。”

    孙悟空听烦了玉面公主的埋怨，可牛魔王托付他的事又不能不办，所以只想早点把她打发走了才好。

    玉面公主面色阴晴变了数变，最后把心一横，再不说什么，将原本隶属狐族的妖兵全叫上封了摩云洞，专心准备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