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 人前显贵

    有休息了一夜，向北寒感觉好多了。

    一大早上，他就来到了“古韵工作室”，同邓伟伦、杨起荣和李肖见面，研究了一下对沉船宝藏的后续考古研究工作。

    由于昨晚有很多人在，向北寒并没有把所有的信息都告诉三位老师。今天要说到下一步工作了，向北寒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次沉船里打捞上来的物件，绝大多数都是宋末元初，出口到中东地区的实用瓷器，历史研究价值并不是很高。所以，没有必要花费太大的精力。重要的东西，除了那几件带有波斯文化风格的器物外，在第一舱室发现的那些高等级瓷器都在五号箱子里，那里面装的全是五大名窑的瓷器。我在水下粗略地判断了一下，全是宋元时期名品的瓷器。”

    向北寒说出了自己在打捞沉船时做出的判断。

    听完向北寒的介绍，邓伟伦想了一会儿，说道：“那我看这样吧。老杨带着你的学生进驻机场库房工作区，重点对五号货箱进行科学的考古研究。老李和我就去‘双圣’博物馆的实验室，对那只漆奁进行保护性发掘。”

    皱了皱眉头，李肖说道：“在海水里浸泡了差不多有一千年了，那件漆奁怎么打开、修复，是个课题，需要这方面的专业人员来做。北京大学考古研究所有这方面专业设备和技术，我建议送到他们那里去打开。”

    虽然这不是陈思嘉想要的结果，但为了保证漆奁和里面的东西完好，只有这个办法了。大不了多花点儿钱罢了。

    有了方案，几个人分头行动。邓伟伦和李肖在陈思嘉的陪同下，去北京大学接洽漆奁考古的事。

    向北寒开车拉着杨起荣直奔机场，他的那六个学生已经早一步赶过去了。

    到了机场仓库工作区，就看到杨起荣的四男两女，六个学生正在挨个对包装箱进行观察，都没有动手。

    “杨老师！这些箱子里的瓷器都是一些生活实用瓷器，考古价值并不大。”

    六个学生中，那个叫胡一江的组长面带失望地说道。

    杨起荣没有说什么，而是亲自在每一个盛满海水的箱子前驻足观察。

    等看完了一圈后，杨起荣转身面对他的六个学生，严肃地说道：“你们不要小看几个箱子里全是生活实用瓷器，它们同样有着非常丰富的历史考古价值。比如，这些瓷器虽然是实用器，但在我刚刚粗略的观察看来，这些东西即便是同一个窑口烧造的，在纹饰上也有着非常明显的不同。我想，要嘛是因为宋和元的朝代区别，要嘛是因为销往不同的国家地区，受到当地文化的影像，才会有这样的差别。”

    顿了一下，用眼睛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惭愧神色的胡一江，接着说道：“还有，这些瓷器与国内窑址出土的同类型瓷器，在纹饰上有很大的区别，普遍比较复杂。另外，形制上也略有不同。这说明什么？你们想过了吗？”

    杨起荣越说火越大，对他这些专业院校毕业的学生表现的非常失望。

    看到六个学生都微微低下头，不再说话了。杨起荣吐出一口气后，转身对向北寒说道：“小北！对这个问题，你来解释一下。”

    “杨老师！我……”

    向北寒本不想当着这些目空一切的高材生跟前显摆，就要出言拒绝。

    可杨起荣却不容他拒绝，打断他接下来的话，说道：“小北！过分的谦虚就是虚伪，所谓当仁不让，你就说说自己的判断吧。也让我的这些学生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

    眼见着自己是躲不过去了，向北寒只有谦和地一笑，说道：“杨老师提出的这个问题，在海里打捞的过程中，我也发现了。经过这些天的思考，我个人觉得，这是因为这些瓷器在我们看来是实用瓷器，是拿来吃饭、喝茶用的，但到了那些进口的国家、地区，很有可能是被当地人当做陈设、装饰用的。”

    “哦！我想到了。我在英国参观学习的时候，曾经听当地人说，一百多年以前，我们中国的瓷器在英国人眼里就是财富的象征。很多富豪、宫廷大臣，甚至是英国的皇室都把中国精美的瓷器当做陈设品。更有一些喜欢我们中国瓷器的人，在自己的豪宅内专门建有收藏他们搜集来的瓷器的房间，或者是地下室。哪些瓷器他们根本就没有使用过。”

    受向北寒话的启发，胡一江也想到了杨起荣所提问题的答案。

    “哼！马后炮。要是小北不说这些，你能想到吗？”

    杨起荣依旧面沉似水地说道：“你们在学校课堂上都是学霸，都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但到了实际工作中，一定要放低姿态，要向前辈，甚至是民间收藏人士多学习实践经验。唯有把理论和实际贯通后，才能有所成就。”

    “我实话告诉你们吧，小北只有初中毕业，但他看过的书，掌握的历史知识，给你们十年都撵不上。还有，他在考古实践方面的建树，别说是你们，就连我和邓老、李老都自愧不如。哼！一天天看不起这个，瞧不上那个的。等着吧，下个学期开学后，小北就和你们一起上课了，到时候看你们的脸往哪儿搁。”

    杨起荣越说越激动，到了后来，都有要挥巴掌拍桌子的架势了。

    见到这个情景，向北寒赶紧扶住杨起荣，说道：“杨老师！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以后我还要跟几位学长、学姐多学习交流呢。您要是这么说了，我还怎么在他们身上偷学东西啊！”

    向北寒这话说得聪明。放低了自己的姿态，也抬高了这些专业院校高材生的身价。

    杨起荣也感觉到自己的话有点儿说重了，长舒了一口气后，说道：“好了！让小北带我们看点儿你们没见过的吧。也让你们看看什么是高等级重器。”

    向北寒赶紧笑盈盈地说道：“来！各位请，我们去看点儿有意思的。”

    说着，就把一众人带到了五号包装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