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今天显然是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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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村民们哪有乔紫这样觉悟，立即感受到大村长的威风，再不敢嘻嘻哈哈，连乔大民蒋桂兰都面色一凛，王金寿越发气势足： “扣你今天之前所有工分，马上向受害人道歉，赔偿她们所有损失！” 村民低低惊呼，现在都快八月，前面苦死苦活全白费，还得赔偿损失，这一年等于全白干，一家人去喝西北风吧！ 乔大民大喝：“村长你怎么一来不问青红皂白就说是我媳妇破坏社员间团结友爱，就不是你老婆和儿媳妇在破坏社员间团结友爱？” “不用问，我眼睛没瞎！”王金寿嘴抿成一条线，“她俩手无寸铁，你媳妇拿着扁担，她俩浑身是屎，你媳妇干干净净，这不就是你媳妇欺着她们在打？” “还有你！堵这里不就是不准槐基去救人？你这一家子也太霸道了！我今天不秉公处理，整个土龙寨老老小小都要被你家欺得抬不起头！” 典型的我弱我有理，但就有人跟风：“就是，乔大民蒋桂兰太霸道了，两家共用的围墙，我媳妇上去晾苦菜她都不准！村长您得为我们劳苦大众出头！” “上山背石头，大家一起背，乔大民就要求他工分高，谁敢有异议他就揍谁，这不就是恶霸地主？” “同志们，你们反映的问题我都听到了，” 王金寿气势恢宏比着伟人的挥手姿式，“我会整治的！”斜眼看乔大民，“我整治不了就向上级机关反映，自有人来整治，我倒要看看这一家子翻不翻得了土龙寨的天？” 乔紫有些急。 王金寿是村长又是生产队长，他不但有扣工分特权，还能打着村民旗号向有关部门反映村里出了恶霸，在这个年代，爹娘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要我道歉也行，”蒋桂兰胸口起伏，“但村长你要明确一下，现在是不是上工时间？” 乔紫听得莫名其妙，娘亲是不是急得话都不知该怎么说了？ 王金寿哼一声：“当然是上工时间！”蠢婆娘问什么蠢问题？ 就听蒋桂兰喝道：“你老婆和儿媳是不是社员？她俩应不应该干活？” 没等王金寿回答，田梗下两女人骂起来：“蒋桂兰你是不是也成傻子了？我俩怎么不是社员？我们就是干着活没注意，才被你暗算的！” “好！”蒋桂兰声音更大，“你俩指出来，你们翻的是哪块地？让大家看看，现在都快下工了，你们把地翻成啥样了？” 婆媳俩一下傻眼，蒋桂兰冷笑，“怎么不指？难道你们干活不想要工分？” “老娘翻哪块地要你来管？你又不是生产队长！”两个女人哼唧。 蒋桂兰厉声道：“我当然不是生产队长，你家村长男人才是！所以你俩才敢上工只是来做个样子，就可以拿工分！” 啊？ 村民们哗然。 乔大民家和村长家不对付，站在各自利益上村民们各有各的看法，但对工分的看法绝对一致。 工分就是钱，有人冒领工分，就是偷大家血汗钱，没人会同意！ 一下就叫起来：“村长，分工是你分的，她俩不说，你指给我们看，她们今天要翻的地是哪块？我们相信你！” 什么相信你？这样问不就摆明不相信！王金寿心里恼怒，面上只能装出一副深邃样子打太极：“我今天去别村学习，刚回来，让王会计帮我分今天的活，等他来我问问。” 蒋桂兰“呵”的一声：“行，今天的活不是你分的你不知道，那昨天的活呢？她们翻了哪块地？那可是已经记了工分的，你也不知道？” 乔紫嘴一咧笑了。 娘亲看着粗鲁，其实心细着呢，今天显然是有备而来！ “蒋桂兰你什么意思？”王金寿吹胡子瞪眼睛，“东扯西拉，以为这样就可以把你欺负社员的事实掩盖过去了吗？” “是谁想掩盖事实？是谁在欺负人？而且是欺负全村人！” 蒋桂兰毫不示弱，“不止昨天的活，前天的活你也没分给你老婆儿媳，她俩在队上露个脸就跑家里去，不是你就指出来，这三天分给她们翻的是哪块地？” 王金寿自然指不出，心里懊恼。 其实他还是分活给老婆儿媳干的，比如说打麦子编竹筐，也就像翻地这样的重活没分，没人盯着就可蒙混过关，就算知道也得顾忌他是村长，怕给小鞋穿就不说出来。 完全没想到蒋桂兰这泼妇敢当众指出来，看来是早盯上了，他码的这是不惜一切代价要跟他彻底翻脸啊，就因为他们在背后说乔紫那死丫头几句！ 蒋桂兰语气嘲讽：“指啊村长，怎么就指不出来呢？前两天她们都记了工分，不信咱们现在就去村公所，把工分本拿出来给众人看！” “工分本是你想看就看的？”周围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王金寿显然气势已不足，“你以为你是谁？” 乔大民在旁虎视眈眈，喝：“我和我媳妇都是土龙寨社员！周围人都是！” 蒋桂兰针锋相对：“我们每天晒大太阳翻地，手上磨出老茧，脚被石头硌出血，辛辛苦苦挣的工分凭什么不能看？” “对！”两人的话激起众人同仇敌忾，“我们都是土龙寨社员为什么不能看我们的工分？ 今天她是豁出去了，蒋桂兰睨着某个还在装腔作抛的老男人喝道，“那么还是村长心里有鬼不敢给我们看？” “你胡说我心里有什么鬼？”王金寿外强中干吼，周围起哄声却越来越大， “村长现在也到下工时间了，我们一起去村公所看看工分本吧。王会计想必也在那，刚好让他说说，他今天分哪块地给你老婆儿媳翻了？” “你们别听蒋桂兰胡说。”王金寿底气越来越不足。 别说前两天的工分已经给老婆儿媳记上，今天的只怕也记上了，那可是白纸落黑字再抵赖不了，一旦公之于众还不被全村戳断脊梁骨，他这个大村长还怎么当怎么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