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供认不讳
“记住，你是男人。” 老大猛吸了一口烟，笑着摇头道：“男人做事别后悔，昨天我就说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句话。” 闻言，我心里别提有多不是滋味了。 手里的烟没了，再点燃一根，后悔吗，说不后悔是假的，要是我中午没有把王凯暴打一顿，也不会有现在的这些破事。 但这种事再重来一遍，我的选择不会变。 这就是事发和事后的心态，相信有过这种经历和体会的人都能理解。 “李笑，像我这个年纪的人经历太多了，四十几岁身处现在这个年代，可以说是一贫如洗吧，唉，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老大叼着烟在那自语：“算了，也不抒发这些破烂情怀了，相信你爸妈平时也没少提当年的经历，不过在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什么事没经历过，你太年轻了啊…” 老大长叹一口气，神情依旧洒然，但是话语间却有股说不出的萧瑟之意。 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总感觉不对劲。 接下来，车里陷入了沉默。 透过车窗，望着两旁包围的警车，望着路人惊异好奇的眼神，我心里反倒是变得越来越宁静。 被打晕的何立强，一直没有醒。 我们终究是被带进了公安局，下车的时候更是直接被暴打了一顿，这一点都不过份，因为何立强依旧处于昏迷。 “四十好几一贫如洗，破碎之梦深埋心间，痛苦欢笑留给世界，哈哈！”这是老大被暴打之后的一声狂笑。 我后来的记忆就有点模糊，虽说柳青涯的跌打酒效果不错，但毕竟身上的伤势不可能一朝复原，所以再次遭受暴打之后，我整个人都处于半晕半醒的状态。 随后，我们被带到公安局的一角，这里是审讯室的所在之地。 在此途中，我模糊看到公安局的一间大厅里，蹲着一个个身穿黑衣的彪形大汉。 这些人，我永远忘不了！ “看什么看，快点！” 压着我的两个警察说话很大声，我始终是弯着腰前行，只能通过两旁的墙壁察觉自己走了很长一段路。 这一条走廊两旁的房间，差不多有几十个，留置室和审讯室是连在一起的，而我被带进去的房间，竟然是走廊尽头的房间。 进去之后，我直接被拷在了椅子上，双手双脚不能动弹丝毫。 警察走了，但是特警却留了两个人，在我身后的两方墙角处持枪警戒。 哥们有这么可怕吗… 我无力的歪着脖子，趁着审讯的警察还没走进来，我也有机会打量一下四周。 蓝白交加的墙面透露着严肃之意，墙面好被盖上了一层皮革，好像是叫防撞软包吧，能够很好的保护嫌疑人出现自残撞墙的行为。 “呵呵…” 我自嘲的一笑，现在我倒不担心自己能不能脱困，反而担心老大最后的那句话，看似洒然却有种放弃的意味，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说两位警官。” 我回过头有气无力的牵强一笑：“审讯的人还来不来，再不来的话，你们估计就得去医院审问我了。” 这种状态，我自然是装的。 身体的骨头又没断，顶多只是多处挫伤，不过我想睡觉倒是真的，之前孙焱用跌打酒给我推拿的时候就想睡，现在更是两眼的快睁不开了。 “少他妈废话！” 此时，一名特警从墙角冲了过来，直接反手给了我一巴掌：“你他娘的还有资格去医院，等着吃枪子吧，再他妈吭声试试！” 说完之后，他又狠狠砸了老子后脑门一下，痛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就是愤怒！ “吭声怎么了！” 我气不过的抬头大吼：“你他妈再动我一下试试，警察打人还他妈有理了，你这属于严刑逼供，暴力执法，刑讯逼供！” 气急之下，我也是用尽了词语。 但是换来却是两个人同时的拳打脚踢，直接把我揍到了地上，随后他们又把椅子扶起，一声不吭的走回墙角。 草！ 进了公安局没好果子吃，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但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狠！ 老子忍了，沈俢说了进来之后要稳重行事。 不过，等着吃枪子又是什么情况。 “呼…” 我垂着头喘气：“奶奶的，老子不会直接被判死刑吧，呼，吃枪子，老子就这么直接定罪了？” 草你大爷的王明！草你大爷的警方！ 我心里开始愤愤大骂。 刚才这特警看似无意却又有意说的一句话，让我这颗心再次揪了起来，忐忑不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审讯的人一直没来，在这封闭的小屋，在这死寂的环境，我感觉十分难熬。 也不知道孙焱和老大的情况怎么样。 特别是孙焱，这傻愣子可千万不要反抗啊，正如老大所说，袭警这种情况按照危险程度是可以直接枪毙的！ 我可不希望听到一声枪响！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身后的大门传来声响，有人走进来了。 这也让我打起了精神，抬头一看。 居然是王明这个暴发户，在他身边还有一个人浑身缠着绷带坐在轮椅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孙警官，就是他，就是他！” 王明抓着一名看上去大义凌然的警察，同时他又一手指着我说：“就是这个人，就是他想要杀我儿子，孙警官你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你看我儿子都这样了，差点就成植物人啊！” 说话间，他可怜兮兮的跪在地上，面对这轮椅上的王凯大哭。 草！ 我紧咬牙就准备开口反驳，但是嘴里的话还没出口，就被两名特警给制住，他们死死捂着我的嘴不让说话。 “嗯。” 孙警官面色淡漠的点点头：“一号嫌疑人对杀人未遂的行为供认不讳。” 紧接着，这几个人就走了，屋子里又只剩下我和两名特警，又是一片死寂。 我就像是一头蛮兽似的不断喘着粗气，心里压抑的怒火直线攀升，但是面临现在的处境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凯父子刚走没多久，我突然就听到噗的一声闷响，紧接着，噗噗噗…三声闷响接连传来。 “孙焱！” 我粗喘着气顿时就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