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9 背弃

    小诺咯咯笑了起来，抱着奚的手不肯撒开。

    她此时的样子像是一只被顺毛了小猫咪，特别开心，特别愉悦，哪有半点在人前威严稳重的模样。

    小诺是真的开心。

    看着水医三班人对奚的尊重和奚对他们的亲昵，还有他们齐齐喊奚老师，小诺心是有些泛酸的。

    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师父被人抢走了。

    可是如今奚亲口说自己是她唯一的徒弟，这让她怎么能不开心？

    又与小诺说笑了一阵，奚才让小诺先出去。

    房间里一片安静，只剩下昏睡的玄穆和站在床边的奚。

    可是奚却突然对紧闭着双目的玄穆道：“你还想装睡到什么时候呢？”

    床的人依旧闭着眼，呼吸清浅，仿佛根本没有苏醒。

    这几日的治疗，有许多时候是极其痛苦的，尤其是浸泡药浴，和金针刺xue。

    可是玄穆却一次也没有醒来，甚至连昏睡的表情也没有变化。

    一开始奚真的以为他是昏迷不醒，可是后来才慢慢发现，玄穆不是没有醒，而是他不愿意醒来。

    他身体受了重创，可是远没有他的心神受创来的严重。

    此时的玄穆几乎没有任何求生的意志，而这样下去，哪怕奚医术逆天，也救不了一个一心求死的人。

    奚轻轻叹了口气道：“我认识的玄穆是性情冷漠却顶天立地的男子，是与我没有太多交流却默契十足的室友，是帮过我很多次救过我很多次却从不将恩怨情仇挂在嘴的挚友，是无论受伤还是遭遇困境都从不会退缩的强者，而不是一个只会逃避的懦夫。”

    床男人睫毛颤了颤，终于慢慢睁开眼来。

    从前那双冷静沉着，波澜不惊的眼睛，此时已经冷淡，却并非是坚定执着，而是宛如死水般寂灭无波。

    他说：“奚，你不应该救我的。”

    奚皱了皱眉，在床边坐下来，带着愠怒道：“为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失去的修为？只要有命在，修为总有一日会回来不是吗？”

    玄穆神色平静，声音低哑道：“因为我不愿意背弃你，但也不愿意背弃我的主子。”

    他这句话有两层深意，可是奚没有听出来，所以她只是惊怒道：“他都把你害到如此地步了，你还把他当做主子？！”

    玄穆微微笑了一下，笑容很平静，又很决绝，“对我来说，此生有且只有一个主子，这一点算到我死都不会变。更何况，本是我先背叛了主子，受到惩罚是我应得的。”

    奚怔怔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玄穆闭了闭眼，视线落在天花板，眼的神色变得悠远而沧桑，“奚，你知道吗？在遇到你之前，我是厌憎甚至仇恨着人类的。”

    “我出生在另一片大陆，那是一个与汨罗一样的低阶位面。很久很久以前，那个世界被一个皇朝统治着，弱rou强食，并且实行奴隶制。我所在的家族原本是那个皇朝的贵族，只是因为父亲得罪了当时的皇帝，我们全家被抄，而我也沦为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