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神龙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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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城北,闹市中,有一家经营百年的小酒馆,名曰三香馆。 如今尚未中午时分,酒馆门前的五大坛酒,早已卖光。 店内十张方桌中,坐着十来位细品美酒的顾客,对于近日来东陵城炎沙岛的沸腾,他们丝毫不萦于心。 眼前的一杯清酒,一碟酱rou和一碗米饭,对其而言,来得更赛似神仙。 其中一张方桌上,面对坐立一老一少,皆身着白衣。 老者青巾束发,满面慈祥,年少者年纪约莫十八,举止间不失优雅。 在其身后方桌,一位身穿黑色暗纹长衫的老叟,神情悠然,轻饮那碗透着琥珀淡光的醇酒。 浓香弥漫整间小酒馆,即便路过门口的百姓,不禁也要驻足嗅闻,一脸陶然。 在老叟的面前,竹笼中的大白鸽咕噜乱叫,声线忿然。 白衣青年男子听闻老翁口中的称呼,满眼讶异,惑然问道: “师伯,原来这位老者,就是爹爹所言相寻的老道人吗?只是他看来,也不过是一寻常百姓而已?” 身后的老叟,周身毫无玄力波动,青年男子灵识散罩,也探不出丝毫高深灵息。 在此地已经坐了一个多时辰,离得如此之近,倘若不是身前的老翁突发此言,他还一直当是寻常的贪杯市井百姓。 “天赐,不得无礼,还不快快见过陆门主。”被青年男子称呼为师伯的老翁,语气温和说道,虽是责语,却无责意。 “陆老叟,陆门主?难道这位就是六道门当世掌门人,神龙不见陆无为?” 青年男子听闻老翁所言,心中大惊,玄力一下失慌,连手中的酒杯不禁都捏出了几道细痕。 当世六道门掌门人陆无为,百年来行走世间,神龙见首不见尾,在阴阳间,便有“神龙不见”的雅称。 眼前这位平凡无奇的老叟,竟就是那位,扛鼎阴阳正道猎灵大旗的六道门掌门人? “烈孝翁,想当年初入东陵城,我们四人喝美酒逛窑子,多少花魁折服在我们的风采之下,果真是不负年少风流,我记得你这色胚,还整天死赖在三香馆中,痴望着掌柜吧嗒流口水,如今百来年转眼匆匆,岁月不饶人啊。” 老叟啜下一口酒,稍作回味,轻闭双眼,忆然说道。 小酒馆中的掌柜,恰好经过三人桌前,听闻老叟所言,大惊失色,手中的账本差点都要掉落地上。 眼前那位一脸和善,总和眼前青年男子唠叨细碎家常的老翁,竟然是名满东陵城,天行阁四大长老中排行第二,有“烈孝翁”雅号的高堂礼高长老? “呵呵,陆老叟,当年,你又何曾不是背着我们,爬入院子中偷收掌柜的肚兜,说到色胚,这猎灵正道上,有哪位敢与陆无为比肩?” 被称为烈孝翁的白衣老者,闻言呵呵一笑,不见羞赧,反揭端碗老叟的陈年糗账。 老叟桌上竹笼中的大白鸽,闻言咕噜乱叫,声音比寻常要高亢了几分。 只有老叟才听得明白,这只大白鸽此时并非忿怒,而是在开怀地幸灾乐祸。 “千里啊,信不信我把这牡红木枣给收走?” 被称为陆老叟的老者,见笼中白鸽此番模样,眉目微竖,对其恐吓说道。 这只大白鸽,正是当日千里奔袭前往怪石峰,给俞前山送讯的灵畜,六道门中有“愤怒小鸽”之称的陆千里。 灵鸽陆千里闻言,咕噜咕噜乱叫,忿怒异常,红喙往白翅几下点啄,便将其中的牡红木枣给吞食一空,生怕这位不靠谱的老叟,真老羞成怒给全部没收了。 “陆老叟,奉阁主已经恭候多时,还请随老夫,回天行阁一聚。” 被陆老叟称呼为烈孝翁的老者,见老叟那孩子心性的模样,微然一笑,淡然说道。 其所言的奉阁主,在东陵城,不难猜测,得以阁主之称的,自然便是天行阁的掌门人。 “相聚就不必了,只是门中几位劣徒,近日来在东陵城若有何失规矩之处,还请两位念在当年旧情的份上,多多担待。” 陆老叟决然相拒,想起一路肆行无忌冲往炎沙岛的众位徒弟,淡然补说一句。 “你我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虚活了百来年光景,如今已是年轻人的时代,其中年少恩怨,也交予他们自行处理罢了。只是今日倘若无法得偿这三香酒,想必奉阁主会十分抱憾。” 烈孝翁高堂礼,望着陆老叟手中的酒碗,摇头说道。 六道门五弟子,身为当世六道转轮人的白无期,竟在天荆墙内,砍杀天行阁内阁核心弟子木天青,这笔血账,又岂是陆无为轻描淡写一句担待,可以消除。 陆老叟闻言略一沉吟,自身后抽出一只与桌上一般无二的小竹筒,拧开木塞,其中有泥淖暗光闪动。 “回去告诉奉老头,这回赌注压得有些过了,小心连棺材本都赔进去。” 陆老叟说完,将手中竹筒抛丢给天行阁二长老,仰首扣碗,荡漾琥珀色清光的三香酒,入喉一饮而尽。 只见陆老叟起身,衣衫微动,整个人化作一道清风,眨眼已经走出了三香馆,手中托着一个大鸟笼,腰间挂着三只木塞紧闭的小竹筒。 烈孝翁高堂礼,手握盛着污泥的小竹筒,看着陆无为几下闪动,便消失无形的身影,怔怔出神。
“师伯,这是?”坐立老翁面前,被称为天赐的青年男子,看着那小竹筒,疑惑问道。 “这是天荆墙前,兽落潭的泥浆。” 烈孝翁俯首盯着手中竹筒,那泥淖微然扭动,变幻出一个诡异的图纹,隐隐有禁制法阵的玄力流转其间。 ———— 炎沙岛火脉湖的北面,尹仙人与天行阁两位长老,针锋相对。 “尹神棍,你以为凭你信口雌黄,如今整个阴阳正道,还有谁会相信你说的话?曾经名噪阴阳的‘一剑桃木’,这百年来在世间,活得也真够窝囊,不知道陆老叟看到你这番模样,会作何感想?” 天行阁长老邢尺眼神微烁,瞬间又恢复明朗,一身灰白长衫笔直如瀑,一如他系着草绳的长发。 “哼!你们两位老王八,脸皮真厚的可以,本仙人再如何不济,也活得坦荡,人在做,天在看,你们天行阁扯着‘行天道肃阴阳’面皮,却在干些大违天道的肮脏事!” 尹仙人冷哼一声,忿然说道。 “此番修罗邪刀偏偏就落到了炎沙岛出世,你说,冥冥中是否有天意,哈哈!至于陆老叟那块朽木,他如何看待,又与我何干?” 尹仙人此番话语,听在别人耳中,莫名其妙,但法绳和邢尺两位长老,闻言后却面有怒色。 “哼!天行阁替天行道,如今六道玄轮崩缺,阴阳岌岌可危,你觉得天行阁会像陆老叟那老鬼一样糊涂,将苍生的命运,交付到一个身入鬼道的鬼婴手中?” 法绳脚步侧移,与邢尺拉开一小段距离,周身玄力运转,蓄力欲前。 “真去你大娘的替天行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就你们天行阁这般德行,裤裆憋出了屎,也绝无可能祭炼出天道玄轮!” 尹仙人大骂一声,吞咽一啖口水,桃木剑指着天行阁长老邢尺,不掩杀气说道: “还有,再说最后一遍,本仙人大名为尹昆仑,两位记性不好口齿不清,本仙人这里有碗符水,保证喝完让两位神清气爽,脑筋通畅。” 寻常人喊他作何称呼,他皆毫不恼怒,如今被这天行阁长老唤作“尹神棍“,却额间青筋鼓胀,桃木剑微然颤抖,符纹金光闪烁其上。 “哼!你以为自己还是当年的桃木仙人吗?” 邢尺冷哼一声,右手并指一动,一把长剑划空而起,悬于头顶虚空,磅礴的灵息,已经和尹仙人手中的桃木剑相护击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