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斗智斗嘴 一、
纪羽子突然把电筒光关了。秦无敌眼前一黑，微感吃惊，还没动问，眼前突然出现一片青蒙蒙的微光。纪羽子手中多出两串莹莹发光的珠子，一串递给他，另一串挂在自己胸前，说道：“用这个照亮，节约手电。” 秦无敌伸手接过，眼睛已适应了珠串发出的微光，在这绝对黑暗之中，这样的微光足以照亮身遭五六米的范围。他瞧了瞧沉默不语的赵莽娃，问纪羽子道：“就只两条？” 纪羽子冷冷地道：“有多我还不拿出来吗？快走，等下万一被人撬开这里，想走都走不了。” 赵莽娃突然插嘴道：“没事，你俩戴着珠子，我也能看见。” 秦无敌心说好嘛，刚才在地面上，你还差点把人强行办了，现在到了地下，立即就成好好先生了？不会是这小子突然喜欢上这女孩了吧？脑海中不由自主把这两人想象到一块儿，光看外在，倒是觉得蛮般配的一对，女的高挑漂亮，男的魁梧高壮，长相也不赖，有点英雄美女的意思。 正想着，冷不防又被纪羽子猛力推了一把，催促他快走。也许是已经有点习惯了这泼辣女孩的性格，也许是刚刚见过她柔弱的一面，这次秦无敌竟然没生气，摇头一笑，在地上捡了块尖利的玉刀，带头爬进了地道。 从地道入口进去，先是一条约有三四百米长的直道，洞道方方正正，顶上略呈弧形，高宽都在一米多点左右，每隔数米，就有木枋支撑。 三人匍匐前进，默然不语。秦无敌边爬边观察，心想这样的地道，可不像一般人随便挖的。前次初入地道，好奇心膨胀，根本没怎么留意过沿途情形，后来不知不觉深入地道，电筒的电池也耗尽了，更是不知又爬过了一段什么样的地底世界。不过他隐约记得，地道并不是所有地段都像这样挖得工整牢固，有些岔路时宽时窄，极不规则，有些断头路的尽头很显然是因为塌方堵上的。此时他再不会去猜测，这些地底通道，会是那具被巨鼠怪啃噬一尽的赵家祖先一人挖出来的。就算那人真活了三百年，单凭一己之力，也不可能挖出这样规模宏大且错综复杂的地道网。 到了这段地道尽头，出现三个不同方向的去路。笔直相连的那条去路，是个不规则的椭圆形大洞，估计能让三人都站直了身子。上次秦无敌和赵莽娃就是笔直向这个方向爬了进去，走不多远，地道就会变得非常狭窄，过后就变得时大时小，七拐八绕了。另外两条去路，都在左侧，其中一个洞口非常小，必须趴在地上才能爬进去，另外那个洞口最靠左侧，藏在一堆小土堆后面，洞口处也被松散的泥土掩盖了一大半，两人上次进来，根本就没发现。 秦无敌拿出捡来的玉刀，在道壁上刻下一个反方向的箭头符号。这是因为他有了前次的经验，打算在每个岔口都刻下回路的记号，万一再次陷入迷途，好依照记号退回来，不至于困死在地底。 纪羽子突然道：“你们上次没有留过路标？那你们怎么认路的？” 秦无敌讶然回头，瞧了她一眼，琢磨这话的言下之意，似乎对方认为，他俩上次是在有计划的探索地道，再一回想这女孩曾追问过，他俩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突然有所恍悟，再猜这女孩的目的，就隐隐有点眉目了。 “我们只是误打误碰闯进来的。” 秦无敌还没答话，赵莽娃又开口了。不过秦无敌其实也打算实话实说，这样反而能试探纪羽子的真实意图。 “哄我吗？”纪羽子打量两人的神色，显然是在判断此话的真假。 秦无敌摇摇头，诚恳地道：“都到这步田地了，我们哄你干啥？是不是真要冒险往前爬，前面的路错综复杂，还有好多地方都被塌方堵住了，我们这样爬来爬去，万一遇上塌方，可就死定了。” 纪羽子没做声，低垂眼帘，显然在思考。 秦无敌见她如此，干脆把话挑明了，又道：“如果你是设圈套来试探我们的，那你就白费心机了，我们没骗你。要不，咱们趁早回去，你上去跟考古队的人说说，别来掘赵家的这处祖坟，咱们各走各的，相安无事，行不？” 纪羽子妙目一翻，白了他一眼，不悦道：“你以为我是女特务呀，能挽这么大个套？如果你们真没胡说，那就让我搜搜。” “搜身？”秦无敌有点火冒，这也太过分了！凭啥你说怎样就怎样？我还想探你的底细呢！ 他正怒火上升，那边赵莽娃忸怩说道：“咱俩又没乱说，不怕她搜。” 秦无敌差点气背过去，几乎要出声质问他了，暗想你******，抽我底火么，要卖友求荣吗？不过想想，赵莽娃也求不到什么“荣”啊，最多只能算见色忘义，可是再一想，这话也并没损害朋友情义的目的，忘义好像也谈不上。 纪羽子见他眉目闪动，挑衅道：“怎么，心里有鬼呀，不敢让我搜？” 秦无敌哪有不知她的激将之意，反击道：“要搜可以，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们，你到底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大家求个公平。” “好吧。”纪羽子出乎意料的爽快，“你们只要答应，带我去‘天道’入口，就行了。” 秦无敌和赵莽娃同时一怔，没听明白。赵莽娃嘴巴微张，就要说话。秦无敌情急之下，给他一嘴巴拍了过去。赵莽娃哪料自己的好兄弟突然打来，根本就没躲闪，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话也噎进喉咙里了。 秦无敌假装一脸愠色，挤眉弄眼喝道：“都在这份上了，你还装个屁呀！”他知道赵莽娃平时脑子转得就比他慢半拍，多半还没琢磨到纪羽子的言下之意，加上赵莽娃对纪羽子的态度突然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生怕这小子老打老实就把底交了。 刚才纪羽子的话，虽然秦无敌也没弄明白背后藏着的深层次意思，但他起码可以确定一点，就是纪羽子认定了他和赵莽娃知道什么“天道”入口在哪里，而且认定他俩在地下爬来爬去，就是要去这个入口。既然这样，哪能不趁机套套对方的口风？ 赵莽娃其实脑袋也不笨，经他这么一打，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短短一段时间内，接连被人扇耳光，心里还是火冒三丈，骂了句娘，自个儿闷在一旁生闷气。 秦无敌见他懂了自己的意思，才转回头面对冷眼旁观的纪羽子，心里想了想武侠小说里的人物谈判时的描写，装模作样地道：“既然咱们都是瓦罐里点灯的人物，那就别学碎娃家摆神位——你哄我，我哄你了。我们带你去‘天道’入口，有啥好处？没好处的事，休想我们答应。” “好处？”纪羽子脸露耻笑之色，一双明眸在他和赵莽娃脸上来回扫视，“你不说你是瓦罐里点了灯的人物，心明肚亮吗？地宫里金山银山，还填不满你俩的贪心么，还要什么好处？” 秦无敌一下子豁然贯通，心说好哇，果然如此。刚才他已经朦朦胧胧猜到了个轮廓，现在听纪羽子这么一说，再笨的人也不难明白了：这附近地底深处有座地下宫殿，“天道”就是进入地下宫殿的入口，而这个入口，可能就藏在这个复杂迂回的地道深处。赵白板讲的那个赵家祖传之秘中，以及那份差点被毁掉的手稿里面，都提到过地下宫殿，现在和纪羽子的话对得上号，那么此事的可信度就一下子大大提升了。 秦无敌只用了一瞬间，就把这些问题在脑袋里过了一遍，瞟眼看了一下赵莽娃，见他坐在一旁，竖起耳朵在听，显然也在琢磨这些问题。但是这女孩凭什么把寻找所谓“天道”入口的希望，寄托在他和赵莽娃身上呢，难道她知道赵家祖传的那个秘密，手稿里提到的“七牙璇玑”“守魂梳”她也知道，所以一看见这两件玉器，就认定了赵家后人一定获得了“天道”入口位置的信息？若是回想那份手稿被火烤坏的部分，其中如果有去“天道”的地图或详细描述，那么这个推测就变得合情合理了。 “你们可别告诉我，你们压根就不知道地宫里有无数的宝藏吧？”纪羽子见他眼珠子猛转，赵莽娃闷头不说话，心生疑惑，“或者你们打算说点冠冕堂皇的话，你俩是什么视金钱如粪土之类的人物？” 秦无敌冷笑道：“你别自作聪明了。我和莽娃做梦都想发大财呢。我刚是在想，凭啥要让你分一份去呢，你既不是他媳妇，也不是我女朋友？” 纪羽子被他这话挑起了刚才差点受辱的记忆，登时怒色隐然，强自压住怒火，说道：“我不会拿那些财宝，你放心好了。” 秦无敌正是要激怒她，一个人情绪激动的时候，最容易口没遮拦，追问道：“那你要什么？就算你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物，也别告诉我，你啥目的都没有，就只是贪玩！” PS：求票啊，大大。可怜的作者就只有一个读者在投票。有票的砸到碗里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