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神秘病区 三、
走廊尽头外面是个广大的露台，堆满了铺满灰尘的箱柜和杂物。 秦无敌闷闷不乐地走到最靠外面的角落里，一屁股坐在地上，点了根烟，没抽两口，突然觉得恶心干呕，愤然把烟在地上蹂躏摁熄。他想，此时自己的心情这样恶劣和伤感，多半会忍不住流眼泪，可是不知为什么，虽然心中的悲伤就像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别提憋得多难受了。 咣当。有人推开了通向露台的双扇门。 秦无敌这一刻不想和任何人说话，悄悄蜷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你真的狠得下心？”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响了起来。 “不然又怎么办？她的异变普通医疗手段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难道要让她被人发现，累及我们整个族群吗？”这次是个浑厚的男人声音。 “可她是我们的女儿呀，快二十年了，你真能狠得下心？”先前说话的女人低声哭泣起来。 “哎。都怪我。当初如果不把她从那里带走，现在我们也就不用遭这份罪了。其实，这样未尝不是为红玉好……”男人的话音越来越低沉，显得心事重重。 “那我们为什么不能把她送回去？”女人的声音突然带着一丝振奋，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你疯了！”男人的声音变得紧张，“送她回去，还不如让她被人发现呢。你要真心疼她，就想办法让她不知不觉地离开这个世界，反正她也不会感觉到疼痛。这个是我配置的毒药，我也没有把握有没有效果。如果这都毒不死她，那我们的麻烦真的就大了。” 女人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声哭泣。 男人叹了口气，说道：“你自己决定吧。毕竟你才是一家之主。无论如何，福祸都该由我们一家人共同承担。”说完隔了几秒钟，又听见一声门响，男人显然是独自离开了。 秦无敌大气都没敢出，因为他听到后面，已经能确定，说话的女人是孙红玉的mama。这可让他寒毛都竖了起来。 “秦小子，你在这里？”孙mama突然问道。 秦无敌更加不敢出气，丝毫不敢动。 “你别躲了。我能嗅到你身上的汗臭味儿。出来吧。”孙mama的语气变得有些冰冷，先前的情绪波动已经收敛了起来。 秦无敌想了想，觉得对方不像是在试探，真是知道他躲在这里。一边奇怪孙mama的鼻子真灵，一边尴尬地站了起来，说道：“阿姨好。” 孙家人都有一副修长苗条的腰身，走路的姿势比较特别，腰肢轻摆，就像没有骨头似的。孙mama尤其明显，不过却并不像有的女人那样装模作样，让人看着难受，似乎她天生就是这样，举手投足的姿势都很好看，一点也不做作。 她走到秦无敌面前，问道：“刚才我和红玉他爸的说话，你都听见了？” 秦无敌红着脸点了点头。 孙mama深邃的眼睛盯了他好一会儿，突然凑近他，抓住他的双肩，在他的脖子和胸膛上使劲儿嗅了几下。 秦无敌不防她会这样，又惊又尴尬，忘记了躲闪，待到实在受不了这别扭劲儿，正想挣扎，孙mama已经把他放开了。 孙mama深邃的眼睛里似乎闪现出一抹浓郁的黑光，幽幽说道：“刚才红玉他爸，让我去毒死她呢。” “什么？”秦无敌大吃一惊。刚才他已经隐隐猜到一点，可是听见对方亲口说出，还是极度震骇，惊疑莫名。 “你想不想救她？”孙mama问道。 “我……我当然想救她了。可是，你们为什么要……” “你不用管那么多。我只问你，为了救红玉，你有多大的决心？”孙mama打断他的话，追逼着问道。 秦无敌觉得头都大了，眼前的所见所闻，完全不合情理嘛。可现在面对的是孙红玉的mama，就算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说，但至少可以肯定对方不是在胡说八道。 他心里生出了不小的希望，认真说道：“如果我的命能换给她，我也愿意。” “那就行了。”孙mama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露出了一丝不易被人发觉的笑意，“今晚深夜，你想办法逃出这里。我会把红玉带出来。然后就要看你的了。” “阿姨，我没听明白。”秦无敌一头雾水，完全打不到方向了。 孙mama从随身挎包里拿出两样玉器，一个和在赵家发现的那个七牙璇玑差不多，不过有九个牙，另一个和守魂梳几乎一模一样。 她说道：“晚上见面时，我会把这两件玉器交给你拿着，另外还会给你一幅地图。你带着红玉，去昆仑山深处的一个地方，凭这两样玉器和地图，可以找到一处古迹。如果你能帮她到达那里，她或许就有救了。” 秦无敌用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确定自己不是正在发一场奇怪的梦。眼前的所见所听和最近的经历，一切都那么虚幻，那么不真实。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孙mama见他瞠目结舌的样子，又道：“你不必问太多。我也没法和你说太多。你只要谨记，无论如何，要把红玉送到目的地，那就是你对她最大的爱。不过红玉的病可能已经引起有些人的注意了。她对某些人来说，具有很大的价值。你们这一路，也许会九死一生，这样，你还愿意答应吗？” 秦无敌脑子里疾速转动，把赵家祖上那个传说，与眼前诡异不解的遭遇一一对比，突然有了奇想，道：“阿姨，死我都死过一回了，只要有办法治好红玉，我啥危险都不怕。可是我想问问，你听说过玲珑招魂镜吗？” 孙mama目光一亮，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东西？” 秦无敌一看她的反应，心里有了些底，就把到赵家挖祖坟前后的事简略讲了一遍，然后问道：“那面镜子真能治病吗？如果这样，红玉的病是不是也能治？” 孙mama沉思良久，眼眸中的黑光来回闪烁，似乎有些犹豫不决，最后点了下头，说道：“能。如果你真能找到玲珑招魂镜，红玉的病应该能治。至少，很值得试一试。如果你们能成功，她也许就可以躲过很多的劫难。可是你刚才说，那份有可能是指示去地宫的笔记已经被毁坏了，你怎么去找？” 秦无敌对她有种莫名其妙的信任，听她亲口确认，先前涌起的希望也就更大了，便又把自己和那个“女鬼”似梦非梦的遭遇说了。此前他虽也有点信鬼信神，但还是自小被灌输的“无神论”思想占据绝对地位。但经历了这么多的怪事之后，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可能真有比较玄乎的事了。只要自己和那个“女鬼”的遭遇是真实的，那就应该也能找到玲珑招魂镜。 他说完后，又问了句：“阿姨，你怎么知道知道玲珑招魂镜的事？我真的是遇鬼了吗？” “你看那里，那个院子，是锅炉房。晚上十二点，在锅炉房门口见。”孙mama露出一个莫测高深的微笑，没有回答他最后的提问，丢下这句话，扭头急匆匆地走了。 PS：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