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西女之谜 二、
威廉突然怒吼一声，猛地向前扑出，挥刀斩向詹妮特贝比的脖子。 “威廉……” “你疯了？” “住手！” 这个突变完全出了另外三人的意料，一齐怔了一怔，才纷纷惊叫起来。 就在三人的惊呼声中，詹妮特贝比突然转过身来，一双眼睛红得发亮，分不清眼瞳和眼白，面容狰狞扭曲，像一头即将发狂的动物。她瞧着快要斩到她脖子上的锋利猎刀，没有做出丝毫害怕躲避的反应，诡异地斜着脑袋，向着威廉咧嘴呲牙，露出带有血丝的两排白森森的牙齿。 这下秦无敌总算看清楚了，詹妮特贝比上牙的两颗犬齿，果真又尖又长，和正常人绝不一样。 “你们快看，快看她的牙齿……” 詹妮特贝比突然快得不可思议的一个闪身，已经躲开了几乎挨上她脖子了的猎刀刀锋，接着又鬼魅般去而复返，手臂伸长，搭在威廉的手肘上，往里面一拉，竟把两百来斤体重的威廉扯得站立不稳，摔了进去。 威廉摔了一个狗抢屎，哇呀大叫：“雾帝，帮忙，帮忙……” 秦无敌哪用威廉叫喊，本能地抢上几步，手中短匕直直扎向詹妮特贝比的心口。此时的詹妮特贝比，在他眼中，再也不是那个看起来美丽有礼貌的异国女孩了，而是一个具有高度危险性的怪物。 可是詹妮特贝比根本无视他刺来的刀锋，一转身，扑到了正想撑起身来的威廉身上，张嘴就去咬对方的脖子。 秦无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明明看得清楚詹妮特贝比的每一个动作细节，但自己就是没办法指挥身体跟上对方的节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握着匕首的右手，徒劳无功地完成这个刺空的动作。 威廉惊恐高呼，抬起双臂顶住詹妮特贝比的下颌，拼命躲闪。 纪羽子瞧见情况紧急，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柄幽黑发光的软剑，几个追步，迅速冲了进去，挺剑疾刺詹妮特贝比的后心。 詹妮特贝比突然仰头怪叫一声，骑在威廉身上转回头，诡异的红眼直勾勾地盯向挺剑刺来的纪羽子，竟然不闪不避。 转眼间，纪羽子的软剑已经刺中詹妮特贝比的胸口，剑尖入rou两寸，无法再进。 威廉趁机用水下猎刀从背后刺入詹妮特贝比的右肋。猎刀有两道非常宽的血槽，顿时一股浓稠的鲜血顺着血槽狂涌而出。 詹妮特贝比尖声惨叫，突然挺身站起，拔掉插在右肋下方的水下猎刀，随手一扔，猎刀激射而出，叮的一声，竟然钉进了坚硬的石壁，刀身入内过半。接着一步跨出，把纪羽子刺入她胸口的软剑顶得几乎弯成了一个圆圈。 纪羽子惊惧到了极点，竟然不知道撤剑撒手，向后躲避。 詹妮特贝比扭曲狰狞的面容，冷冷面对着她，双手将她肩头按住，猛然歪下头，就去咬她的脖子。 这整个变故说来复杂，其实只在一眨眼间。 秦无敌就在纪羽子身旁，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慢动作似的在他眼里一一发生。他觉得自己明明就能比詹妮特贝比更迅速，可身体偏偏不听使唤。此时纪羽子的性命危在旦夕，也没时间让他去琢磨别的，只得奋力抱住纪羽子的后腰，往地上摔倒。 詹妮特贝比疯魔般只顾去咬纪羽子的脖子，也被秦无敌这一下，带得一齐倒在地上。 秦无敌眼见詹妮特贝比死死纠缠着纪羽子，感到对方竟然把腹部主动顶在了他右手持着的青铜短匕上，当下老实不客气，手腕一用劲儿，往前尽力刺入。 詹妮特贝比发出一声凄厉骇人的惨叫，整个身子激射横飞出去，将刚刚爬起来，还没站稳脚跟的威廉撞得飞出几米远，重重地撞在石壁上。 秦无敌哪料到詹妮特贝比竟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不由惊得呆了一呆。 詹妮特贝比落地一滚，已经到了石室门口，突然弹身飞起，扑向门外回廊上看得目瞪口呆的孙红玉。 孙红玉也够机灵，眼见危险陡生，想也不想，仰身跳进楼梯井的水中。 詹妮特贝比如影随形，也噗通跳了进去。 秦无敌这才如梦初醒，大叫一声，翻身爬了起来，追了出去。 就这一瞬间，孙红玉已经往下潜了十来米深。詹妮特贝比的潜水速度没那么快，漂浮在水深五六米处，随着下面孙红玉的身影调整着方位，犹如一头已经把惊慌奔逃的猎物视作口中食了的母豹。 秦无敌在回廊上看见这一切，哪还敢有丝毫犹豫，纵身跳了进去，奋力划动双臂，潜向詹妮特贝比。 詹妮特贝比感到了头上水面的变化，抬起头向上面望了一眼，疾速游向另一面，似乎对他产生了某种恐惧。 秦无敌苦于无法叫喊，让深潜水下的孙红玉赶紧趁机上浮，逃回回廊上去，只得奋力加快划水，紧追詹妮特贝比不放。 忽然，他脑海中听见孙红玉传来的心声：“你不用管我，她在水里的速度，追不上我的。你快回到上面去，我把她引走。” 秦无敌听得一愣，正想也用心声搭话，就见孙红玉突然加快下潜，一转眼就看不见了踪影。 正被他逼得绕圈逃跑的詹妮特贝比也突然加速下潜。 秦无敌连连用心声叫道：“红玉，快上来。”但是不闻对方回应。他只得憋住已经残存不多的一口气，不要命地向下潜水。 没有潜落多深，他就觉得胸腔里就像突然装了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压力大得几乎把心脏都积压扁了，身体对空气的自然需求，已经忍无可忍。他想抑制住这个自然反应，继续向下潜水，但手脚却不停使唤，渐渐没了力气。 突然，他头顶上传来水流变动的感觉。纪羽子不知什么时候，也跳下水来，正飞速潜落到他身旁，抓住他的头发，就往水面迅速上浮。 秦无敌四肢几乎麻木，想挣扎也挣扎不了，只能眼看自己被纪羽子提拎出水面。一脸是血的威廉已经等在回廊边上，看见两人冒出头来，赶紧帮忙把两人拉了上去。 秦无敌几乎到了极限的肺部，猛然得到释放，呼吸和呛咳争先恐后，争夺着他的气管。好一阵过后，他才渐渐恢复过来，一个挺身，站起来就又要往水里跳。 威廉猛地把他扑倒在地，喝道：“不要命了？” 秦无敌心急恼怒，挥拳打中威廉的脸颊，顺势滚身挣脱，跳起身来。 浑身湿漉漉的纪羽子往他面前一阻，情急中尖着嗓子叫道：“你刚才差点就淹死了，还要去找死吗？” 秦无敌被她这声尖叫稍微惊回一点理智，楞了一愣，扭头望向楼梯井中的水下，水面已经恢复了平静，早已看不见孙红玉和詹妮特贝比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