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古蜀地宫 二、
秦无敌和赵莽娃对了一下眼色，都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依照红后这样说，如果赵家祖先留下来的玉璇玑是把开启这个所谓“天道”的钥匙，那么这个古怪的巨大金属环开启之后又会怎样？难道会有什么巨大的危险，所以什么上古五族才会毁掉开启这个金属环的钥匙？ 但是赵家祖先的笔记里说得很清楚，说是要用“七牙璇玑”打开一道门，进入阴阳交界处，那里才会有“玲珑招魂镜”，然后再用“守魂梳”对着镜子梳头，才能有病治病，无病长生。 秦无敌觉得，赵家祖先留给后代子孙的笔记，应该可信度要高得多。如果这样来想，这个古怪的金属环说不定就是一道门。这也与“天道”的意思差不多，总之是通往某个地方的装置。说不定赵家当年那位叫做赵宣扬的“仙祖”，曾带赵阔打开过这道神奇的金属圆门，去了所谓的“阴阳交界处”，用过那面“玲珑招魂镜”，所以赵阔才能藏在地下活了那么久，就连死后尸体都不会腐烂。 而这些情况，显然红后并不知情。现在，绝对不能被她发现赵莽娃身上就带着“七牙璇玑”和“守魂梳”这两样宝贝。 赵莽娃显然与他的想法差不多，闷在一旁不言不语。 秦无敌感觉纪羽子使劲儿捏了捏他的手掌，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把她拉着，都忘了放手。不过此时可不是害羞避讳男女小节的时候。他不知道这女孩此时捏这一下是什么意思，只能用力回捏了一下，深深瞧了对方一眼，示意不准说话。 纪羽子翻了个白眼，把头偏向一旁。被他拉着的手，却也不抽回去。 秦无敌一瞬间脑袋转了好几个圈儿，已经打定主意，要找机会试一试开启这个金属巨环。但必须是在背着红后等人的情况下，才能这样做。 他干咳两声，问道：“为什么要毁掉开启宝玉，打开后有什么危险吗？上古五族又是怎么回事？” 红后转回身，冰冷的目光在他和赵莽娃、纪羽子三人身上来回瞧了瞧，最后锁定在他面上，说道：“只有你心甘情愿做一个红族，忠心不二地为本后猎食，才能让你知道更多的秘密。你可想过，成为红族，对于普通人来说，你就是他们的神！你难道不喜欢拥有不死之身，拥有生杀予夺的强大力量？” 秦无敌听得心潮渐起，想象一下自己凌然于生老病死的轮回之外，具有比野兽还敏锐的感官，拥有不可思议的强大力量，这些不得不说令他感到激动和亢奋，但是一想到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啃食活人的基础上，激动的心就像被浇了一大盆冰水，一热一冷难受极了。 他缓缓摇头，说道：“如果不用害人，我当然愿意成为红族。” 红后冷冷一笑，似乎有点愤怒，说道：“古往今来，哪一位神不要世人的供奉和献祭？要想成为世人心目中的神，你不从他们身上吸取能量，使自己变得强大，他们又怎会甘心把你供奉起来？” 秦无敌听见这番话，本来还有点摇摆的心反而定了下来，猛力摇头道：“只有万恶的旧社会才会发生‘吃人’的事。我长在红旗下，绝不能去做这样必须残害劳苦大众，才能让自己成神成怪的坏事。” 红后幽黑的瞳仁里顿时射出一束红光，披在身上的长发无风自动，突然飘飞了起来，显然动了真怒。不过一瞬间，她就又恢复了平静，叹了口气，道：“若非念在你已经成为本后的猎食使者，也算为我做了些事，否则本后早就收回你身上的灵血，让你变成和刘商一样的血怪了。既然我已经给了你一个月的时间做决定，我也不想再多说。成神成鬼，最终靠你自己权衡。” 纪羽子突然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跪倒在地，求道：“红后，求你让我杀掉这个老怪物。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秦无敌心下一惊，怒喝道：“纪羽子，你疯了？” 纪老怪身子微微一震，往后退开两步。 红后冷眼扫过几人，居高临下瞧着纪羽子，说道：“成为红族，就是成仙，普通人没这福分。你只要做好本后吩咐你的那些事，本后自然会对你有所嘉奖。至于刘商该不该死，那得由本后来定夺。” 纪老怪听见这话，赶紧跪下，叩头叫道：“小的誓死忠于红后。小的誓死忠于红后。” 秦无敌连忙把纪羽子拉起来，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猛使眼色，说道：“咱们现在必须同舟共济。别胡闹了。”说完眼睛分别一瞟，见红后背过身去，又瞧着那金属巨环出神，似乎不打算安抚纪老怪两句，纪老怪俯在地上，不敢起身，气氛瞬时变得有点僵。他心里已经把这个老怪物视为反抗红后的第一帮手，有心替他解围，扯开话题道：“红后，他不是姓纪么，你怎么一直叫他‘刘商’？” 红后头也不回，冷冷说道：“你让他自己说。” 纪老怪又叩了几个头，连说了好几句“小的该死”，才抬起头，对秦无敌道：“这事啊，要说起来话就长了。三百多年前，我本来是在成都皇城根上住家的一个富豪，本名就叫刘商。后来被赵兴陷害，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赵兴这老匹夫，就是这小子的祖宗。”说到这里，他指了指赵莽娃，面色瞬间变得阴毒怨恨，似乎三百年过去了，当初的什么仇恨都还没有消减半分。 赵莽娃也竖起耳朵在听，闻言大怒，也不管现在是个什么场合，骂道：“老怪物，你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我们家祖宗咋惹你了？” 纪老怪（刘商）冷笑道：“赵兴这老匹夫，有多坏你晓得吗？他为了贪图我千辛万苦找到的两件玉器，买通知县、知州，雇凶杀人，害得我一家十几口人一夜之间全都惨死，幸亏我命大，活了下来，从此装疯卖傻，苟活下来，直到张贼带兵打进成都，我才终于找着报仇的机会……” 赵莽娃越听越听不下去，打断他的话，质问道：“我去你妈的！我们家祖宗在成都的时候，是最有钱的玉商，会贪图你两块玉？你别仗着自己老不死，就在这里红口白牙诬赖人，把自己说成受害者，装可怜是不是？想博红后的同情是不是？你说老实话，都是你编的，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