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色石碑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淡青色的墓地，墓碑四五尺长，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萧牧从洞口中跳了出来，回头看到洞口镶嵌在虚空之中，如同一颗巨大的眼睛。他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越走脚步越沉重，有一种让人想跪下来敬拜的冲动。 “难道这里还埋葬着一些至高无上的存在？”萧牧心想，他边走边看，只见右手边一座墓碑上刻着一张人脸，眉毛，鼻子，嘴巴，耳朵，还有头发，栩栩如生。 “好像每一座墓碑都有一张人脸？”萧牧的心剧烈地跳动着，目光横扫，果然，每一座石碑都有一张极其逼真的人脸。 “朱重八，刘二狗，张狗蛋，王铁匠，齐六叔，石小梅······”萧牧还看到每一张人脸下面，还有一行字，似乎就是这些人的名字。他心想：从名字上来看，这些埋葬之人，基本上都是来至普通人家，而且来至不同的村落。 “只是他们为什么会埋葬在这里呢？”萧牧百思不得其解。 四周没有风，没有云，没有太阳，月亮和星星，天空中也是一片诡异的暗青色。 萧牧抬起头，忽然看到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宛如巨剑般直插云霄，气势磅礴，雄浑，并散发出一股王者、霸绝天下的气息。 那些小石碑看起来就像是匍匐在地的大臣、百姓，而山峰则是众人的王，至高无上的神灵。 “不，那不是山峰，那似乎也是一座石碑！而且是所有石碑的中枢之处！”萧牧断定。此时，萧牧的步伐越来越沉重，每走一步都及其地艰难，像是灌了铅一般。他大汗淋漓，血管躁动不安，不断地扭动着。 “噗！”萧牧走到离巨型石碑还差十里路的时候，喷出了一大口鲜血，他肝脏爆裂，血管破开，整个身体倒下下去，好像死去了一般，而且身上布满了血雾。 在石碑的另一面，站着一个青衫老者，一撇山羊胡，神情十分冷漠，眼睛古井不波，没有一丝生气。 “哎，这是哪来的小家伙，竟然跑到这里来了？”他轻声叹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算是太平天国，恐怕能走到石碑前的人，也不到五指之数。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 突然，他目光一抖，因为他看见萧牧竟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而且一股无比雄浑的气息从他的身上传了出来，化作一股磅礴的海浪，迎着巨型石碑上的威压冲去。空气中传来一阵阵密集的爆破声，连绵不绝，如同海潮一般。 “咦，这小子，怎么可能在老头子的墓碑下站起来，真是不可思议，”老者吃惊不已，而当他看到了萧牧的眼睛时，他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眼睛，他的眼睛，天哪，他竟然有神灵的眼睛！不，那是魔鬼的眼睛！” 此时的萧牧，眼睛一片漆黑，没有眼白，也没有瞳孔，没有任何生机，只有空洞，如同归墟，同时，天地间的光芒变得黯淡了许多，似乎被这双黑洞吞噬了。 “看来事情变得有意思多了。”青衫老者微微一笑，只是笑得很苦涩，“哦，他的脚下是什么，是魔鬼吗？” 萧牧的脚下出现了一团黑影，黑影凝聚成骷髅脸的模样，不断地扭动着，像是一条黑蛇一般。随后黑影越来越大，那张骷髅脸迅速地占据了大面积的地盘。 巨型石碑和萧牧之间，卷起了一大片怒吼的飓风，将地面上的沙土疯狂地卷起，形成连天接地的青色龙卷。 “呵呵，想不到，这双魔鬼的眼睛竟然将石碑的灵压给镇住了。”老者笑着摇了摇头。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龙卷才渐渐地消散，四周弥漫着一片青色的迷雾。萧牧大步向着巨型石碑走来，身上像是卸了千斤担一般，轻松无比。不一会儿，萧牧便来到了巨型石碑下方。同时，他的眼睛泛出一圈圈波纹，波纹不断地向外扩散。每扩散一次，眼睛里的黑色就少了一分。很快，他的眼睛便恢复了正常。 萧牧眨了眨眼睛，精神有些恍惚，渐渐地，神智变得清醒起来，他抬起头，看着一眼看不到顶端的石碑，石碑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如同小蝌蚪一般，上面布满了裂痕，根本看不清楚字体。 石碑中心有两圈弧形，交合成一个椭圆，看起来，倒像是一只巨大的、合上眼皮的眼睛。 石碑下有一座半球形的高台，高台坑坑洼洼，有许多小洞xue，同时，上面也有几道黑色的纹路，像是符文一般。 不知道为何，萧牧对巨型石碑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想着想着，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在接触到巨型石碑的瞬间，石碑似乎颤动了一下。随后，天空中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像是龙吼一般。 数十道紫色闪电狠狠地切开天空，如同最锋锐的利剑。一时之间，红霞漫天，电网交织，形成及其壮观的雷电瀑布，气势磅礴。紧接着，天空出现一道数十丈长的紫红色裂纹，裂纹如同根须一般，朝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眼看裂纹越来越多，如同皱纹一般爬满了天空。 “砰砰砰”，大片虚空破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深坑里，悬浮着一座黑色棺材，棺材上缠满了锈迹斑斑的红色铁链。 “这里面埋葬的是什么人物？”萧牧心想。 “咚！”棺材里传来了一声巨响，随即，一道紫光自棺材中爆射而出，直插云霄和大地，整片天空和土地剧烈地颤抖，似乎害怕到了极点。 “轰隆”一声，棺材爆裂，一个灰色的身影从棺材中跳了出来。他出现的那一刻，数千道数百丈长紫色闪电喷薄而出，自上而下，整片天空，变成了一片紫色的汪洋，仿佛世界就要毁灭了一般。 借着电光，萧牧看到那人衣衫褴褛，头发邋遢，像是个叫花子一般。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将从哪里去？”灰影喃喃道，他抓住了自己的头发，使劲地挠。耳边轰隆隆地不停，他觉得烦了，对着天空怒目圆睁，喝道，“给老夫散了！”五个字如同洪钟大吕般，一瞬间传遍了整片天空。 天空一颤，似乎害怕到了极点，顿时，彩霞，雷电和飓风散得无影无踪。 萧牧一怔：难道此人是神仙不成？ “这下安静多了。”他松了口气，又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他自言自语：“对了，我记得，我好像沉睡了好多年，是五十年，还是一百年呢？可是，是谁唤醒了我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目光一扫，一下子便看到萧牧，眨眼的功夫，他便出现在萧牧的面前。 “不对，你身上根本就没有灵力波动，根本就不是武者。”灰影盯着萧牧，上下打量着他，当他看到萧牧的眼睛的时候，他有些惊讶： “怪不得，原来你拥有那个人的眼睛，怪不得可以唤醒我！” 灰影的声音很细很沧桑，萧牧根本就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此时的他全身都无法动弹，像是被禁锢住了一般。不过，他一定都不担心，甚至还有些兴奋，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肯定是一个绝顶高手。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灰影淡淡地问。 萧牧感觉身上的束缚消失了，感觉轻松了不少，他毕恭毕敬地说：“老，老神，老前辈，晚辈叫做萧牧。”他本来想叫老神仙的，后来又改了口。 “萧牧，萧牧，”灰影念了两遍，又说道，“今年是什么纪年？” “前辈，今年真神历六百零一年，天父历三十年。”萧牧回答。 “真神历六百零一年了么？”灰影陷入了沉思之中，嘴巴忽然冒出了一句话：“真神历六六六年六月六日，日月交合之时，铜雀台上，以先知之体，先知之眼，先知之血，先知之灵为引，百万生灵为祭，七大魔宠为媒，则我主归来，归来之日，通天之路现，即可通往天国净土。” 萧牧不解，心想：这是什么？难道是前辈说的预言吗？ 灰影从沉思中醒来，又问道：“天父是谁？他很厉害吗？” 萧牧根本就不知道天父的真名，他如实相告：“晚辈不知道天父的真名，只是大家都尊称他为天父，据说，天父是世界上最强大、最伟大、最神秘、也最尊贵的男人，也是真神的化身。” 萧牧对天父的事情知晓得甚少，只是偶尔听严先生提过，所以，印象并不太深刻。 “哦，是吗？看来有机会得试试这位奇男子。”灰影的眼中战意极浓，他又看了萧牧几眼，目光比之前柔和了许多，他又问道，“萧牧，你今天唤醒了我，算是功德无量，说吧，你有什么心愿，我可以帮你达成。” 萧牧又惊又喜，有些不敢相信，问道：“前辈，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且说说看。” “请前辈教授晚辈武艺，将晚辈变成像前辈一样的无上强者！”萧牧伏地说道，他早就想好了台词。 “萧牧，你可想好了？”灰影提醒道，“武道一途，极为艰险，随时可能丢掉性命，而且力量越大，痛苦也就越大！” 萧牧早就打定了主意，他坚决地说道：“晚辈不怕，只想成为一个绝顶强者。”在父亲患病这半年里，萧牧的生活，一下子从天上掉到了地上，从众星捧月到众人唾弃，而且家族里还有敌对他，甚至还有想杀死他的势力，所以，他必须变强大，守护好父亲，还有阿奴。 “既然你心意已决，老夫便答应你了！”灰影答应得很痛快。 “谢谢前辈！”萧牧欣喜若狂，立即恭恭敬敬地给灰影磕了几个响头。 灰影倒是没有阻拦，待萧牧磕了几个头之后，便扶起了萧牧，说：“想不到，老夫死去了这么久，竟然又收了一个徒弟。”说着，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 被灰影扶起了之后，萧牧这才看清灰影的脸，他的年纪应该有五六十岁了，脸上皱纹纵横，如同沟壑一般，目光阴沉，脸色冰冷，让人看不清悲喜。 “至于为师的名字，你便叫我何足道吧。”灰影不咸不淡地说道，他右手一弹，一道蓝光从指间射出，然后缠绕在萧牧的右手食指上，化作了一枚精致的戒指。 “这是乾坤戒，里面的空间可以容纳一座小山村，今后，你用着它的地方多得是，而且老夫以后会寄居在里面。此物，算是老夫送你第一件礼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