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枕边有人
03枕边有人 我脸色一怔，被董小妍的这句话问的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这些听起来很邪的东西，但我转念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你听说过半夜三更最好不要照镜子这句话吗？” 董小妍点了点头，但她显然不明白我说这句话的意思。 我拿出揣在兜里的照相机，接着解释道：“半夜三更为什么不能照镜子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因为那时候的阴气最重，镜子里照出来的东西不干净，容易惹祸上身，我之所以让你不看镜头，也是这个原因。” 看着我一脸严肃的模样，董小妍攥着我的手紧了紧，她忽然转头看了看四周，努力平静自己的语气：“你是说你的照相机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董小妍看着我，像是明白了什么，她咬了咬牙，嘴里悠悠地说道：“没想到她真的跟在我的身上了。” 看着董小妍失落的神情，我心中一阵爱恋，搂了搂她瘦弱的肩膀，笑着说道：“放心吧，我有办法对付这些东西。”等着我说完这句话，看着董小妍一脸期待的神情，我也不由得心里打鼓，虽然说我祖上是做着一门和死人打交道的营生，但是对于如何对付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却是只字未提过，我顶多能够透过照相机看到，如果真让我摆起样子去抓鬼，那还真是够呛的。 没办法，话已经说出去了，自己也得想办法帮助董小妍，更何况我和她之间现在又是这种暧昧的关系。 威尼斯酒店，夜晚一点钟的氤氲灯光，显得无限暧昧，我坐在软椅上整理着从相机里拷下来的照片，心思却全在卫生间里传出来的哗哗流水声，董小妍刚进卫生间里洗澡，我还在脑海里补充着她那在浴洒下玲珑的身影。 不过还没等我细细揣摩的时候，房间里一股莫名的香味却传入鼻子里，这种味道显得很诱人，却又有种冰冷的感觉在里面，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定了定神，忽然睁大眼睛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这张照片上的董小妍露出脖子下突出的锁骨，脸上的表情颤抖地像雨中的玫瑰，不过我关注的重点却不在这上面，而是锁骨上慢慢延伸出来的紫色花朵纹身，还是开了两支花朵的纹身，在董小妍白皙的皮肤上尤为煞眼，我已经感觉到周身的温度开始缓缓地降低，就像是逐渐坠入冰窖中一般，但又是那一股奇怪的香味弥漫着，我忍不住盯紧那朵开起来很妖冶的紫花，太过邪异。 慢慢地有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头，令我毛孔大开，整个房间的温度瞬间冷到极致，我打着寒战，感觉整个人都无法动作，就在这一刹那，有一种死亡临近的感觉，就像是鬼压床的感觉，太诡异恐怖了，我正准备大喊出声的时候，董小妍的一句话却将我拉回现实中。 “威，你去洗洗吧。”我抬起头来，眼睛里带着血丝地望着裹着白巾的董小妍，脸色有些不对劲，身上还在冒着寒气。 “哦。”我稳定心神，努力让董小妍看不出异样，但我站起身来的时候还是头脑一阵眩晕，差点栽倒在地。 “你怎么了？”董小妍看到我差点歪倒的样子，急忙上前拉住我，这一接触，让我神经一激灵，小肚子里的一股邪火忽然冲了出来，抱着董小妍柔若无骨的身形，耳朵里竟充斥着各种呢喃的话语，眼前一丝丝的迷雾忽然弥漫开来，我瞪大眼睛只能看清楚董小妍细长脖子下的锁骨，董小妍刚洗完身子的香味窜入我的鼻子，将我的全身刹那间都给打开了，我再也忍不住，扯开裹在董小妍身上的白巾，没有理会董小妍的阻挠，直接将她抱上了床，等到俩人都陷入柔棉的床垫中时，我的意识开始一点点地消散，只感觉整个身体都像是guntang的火炉一样，在等着一块冰来作为宣泄口，很显然董小妍就是这块冰。 那晚夜色寂静，歌舞升平。 等到第二天阳光洒满床头的时候，我才慢慢地醒了过来，感觉整个人有些沉甸甸的，睁开眼来才发现董小妍趴在我的胸口面色红润地睡得很熟，就在我想抽出被董小妍压着的手时，却在右胳膊上看到了一条刺眼的紫色花茎，这条紫色花茎就像是血管一样，我甚至能感觉到上面传过来的生命力，我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我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因为这看起来异常的紫色花茎明显就不是善类。 将近九点钟的时候，董小妍才醒了过来，她悠悠地看了我一眼，尤其是在注意到我右胳膊上的那条紫色花茎的时候，脸色显得有点凄凉：“哎，威，我真的对不起你啊。” “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摸起放在床边的烟盒，点燃了一根烟。 董小妍没有说话，默默从我脖子底下拿过枕头来，指给我看了看那道刺目的紫色手印。 回到家后，我将相机里冲洗出来的三百多张照片摆满了卧室里的一面墙，看着这些诱人的照片，我的心思不免有些荡漾。 不过吸引我目光的还是那几张董小妍露出锁骨的照片，上面的紫色花朵纹身开的太过妖冶，隐隐的我的右胳膊上的紫色花茎竟也有些作疼，董小妍当时在看到我胳膊上的紫色花茎时还和我道过谦，这让我心里有种不安感。 就在我还处于愣神状态的时候，我瞥向墙上的照片一阵恍惚，墙上照片里的人影慢慢地像是换了个人，我皱了皱眉，等我睁大眼睛时才发现照片里的人的确是变了，而且变得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照片里的人不再是董小妍，而是一个穿着紫色旗袍的年轻女子，她眉目含春，但却又不像是一个照片里的人，像是一个画出来的人，年轻女子凤眉柳腰，用一种魅惑的眼神盯着我，像是随时都能从照片里走出来一般，就在我还惊艳女子的美丽时，我愕然发现一只白皙的嫩手悄然间忽然搭上了我的右肩，霎时我感到一阵凉意，那种透入毛孔的冰冷香味又再次弥漫开来，我瞪大眼睛转头望过去，一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颊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惊叹女人的美丽，但是却有心生惊恐，这个女人和照片里的那个民国女子长相一般无二。 我还未惊恐出声，女子突然对着我轻轻呼出一口目光可见的白气，这道白气让我惶惶然，仿佛瞬间就升入了人间天堂一般，周身被温暖的气息裹挟着。 “阿威，要了我!”董小妍的声音，但却不是董小妍的样貌，我难以抗拒这样的诱惑，情不自禁地怀抱住临近的柔弱身体，我听到一丝丝的呢喃声从女人的嘴里传出来，最后我再也忍不住，彻底在这个意外出现的女人身上迷失了自我。 等我醒来的时候，头脑一阵眩晕。抬头看到卧室的墙上还是董小妍的各种造型的照片，刚才的一切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但是右胳膊上的刺目紫色花茎又在提醒着我刚才出现的一幕幕。 那个民国女子是谁？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的脑袋里盘旋出这些疑惑，照着记忆我将这个女子的画像临摹了下来，但当翻开记忆的碎片时，我的脑袋一阵轰然，这个女子我竟然有印象，而且有不浅的印象，这个女人我见过她的画像，确切地说是她的遗像。 说起这个女人，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却清楚地记得，她和我失踪的爷爷还有一段难以诉清的情缘，我是在很小的时候一次误闯进爷爷的卧室，打开被爷爷视若珍宝的黑匣子之后才发现的这张已经发皱的画像，里面的人物正是这个女人，我小的时候不懂事，于是把这个画像偷拿出去，找到小伙伴显摆，后来因为玩水差点将这个画像毁掉，被抓到之后自然被痛打了一顿，不过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一直对我尤为宠溺的爷爷那次竟然会对我大发雷霆，也给我的童年留下了一段灰色的记忆。 再后来我无意间提起过那个女人，已经是在爷爷失踪后，奶奶告诉我那个女人曾经是当地一家富绅的女儿，是我爷爷的红颜知己，但因为我爷爷与她家门不当户不对，更何况我家祖上是搞这种和死人打交道的营生，自然不会被别人待见。这家小姐和我爷爷本打算着两人私奔离开，却没想到我爷爷临走时打了退堂鼓，那富家小姐性子刚烈，苦等我爷爷没有过来，就拉着一根绳在自己屋里上了吊。 富家小姐死后，我爷爷恼恨不已，偷偷给这位富家小姐画了画像，藏在自己的黑匣子里，一直视若生命般珍贵。 这个女人穿着这身紫色旗袍，嘴角弯弯地笑着，很像我爷爷藏在黑匣子里的那张画像，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出现在这些照片里，难道说董小妍身上的紫色花朵纹身和这个民国女子有关，一连串的疑问在我的脑海里产生。 一切恍惚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再联想到一直缠绕在我家头上的恐怖诅咒，我更是忧心不已，抬起右胳膊，看到上面愈加清晰的紫色花茎，用手指轻触之下还有种刺人的感觉，像是一条真的带刺花茎。 接下来一个上午的时间里我将拍下来的照片选出了最好看的几十张打包好，准备用快递寄给董小妍，并不打算亲自去送给她，因为我觉得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那就是回一趟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