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安息来使

    皇宫大集越来越热闹，三宫佳丽，后宫太监宫女，蜂拥而至。有的是为了博灵帝一见，也有真来买东西的。

    正午时分，灵帝邀请栾奕一同用餐。栾奕原以为灵帝会请自己到街口的大酒楼吃点什么，结果却发现灵帝压根没往那个方向走，而是在阳春面摊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心中暗骂灵帝吝啬，与刘辨、刘协两位皇子与灵帝同桌落座，从罐子里抽出筷子递给眼前这几位大汉最尊贵的人。

    刚杖责完书画店老板回来，身上还挂着血点的面摊主带着殷勤的笑容，上前询问：“几位客官，吃点什么？”

    “四碗阳春面！快着点，朕店里生意火的很，还得赶紧回去照应生意！”灵帝懒洋洋的说。

    “喏！”面摊主不伦不类的拱了拱手，转身下面去了。

    不得不承认，面摊摊主的手艺不是一般的好，一碗再普通不过的葱味清汤面竟让他做的十分美味，栾奕整整吃了两碗，大声夸赞。

    询问过后才得知，这位公公的手艺是祖传的。

    栾奕咽下嘴里最后一口面条，含混不清的说：“高手在宫中啊！”

    灵帝得意大笑。

    刚用完饭，灵帝、栾奕正准备回摊做生意。却见张让急匆匆的闯进市场，来到灵帝面前报曰：“陛下……”

    灵帝一脸不耐烦，“朕不是说了，以后在市场上叫朕刘公子！”

    张让愣了愣，改口说：“呃……刘公子，方才鸿胪寺卿来报，有番邦使者求见陛下！”

    “没看见朕正忙着嘛！哪有时间去接见什么番使？让他们等着。”

    “陛下，这不好吧！”张让连忙规劝。

    “我大汉天朝上国，朕身为大汉皇帝，岂是那些番邦小国的使者说见就能见的。回去给他们说，朕没空，有空再见他们！”

    “陛下……”

    灵帝竟动了真怒，“还不走？”

    张让复劝，“陛下，这次来的不是一般的小国。据说，是来自万里之外的安息国！”

    “安息？”栾奕愣住。这国名听着陌生，可是如果说出它数百年后的国名足可让世人震惊——波斯帝国！

    “安息国？”灵帝摸着胡子想了想，“没听说过！”

    “陛下！”栾奕出来规劝，“臣倒是听说过这安息国。”

    “哦？”

    栾奕继续道：“臣还听说这安息国虽不及大汉富饶，但也有不少富裕之人。陛下何不去跟他们的使者见上一面，如果谈得来，可建议与其互通往来，开通贸易。我大汉地大物博，产物丰富，彼国必不如我，贸易中定能大赚一笔。届时天下第一楼少不得分一杯羹啊。”

    灵帝一听有买卖做，立刻来了精神。“爱卿此言有理，有理啊！见见就见见！”

    灵帝回宫更衣的工夫，栾奕慌里慌张跑出后宫，策马往家里赶。来时为了参加大集，他穿得是便装，如今又要参见使节，必须赶回家换上官服。

    到家之后，貂蝉七巧七手八脚给他穿戴齐整，才喘着粗气钻进马车，再次往皇宫方向赶。

    慌慌张张来到建始殿外时，文武百官早已到齐，在殿外候着。

    栾奕找到自己的位置，站了过去，掏出帕子不停擦汗。

    曹操知道栾奕整天呆在灵帝身边，消息最为灵通，便问他，“子奇，今日并非大朝日，陛下把大家都叫来做什么？”

    栾奕道：“安息国来了使臣，要拜见陛下！”

    袁绍疑惑道：“安息国？好像从哪听过。”

    “《汉书》里提到过。”栾奕复述书中内容说：“《史记?大宛传》有载安息在大月氏西可数千里。其俗土著，耕田，田稻麦，蒲陶酒。城邑如大宛。其属小大数百城，地方数千里，最为大国。临妫水。有市。民商贾用车及船行旁国，或数千里。以银为钱，钱如其王面；王死，辄更钱效王面焉。书革旁行以为书记。其西则条枝……”

    “子奇果然博闻强记！”袁绍大赞，“不过绍依稀记得还从别处读到过安息。”他猛拍脑门，“对了，子奇的《西游记》里也写到过安息。”

    “没错！”栾奕点了点头。

    话刚说到这儿，小黄门跑出宫门，扯着嗓子大喊：“百官入宫觐见。”

    文武百官修整一番衣冠，齐步走进大殿。列好队形，躬身向坐在皇位上的灵帝连呼万岁。

    礼毕，小黄门再喊：“有请安息国使节进宫觐见。”

    少顷，四名穿着西域贵族服装的男子走进殿来，弯腰捂胸，向灵帝行礼，唔哩哇啦说了一大堆安息话。

    安息话灵帝一句也听不懂，不过在看到这四个安息人浑身上下挂着一水的金质首饰后——金头链、金项链、金手镯、金别针，连扣子…连扣子……眼睛一下子绿了。“真如子奇所说，这安息人各个都是土豪啊！这下要发财了。”

    安息人先将问候的话语说给另一名西域人，西域人又哇啦唔哩，转述给鸿胪寺的官员，官员这才翻译，道：“陛下，安息人说，他们代表安息国国王沃洛嘉西斯四世向您致以崇高的问候。”

    “好！也替朕问他好！”灵帝始终笑眯眯地，心情一好，态度就热情，话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忙得两个翻译晕头转向。

    为什么要派两个翻译呢？

    询问过后，栾奕才知道鸿胪寺里没有通晓安息国语言的官员。幸亏安息国特使早有准备，路上聘请了一名通晓安息国语言的龟兹人。那龟兹人还号称通晓汉语，面试还现场咿咿呀呀的给安息人表演了一番。安息人听不懂汉语，以为这龟兹向导有两把刷子，就花重金把他雇了来。直到西凉才发现那厮是个骗子，只会说个“你好”和“再见”其余的话一窍不通。

    好在大汉朝鸿胪寺有通晓龟兹语的翻译，不至于完全无法交流，可以暂时以龟兹语为媒介实现大汉和安息的双边会谈。

    栾奕摇了摇头。据说，古时远方国度间的外交怕是大多如此，配三个翻译的情形也不是没有。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世界范围内的交流，若要改变这种现状，唯有像后世英国人那样，将英语推广开去，成为全球的通用语言才行。

    那我有没有可能像他们那样，把汉语变成全球通用语呢？

    栾奕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憧憬。

    “尊敬的大汉皇帝。我安息国人向来崇尚勇武，听闻大汉国兵强马壮，猛将如云，心向往之。今日，特带来了一名安息武士，希望与大汉武士切磋讨教一番。恳请陛下恩准！”

    “切磋？”听了翻译的话，灵帝眼睛眯成了一线。明眼人都能看出，安息特使这是在向大汉挑战，若是大汉胜了，则彰显汉人勇武风范，大国威严。若是败了……颜面扫地。

    “大胆！”袁隗适时出列，“我大汉王朝，礼仪之邦，大殿之上怎能妄动刀兵。”

    安息特使听了翻译的话，回应道：“我们可以到殿外厮打！”

    袁隗道：“那也不行！初次觐见不说商谈国事，反而寻衅挑战。意欲何为？”

    安息特使环视一眼大殿里的百官，见众人义愤填膺，解释说：“在下不知汉朝规矩，万望大汉皇帝和诸位大人莫怪。不过我们那边，国与国交流的时候都是先切磋武艺，用你们大汉的话说叫做以武会友。如果哪个国家不敢派出武士比试，就会被其他国家看不起！”

    “大胆！”灵帝这把也急眼了，“谁说朕不敢派武士出战了？朕是怕天朝上国的武士太过勇猛，尔等小国招架不住，徒增伤亡！”

    一听这话，安息特使乐了，笑的很嚣张，双肩抖个不停。“唔理哇啦嘿。”

    鸿胪寺卿翻译道：“陛下！他说他不信！”

    “栾子奇。”灵帝大喝一声。

    “臣在！”栾奕早就预料到灵帝会派自己出场。

    “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大汉雄风！”

    栾奕拱手应喏。

    安息特使上下打量栾奕一阵，见栾奕个头不矮，身子也算壮实。只不过比起雄壮那可差远了。再配上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根本跟武士二字搭不上边。更加重要的是，拜见灵帝之前，鸿胪寺的官员教授他大殿上的规矩时，层告诉大殿上左边站的是文官，右边是武将。

    而眼前冒出来的这位高个白面书生却是站在左边，也就是说他是个文官。文官出来比武……“皇帝陛下，您派文官出来比武？这也太小看我们安息人了！”

    一听这话，灵帝和满朝文武恨不得大笑几声。不过为了达到震慑番邦的效果，大家心照不宣的强行把笑意吞进独中。

    灵帝抖着肩膀说：“杀鸡焉用宰牛刀，我大汉文官也可打的你安息武士抬不起头来。”

    安息特使忍着怒气，拱手道：“待这位大人战败，请皇帝陛下再派真正的汉朝武士参战。”

    灵帝嘿嘿一笑，不置可否，“好！前提是你们安息武士能打败他！”

    “易如反掌！”安息特使冷哼一声。

    灵帝翻个白眼，跳着脚扫视一眼安息使团，见四名使节身高不过八尺，体格也算不上壮硕，愈发自信满满。“你们中哪位武士要与栾子奇一战？”

    “回陛下！我带来的安息武士因体格太过雄壮，被宫门禁军扣了下来，不许进宫。请陛下命人把他请进来，与这位汉朝文官，在宫门前角斗！”

    “什么？太过强壮？被扣？”这样的事灵帝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能因为这个原因被禁军扣下，足可见此人非同一般，即便赤手空拳也对宫中安危造成威胁。那得多壮啊！

    灵帝不由暗暗后悔刚才把话说的太满，万一栾奕败了，那可就下不来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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