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意外的救场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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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郑克殷并非没有见过各种各样不怀好意的眼神。穿越以前的郑克殷博士见过学者教授,见过政客军人,见过街头混混,这些人中总有一些试图靠自身的威势占取主动,或逼退来者。 早已习惯了的郑克殷此时面不改色,以合适的角度展露不太明显的微笑,眼神柔和,与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的冯锡圭四目相对,仿佛光是这样,两人便可在顷刻间完成交流。 纵是跪姿,但任何旁人都不会觉得郑克殷已被冯锡圭踩在脚下,反而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角力。 “我代陛下感谢王兄与圭谷城的热情相迎。”冯锡圭以瓷实的声线回应郑克殷,“平身吧,我们这就进城。” 郑克殷与一众同僚默契地齐声回答:“谢王上!” 起身之后,众人便按计划将车马队伍迎入城中,一行人进入金武门之后,会先是东行至城中央的钟楼处,而后向南一拐,走向郑府。 大量的街坊百姓,都已经如那日迎入郑克臧尸棺一样来到街头,驻足围观大王的车马队伍。 周公仁早已安排好治安吏维持秩序,一路上都有着甲持刀剑之人守在道路两侧,名义上这是为了保护王上的安全,实际上,郑克殷相信冯锡圭和郑克塽能够明白,这是殖民司有意在展现力量。 由于这时吊唁队伍刚刚到来,君臣全体也都将直接前往郑府哀悼死者,之后才会各自安顿。 今日也恰是郑克臧的“头七”,因而这天整个圭谷城都将“日落而息”,晚上不会再有任何活动。无论来者有任何意见,理论上都不好在这日发难。 队伍抵达郑府之时,郑府全府上下也都已经在府门外迎拜。直到这时,郑克殷也才终于见到自己的弟弟郑克塽从四马所拉的王舆之上踏着奴仆的背走下。 郑克塽身着素色的简朴服装,其年轻的面容堪称英气逼人,任何人见了,都必会认为此乃年轻有为的翩翩君子。 “大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场的所有人都当即跪拜三呼。 “今日是哀悼阿兄之日,一切礼节从简。平身!”郑克塽大手一挥,如是说道。 若非被冯、刘奸党把持,郑克殷觉得郑克塽未必就不能做一位明君。 郑克塽是否已经与冯、刘一派的利益深度绑定——比如郑克塽很早就娶了冯锡范的女儿,也即是当今王后冯氏——还是说王上与总制大人之间尚有可以从中挑拨的空间,郑克殷目前不敢断言,还需更多的观察与试探。 随郑克塽下了车马的一众宗亲、重臣,皆神情肃穆,郑克殷目前仍然不太认得清楚这些人。 他只是行至郑克塽跟前,庄重地伸手道:“陛下,请入府。” 出乎郑克殷意料的是,郑克塽转过头来朝他轻轻点头,并流露出转瞬即逝的微笑。 “二阿兄,辛苦你了,请你为我们带路。” 如果不是郑克殷是穿越者,恐怕将被这一亲情攻势所拿捏! 郑克殷点头称是,便命郑府全员起身入府,以迎王上;六阿公则带着小厮在府门处朝来客一一致敬;而后郑克殷便亲领吊唁队伍踏进府中,穿过前院,进入正厅灵堂。 接下来的凭吊过程都未有意外,致哀者各自为郑府献上灯油火蜡、金银衣纸,又陆续到灵柩边上瞻仰遗容,最后在郑克塽的带领下整齐排列,向郑克臧的尸身敬礼致哀。 这一天不会哭丧,哭丧的仪式,会在出殡之时。 礼成之后,郑克塽也当众向郑克殷问道:“二阿兄,既然大家都已经完成对大阿兄的哀悼,今夜又将度过大阿兄的头七,那么是否可以明日出殡?” 如此提问,与其说是在向郑克殷征询意见,毋宁说是暗中传达“尽快落葬”的王命! 因此,这是一道送命题——如果给出肯定回答,郑克殷便将难以验尸;如果给出否定回答,那便是当众给王上拆台! “陛下。” 如郑克殷所料,有人迈步走出,为他救场。 只是郑克殷原以为会是沈诚或周公仁,未曾想竟是鲁王次子朱振勲! 郑克殷很快明白这再合理不过了——鲁王是明郑势力内最受尊敬的一支大明宗室,由由郑克塽的表兄朱振勲出面说这样的事,才是最合适的。 “陛下,”朱振勲保持着葬礼上的肃穆神情,不像平时那样嬉皮笑脸,“据我所知,大王兄兼先司长大人于合儒猝亡,绝非是突发恶疾那么简单。 “无论是毛兴、沈诚两名贴身保护先司长大人的侍卫,抑或是当日接受宴请的大绵社酋长谭家浪及其部下,都初步怀疑,先司长大人,是遭人毒杀。” 这话一出,灵堂内的今日的来客皆目瞪口呆,很快议论纷纷! 就连兵官冯锡圭也都皱起眉头,似乎难以置信。 不像是装的——趁机观察着今日来客的郑克殷目前是这么认为——冯锡圭等人,是真的不知道郑克臧如何身亡! 难道郑克臧的暴毙,真的与冯、刘一派无关? 朱振勲继续说道:“我们前往金门报丧的同时,也请了‘医祖’沈佺期沈老先生倒转来圭谷,验尸查毒,以助查明先司长暴亡的真相。 “也不知道沈老先生现在到哪里了。” 马上就有一名王宫奴仆赶到郑克塽的身旁,向其耳语,而后郑克塽便说道: “其实‘医祖’沈老先生也在我们队中,只是沈老先生年老体衰,难以承受舟车劳顿,便在车上将息。 “既然大阿兄的死存有蹊跷,那么我们也务必先验尸,再出殡下葬。 “明日我便请沈老先生出马,绝不会让大阿兄死得不明不白。” 得到这样的回答,朱振勲也连忙以眼神示意同僚们,郑克殷等人心领神会,齐声答道:“遵命,陛下。” 这样一来,这一日便可到此为止,金门来客各自解散,而庞大的郑氏家族将在郑府与师公一起做头七饭,置于棺边,敬献死者。 晚上则会由师公带着下人们在正厅灵堂中烧纸招魂。 按理来说,这一晚死者的亲人们不应出门活动,而应各自在房中歇息,绝不可进入灵堂;否则回魂的死者见了亲人的脸,恐将记挂人世,难以投胎。 郑克殷知道,这一夜是他撇开他人影响,单独与郑克塽相谈的最佳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