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色的交易
当盖半仙开始用应小二哥哥的事情来欺骗他时，穆天冥就已经知道应小二在知道真相后绝对不会放过他，因此穆天冥早已如蓄势待发。他见应小二刚一跳起就双爪齐出，左手抓住应小二扔出的椅子，右手钳住应小二的手腕顺手一带，就把他紧紧夹在腋下。 “即便他骗了你，也用不着要他的命！” “你放开我，我要杀了这狗杂种王八蛋！”应小二双臂被穆天冥夹住无法动弹，双脚不住乱蹬。穆天冥头脑之中一闪而过一个念头：杀猪的原来每天就是这么过的。 盖半仙趁这个机会滚到桌子下面，双手抱头一边哭嚎一边求饶：“小兄弟我错了！饶命啊！我家还有八十岁老娘等着我养啊！” “你死定了，你听见了吗，你死定了！” “应兄弟你冷静一点，如果你今天杀了他，有余生的每一个时辰来后悔的人就是你了。”说着穆天冥夹着应小二来到屋外。 “你真要杀了他吗？” “对！” “你真要杀了他吗？” “没错！” “你真要杀了他吗？” “你有完没完？” “你就回答我，你真的要杀了他吗？” “我，我不知道。” “其实你知道你不能杀他，否则你不会原谅你，你父亲不会原谅你，大明律和顺天府更不会原谅你。”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难道就白白放他走了？” “当然不行。他不是骗钱么，咱们狠狠敲他一笔钱。” “好，就这么办！” 两人回到厢房，穆天冥踢了踢藏在桌下的盖半仙。“你，神棍，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盖一鼎。你们两位如何称呼？” “你知道我姓穆就可以了，他是应小二。姓盖的，你最好想出个办法让我这位朋友消气，否则我能救的了你一次，可救不了你第二次。” 盖一鼎躲在桌下哭喊道：“小爷饶命！小的给您做牛做马，只求您放小的一条生路。” 应小二恶狠狠的说道：“好，你给我做牛做马！” “只要您不杀我，别说做牛做马，做猪做狗，做鸡做鸭都做得！” “说，你叫什么？” “小的盖一鼎。” “你就是那个盖一鼎？”应小二像猫一样眯着眼看着对方。 “对，小的就是那个盖一鼎。” “你认识他？”穆天冥问道。 “当然，北京谁不知道盖一鼎？他是个唱戏的，唱的特别好。一年多以前突然不见了踪迹，谁知他去干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去了！”应小二紧咬牙关，瞪圆通红的双眼，神情如同一条疯狗。 盖一鼎从桌子下爬出，掸净每一寸衣服上的土说道：“万历天子驾崩的时候国丧不让唱戏，我想去骗点钱过日子，结果生意特别好，索性一直做下去了。” 应小二摇摇头。“不对，盖一鼎二十多岁，你少说也有六七十岁了，怎么可能是他？” “哎呀，小兄弟，这你就不懂了吧，说起易容化妆，谁有我们戏子在行？就拿这位公子来说，我一眼就看出你在衣服下垫了东西对不对？这要是我啊，就把衣服两侧染黑一点，看上去就苗条多了。”盖一鼎声音清脆，与刚刚苍老的声音判若两人。 穆天冥摇摇头。“盖一鼎，让我看看你的本来面目。” “好嘞！”盖一鼎打来一桶水，在院中仔仔细细把头脸洗了个遍，又把外面的道袍脱下露出一身银白色的里衣，整个人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 穆天冥这才看到盖一鼎的真正模样。只见他二十多岁，身材匀称，眉眼细长，平滑的两颊就像小溪中的流水，洁白的皮肤如同羊脂玉，几乎像镜子一样能映出人的影子。 “唉，夏天洗完脸最容易干燥，可是我又没随身带着我的百花露。穆公子，你看我的腰是不是有点粗？我好想腰能再细一点啊。”说罢盖一鼎双手放在腰间，左右转了转让穆天冥看。 穆天冥捂住眼睛。“你给我滚，能滚多远滚多远。” 盖一鼎左手像柳枝一样垂在一旁，右手手心朝天搭在自己肩上。“就让我这么走了？” 应小二说道：“不行！你骗了我，陪银子来！否则我剁了你的狗头！” “五百两怎么样？” “公子，五百两行么？”应小二看着穆天冥问道。 “可以。” “可以就行，拿钱来吧。”盖一鼎伸出手来。 “是你给我五百两！”应小二几乎要跳起来。 “不，是你们给我五百两。” “我们为什么要给你五百两呢？”穆天冥问道。 “你在衣服下垫了东西，脸上好像也带着面具，还没到晚上就锁着院门，明显在躲避什么人，没准还是个逃犯。你想让我保守你的秘密，就得给我点银子。” “你不怕我杀你灭口？” “我觉得你不会。而且为了五百两银子，我到愿意赌一把。” 穆天冥沉吟许久慢慢说道：“我给你一千两银子，但是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你明天上午易容后去崇文门外豹子赌坊总号，在最里面赌牌九的桌子天门押上一两银子和十个铜钱，不能多也不能少，押完后立刻回来告诉我你的见闻，如此连去三天。第四天早上你再去那个赌桌旁站一会就会有人交给你一个信封，你把这信封带回来给我，同时告诉我那人的身形相貌。事成之后，给你一千两银子。” “我可以问问这是要干嘛吗？” “不可以。” “不可以就要一千二百两，先付两百两定金。” “不，就一千两，先付一百两定金。” “一千一百两，一百五十两定金。” “一千两，定金一百两。但如果你做的不错，我后面或许还有些事可以给你做。” “一言为定！” 穆天冥交给了盖一鼎一百两银子，盖一鼎接过银子满面春风的走到小院门口回头道：“穆公子，我要是你，我可舍不得让这身衣服毁了你这好身材。”说罢盖一鼎离开了小院。 穆天冥只觉得有千万只蚂蚁从自己的头顶爬到了后背，正觉得阵阵恶心，应小二转头问道：“公子，你怎么还倒贴钱给他啊！” “这汤琼在北京大张旗鼓的捉拿我，我再随意现身只怕无处可逃，你又难以脱身，既然这盖一鼎可以要钱不要命，那何乐而不为。” “最好他让刺客之盟的人捉住宰了。” “也有这种可能。所以我需要你去向你父亲问清当年他被刺时的种种细节，如果盖一鼎失败，那你父亲就是咱们唯一的直接线索。” 应小二长出一口气，就像被放了气的皮囊。“你的要求我做不到。” “何出此言？” “你不知道，我爹自从受伤后吓的不清，每次有人提起那天的事他都会面无人色抖成一团，站着都困难，更别说说话了。” “你自己想办法。” （下次更新时间12月7日11时30分，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