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会晤合作
“报告！” 黄显声正拿着望远镜，观察着铁西区。 他可以称得上是觉察到日军阴谋的第一人，早在今年七月黄显声就将日军的阴谋报告给了少帅。但少帅除了指示他做一些防范外，就没了下文。 到九一八之夜，少帅下达的命令几乎让他吐血。日军都打到家门口了，却要各部不许抵抗，等待交涉。 交涉什么？进行一次交涉需要多长时间？ 如果日军有意推迟，几十年也交涉不下来。一边是日军在用枪炮屠杀中国人民，另一边，少帅却在与日本交涉。 事后，第七旅旅长王以哲找到黄显声商议对策。 黄显声向王以哲表示：“公安局各分局队会尽力支持，非到不能抵抗时，决不放弃驻地。市区不能打，就拉出去打，打到底。” 黄显声不像王以哲这样死板，他早就作好了应对万一的准备。早在七月份，黄显声去北平请示过少帅后，便回到沈阳，在自己的职责范畴内扩充各县的警察队伍编制。 同时建立地区公安联防区，将所属的公安部队和县地警察编为12个总队。 并以警务处名义通知全省58县公安警察部队马上到沈阳领取枪支弹药，各县公安警察部队从沈阳领走枪支后进入武装戒备状态。 特别是辽西、辽东、辽南地区最先领到枪支，为组织抗日武装提供了有利条件。 九一八之夜黄显声组织两百多警察，顶着少帅不许抵抗的命令，在经街一带准备武装抵抗日军，同时下令全省５８县的公安警察部队向沈阳集中。 黄显声知道，仅凭着这两百多人，无法与日军硬扛到底。所以他下定决心，要与沈阳城共存亡。 而那位堂堂的中将旅长王以哲则在警卫的保护下，直到凌晨才化装去了北大营。 不过，接下来的历史发生了偏转，一个又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所有的消息都以一个人为中心——陈晨。 刚开始，黄显声并不相信，他认为这不过是因为老百姓对少帅失望了，所以才编造出这么一个杀神，渴望这个杀神来解救自己。 不过当越来越多消息，越来越多的证据摆在黄显声面前时，他不得不相信。 但是，这个绰号叫杀神的陈司令，到底是什么人？ 有传说他是少帅看中的一个人，黄显声搜遍自己的记忆库，问遍了所有人，也不知少帅身边有这个人的存在。 黄显声想当面问问，但从全省各处蜂拥而来警察，以及纷至沓来的情报，让他根本抽不开身。 等他好不容易把队伍整顿完毕，头绪弄清时两天三夜过去了。 在这两天三夜中，陈司令的战果越来越辉煌，辉煌到让人无法相信的地步。 特别是昨夜，据说陈司令带着炮兵师偷袭了日军营地，一万门炮齐发，日军死伤惨重。 日军到底死了多少人？ 黄显声派人去侦察，侦察的人回来报告说，方圆数公里，全都躺满了日军的尸体。 这得多少人？黄显声估计了一下，照这样的描述应该过万了。 深夜惊天动地的炮声，黄显声也听到了。他对这个消息，倒是没有什么疑问。只是对陈司令所领导的炮兵师，产生了疑问。 这支军队从哪里来的？少帅同意了吗？ 再加上陈晨来历不明，黄显声的眉头拧成一团。照这样下去，可不是好兆头。 接下来的消息，更让黄显声坐卧不安。 从凌晨开始，一趟又一趟载满日军的军列驶进了沈阳车站。到今天早晨也不知来了多少日军，只知道火车站附近方圆数里都挤满了日军。 看得出来，这些日军是特意赶来增援的。这是一股非常可怕的力量，他重新编组的12个总队，总计六千余人，怕是不够日军吞的。 为今之计，只有弃守沈阳东区和陈司令的人马合二为一，拧成一股绳，共同抗击日军。 但是队伍出发不久，黄显声又得到消息，说陈司令已经连夜成立义勇军。 “正是人心难测啊！”黄显声一听到这个消息，心就凉了半截。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支拥有独立番号，且不受少帅管制的强大武装力量出现在沈阳，意味着什么。 这时，前方突然传来枪声，警察部队不得不停下来。黄显声跑上来看，原来是先头部队受到了鸣枪警告。 “果然，狼子野心，暴露了！” 是前进，还是退回驻地？黄显声端着望远镜，细细观察铁西区。 目之所及，铁西区已经变得目面全非。断垣残壁，硝烟缕缕，还有尚未熄灭的野火，在清冷的空气中跳跃。 但代表党国的青天白日旗仍在顽强的飘动着，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无数白色的纸钱、灵幡将铁西区装扮得如同雪后。 看得出来，这里受到了日军的猛烈进攻，在击退日军进攻的同时，他们自身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问题是，这些人是如何挡住日军进攻的？ 时间久了，黄显声看出了一点明堂，他发现铁西区很乱，但乱中似乎有点规律，有点诸葛亮八卦阵的味道。 如果没有详细的地图，冒冒失失的闯进去，怕是要迷路。想必那些日军，就是这样被打退的。 “如此看来，兴师问罪我是不可能做到了。”黄显声正在思考的时候，一声报告，打断了他的思绪。 “处座，义勇军总司令陈晨来了，他请求会晤！” “他带了多少人？” “就他一个人！” 听到属下的报告，黄显声大吃一惊。他正想兴师问罪呢，这个假借少帅名义聚拢人心，又背叛少帅的总头子，居然独自己一人来了，这不是飞蛾扑火吗？ 从得来的情报分析，黄显声认为陈晨应该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他既然敢单刀入黄营，必然有所恃。 “带他过来！” 黄显声主意打定，拔出腰间的佩枪，道：“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