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节 最坏的打算（2）
而按照周子言的想法，这种局面既然不可避免，反倒不如坦然承受，另外，事先将可能会有的损失，努力降到最低，也不失为一种较为稳妥的做法。 这样的话，就算锦湖苑第三期抽奖销售一败涂地，董事会那边，也会个很好的交代。 但夏明珠担心不已的追问道：“这个失败，会达到什么样的程度？” “当天成交量，可能不会超过八十套！”周子言依旧很平静的答道。 “不超过八十套？”夏明珠吃惊不已，周子言的这个预计，和自己预计的结果，相差实在是太大了。 从前两期的有奖销售情况来看，哪一期不是好几百套，就算在集团公司对诀的情况之下，有先前两次的基础，这一次抽奖当天的销售情况，就算打个折，也应该在两百套以上吧，可是，周子言居然只预计不到八十套！ 这是不是太低了？ 销售量太低，也就是说损失更大。 周子言苦笑着解释道：“在两个两个集团对决之中，我们锦湖苑业绩，作为最为突出的一个产业，不被人特别注视，不被人刻意围剿，那就有些奇怪了，何况，一旦董事会有需要做出割舍的话，恐怕，锦湖苑就会首当其冲！” “更何况，经过我们前两次的促销，从目前的市场情况来看，本来就已经到了一个相对下降的阶段，再加上人家刻意围剿，抽奖当天，我们还能从人家牙缝里面捞到这个数量，就已经不错了。” “这么说，你打算什么都不做了，这可不行啊！不行，我们得想个办法……”夏明珠不服气的说道。 “当然也不是什么都不做，至少，夏总监从我这里知道了这个情况，可以提前跟董事会取得联系，向他们说明一下情况。” “好，我立刻就打电话……”夏明珠当即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 电话接通，只是夏明珠还没把话说清楚，对方显然不相信夏明珠的话，并且很快就将电话挂断。 夏明珠呆住了，她这个电话是直接打给许峻的，但是许峻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毕竟这件事到现在为止，外面根本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各方面的渠道，也没有任何消息显示沪新地产要公开跟百歌集团对决。 所以，许峻还不轻不重的敲打了一下夏明珠，作为一个财务总监，要有自己的判断能力，随便一点儿捕风捉影的事情，都往上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啊！ 看夏明珠的神情，周子言都不用去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微一沉吟，周子言说道：“如果夏总监不怕落个越权的罪名的话，你倒可以试试直接打给关秘书，但你最好省略掉有关锦湖苑这方面。” 夏明珠当然明白周子言的好意，现在走关秘书这条路，让关秘书直接通知江百歌，的确是条最快捷的路径，但刚刚许峻就已经暗示夏明珠是在捕风捉影，要是关秘书也这么说，夏明珠该如何交代？ 再有，周子言的确是说得有鼻子有眼，甚至连可能出现的情况，以及应对之策都已经想好了，可是，周子言始终不肯透露消息来源，跟不肯说出“那个人”是谁，这一点，让夏明珠失去两个最基本的证据来说服别人，甚至经过许峻敲打，夏明珠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激动过头了。 这不是夏明珠不相信周子言，但相信，也得有足够的理由啊！ 见夏明珠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自己，周子言坦然一笑：“夏总监，锦湖苑的事情，原本就是我的责任，夏总监能够特意关注我们这一块，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子言，感激的话，你就不用跟我说了……”夏明珠摆了摆手，阻止住周子言继续说下去：“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这消息的来源！” 周子言淡淡地笑了笑：“夏总监，你应该知道，至少，到现在为止，这个消息的内容，还属于商业机密，我如果能够随随便便的就把消息来源给说了出来，恐怕这就算不上什么商业机密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出卖朋友的事情，我周子言做不出来，也痛恨。” “子言，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说这个，就算我按照你说的去做，那也得要人家相信才行啊。”夏明珠的倒是有些焦急起来，不由自主的嗔道。 周子言摇了摇头：“夏总监，如果站在为公司着想的角度上来说，我该做的，到现在为止，我已经全部都做了，至于有没有人会相信，这可真是我没办法的事情。” “你呀……要我说什么才好呢！”夏明珠嗔恼不已，但又没法发作出来，更何况，周子言越是这样，夏明珠居然越是高兴。 ——至少，周子言的原则性，比江昊然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原则性强的人，往往很讨人厌烦，但同样也让人喜欢。 嗔恼了一阵，夏明珠还是拨通了关慧娟的电话。 关慧娟能做江百歌的秘书，自然有她的能力，得知沪新地产有可能对百歌集团展开全方位的对决，立刻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跟夏明珠通话不到五分钟，便立刻答应，马上就去通知江百歌。 挂了电话之后，夏明珠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只是夏明珠没注意到的是，周子言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下地来。 沪新地产这次江河百歌集团来一次对决这事，算得上已经用最快的速度送达百歌集团决策层，而锦湖苑这一块，要如何应对，周子言也已经有了计划，到了这时，重要的事情，基本上已经给处理了。 周子言给夏明珠倒了一杯水，向夏明珠举了举杯子，笑道：“如果我还能在锦湖苑这个位置上坐下去的话，我一定好好的摆一桌，谢谢夏总监。” 夏明珠恢复冷静，当然明白周子言的意思，别的不说，就刚刚这个消息，如果不像周子言说的这样，那后果，都不用说了，周子言无论如何也在锦湖苑待不下去了，甚至有可能以故意造谣被起诉。 不过，周子言就算不肯说消息来源，也不肯透露更具体的细节，夏明珠还是选择了相信周子言。 “你这话，我爱听，到时候，吃什么，在哪里吃都无所谓，但别到时候又给忘了就是。”夏明珠笑了起来。 “对了，那个乐小陶，她没什么吧？” 周子言呷了一口水，答道：“还好，这一段时间，她为了我们锦湖苑，把自己给累垮了。” “给累的？那我得去看看……”夏明珠一脸心痛，算是爱屋及乌吧。 乐小陶是个好女孩子，也看得出来她很喜欢周子言，但夏明珠自信，周子言最终的归宿，自己还是把握得住的。 如果刻意排斥乐小陶，势必就会引来周子言的反感，以夏明珠的聪明，这种事，夏明珠肯定不会去做。 所以，夏明珠索性大大方方的要去探望乐小陶。 “那怎么敢当？”周子言笑道。 “你都说到哪里去了，子言，别说乐小陶是我们锦湖苑的大功臣，就算只是子言你的普通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啊！” 周子言笑了笑，不答。 “还有件事，我想问问……”说到这里，夏明珠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子言，见周子言依旧是一脸笑意，也不答话，只静静地等待自己的下文，夏明珠只得继续说了下去。 “昨天晚上，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你在干什么，不会有意的吧？” “呃……”这个，周子言还真没注意。 昨天晚上，去跟江昊然喝酒，喝着喝着，又跟人干了一架，估计应该是在干架的时候，刚巧夏明珠打来了吧，在当时，自己哪里会去注意这个。 “子言，别多心，我也没别的意思，也不是想干涉你的自由，就是你没接电话嘛，我的问问。”夏明珠见周子言不答，赶紧解释。 周子言笑了笑，坦然答道：“昨天不是昊然来找过我，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过去之后，没想到他拉是我去喝酒，结果跟几个酒鬼干了一架。” “又去打架了？”夏明珠嗔道：“我就说了，你看，还好你没事，要不然我可就……” 周子言摆了摆手，笑道：“夏总监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是那句话，昊然，是我兄弟，再说了，昨天晚上干架，也不是我们去惹的事，我们也没吃到亏，谢谢夏总监关心。” 夏明珠正要再说话，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是关慧娟打过来的。 夏明珠赶紧点了接听键，略一犹豫，又打开免提，随即说道：“关秘书你好……” “夏总监，江董让我通知你，一点五十分，总部召开紧急会议，请务必准时到场。” 关秘书的语气很平和，听不出来有什么异样之处，但仅仅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关秘书便随即将手机挂断。 因为夏明珠是开着了免提，周子言听得一清二楚，只是在一瞬间，周子言的眉头又微微皱了起来。 夏明珠倒是很开心，总部召开紧急会议，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周子言刚刚提供的情况，已经引起了百歌集团高层的重视，这个紧急会议，多半便是针对此事。 看看时间，才十一点二十，还有足够的时间，夏明珠并不急着离开。 又见周子言皱着眉头不语，夏明珠忍不住问了句：“子言，怎么了，不舒服？” 周子言摆动了两下右手，却不吱声。 看这样子，周子言是在想什么事情，而且，周子言越想，神情越是专注。 夏明珠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周子言那专注的的神情和身影，简直简直帅到了极点。 都说一个男人在专注的时候是最好看、最耐看，说的，应该就是周子言现在的这种情形。 周子言这一想，足足沉默了一刻钟，之后，周子言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夏明珠，不过，那眼里居然是一种夏明珠从没见过的神色。 犹豫、忧郁，中间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神色。 周子言的眼神，夏明珠从来没能看清楚过，但在这一瞬间，夏明珠居然完全读懂周子言的眼神，虽然，夏明珠并不能解读周子言为什么会这么犹豫、这么忧郁，但这个眼神，已经足足让夏明珠陶醉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夏明珠才回过神来：“子言，你还在担心什么？” 周子言像是毫无意识的摇了摇头，定定的盯着夏明珠，却半个字也不说。 “你到底怎么了？子言，你说话啊！” 半晌，周子言才缓缓地说道：“夏总监，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