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节 声援
周子言提前二十分钟进到锦湖苑，不过，一进锦湖苑，就发现锦湖苑的气氛有些异样，周子言所到之处，那些早来的职员，眼神都变得有些异样。 有的尊敬有加，有的愤然不已，有的愤愤不平，有的茫然无措，有沮丧不已，当然也有一脸平静，却藏不住眼里满是幸灾乐祸的，不一而足。 似乎一夜之间，锦湖苑的天都变了。 周子言心里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锦湖苑的财务虚假账目，涉及资金已经过千万，昨天下午就已经散播出来，如果这么严重的问题，锦湖苑的员工还没有一点儿反应，那才有些奇怪。 见到周子言，罗苹和黄晓玉两个人立刻迎了上来，两个人的脸上都是一股悲愤之色，走到周子言面前，两个人一起点了点头，均是直接了一声：“周总……” 但之后，两个人对望了一眼，神色愈加悲愤，张了张嘴，却又话可说。 周子言很习惯的点了点头，淡淡的问道：“有事？” 罗苹跟黄晓玉两个人不说，但背后却慢慢跟过来一些同事，这些同事，有的是参与捉弄朱红艳的，有几个，却跟朱红艳的事情没有半点关系。 这些人之中，有销售部的，有开发部的，也有财务部的，企划部的人最多，其他几个部门也有，慢慢聚拢的，少说也有二三十个人，工程部的王中华也赫然混在其中。 周子言沉声呵斥道：“你们干什么？都没事可做了么？” 虽然是在呵斥他们，但看着这些人，周子言心里很是满足，这些人，有些是自己一手的提拔起来的，有的是平日里相处得不出的。 而且周子言看得出来，脸上全是一股悲愤，大部分人脸上更是一脸悲壮。 要是平日里，不要说周子言这样呵斥，就算周子言一个呵责的眼神过去，这么多人在霎那之间都会散个干干净净，但现在，跟过来的人，没一个离开。 悲愤、悲壮的气氛，几乎弥漫了整个锦湖苑。 许久，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了句：“周总这么正直的人，都被人陷害，这锦湖苑，呆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这句话像是一颗炸弹，在原本平静的水里爆炸开来，顿时形成一股汹涌的浪潮。 “是啊……周总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离了锦湖苑，我不相信就不活了……” “算了，锦湖苑这么对待我们，呆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散了吧，反正人心都散了……” “……” 二三十个人，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但大家都一个意思，锦湖苑太欺负人，干不下去了。 这些人当中，大多都是有真才实学的骨干，周子言没坐上总经理的位置之前，几乎全都受到谢茂森、周青山等人的打压，早已经被压抑得久了，好不容易盼来一个正直、英明的领导，给这些人带来一片光明的前途，谁知道还没开心几天，这个领导却无端的被人在背后下了黑手，这不是让这些人一下子又回到以前的黑暗之中吗。 一直处在黑暗之中的人，在见到短暂的光明之后，忽然又要回到黑暗之中去，那种沮丧和绝望的心情实在不难理解。 周子言不语，直到这股浪潮渐渐过去，周子言这才挺起胸膛，昂起头，这才在每个人的脸上都一一划过，随后提高嗓门，说道：“对大家在工作上的支持，我周子言衷心的感谢，不过，在这里，我想要说的是，在公司里面，你们这种做法要不得，这是违反纪律的事情，这一次，我就不计较了，但下不为例，否则，我绝不宽容，另外，你们要支持我，帮助我，就立刻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做好你们自己的事情，这，就是给我最大的支持和帮助，如果你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请到我办公室来，行了，现在听我口令，解散！” 这一番话言简意赅，铿锵高昂，声震屋宇，余音绕梁，不容置疑，罗苹、黄晓玉、王中华的工人不敢不听，当下纷纷转头，对自己下属职员下达返回岗位的指令。 现场上的这些人，俱都是支持周子言的人，但毕竟都有自己的直属上司，直属上司的话，他们同样不能不停，当下，三三两两的，逐渐散去。 但到了最后，依旧还有罗苹、王中华等等几个部门经理不肯离去。 周子言沉默了一会儿，当即说道：“你们几个，跟我来……” 说罢，头也不回，径直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罗平等人紧跟其后。 总经理办公室里面，周子言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盯着随后进来的几个经理，盯了好一会儿，才冷声说道：“你们都想干什么，跟着我周子言做得不开心，不想干了？” 罗苹等人原本是支持周子言，才主动站出来声援周子言的，跟周子言过来，原本也是想跟周子言商量一下，如何给上面施加一点儿压力，让周子言能够得到公平公正的待遇。 实在没想到，组织炎竟然会是这么不客气的态度。 “你们的心意，我都明白，也很感谢……”周子言依旧严肃，低缓的说道：“但目前的情形，不会是你们想的这样简单，你们这样做，不但帮不了我，还会连累很多人，我相信那些被连累的人，都是你们的朋友，兄弟、姐妹，你们忍心连累他们吗？” 罗苹忍不住上前，含着眼泪，说道：“周总，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我们就是看不下去他们这种排除异己的做法，我们也已经想好了，你走，我们辞职，绝不后悔！” 罗苹一说，王中华等几个部门经理，也纷纷说道：“对，我们想着盼着，就是希望有个英明的领导，让我们尽可能地发挥，但现在这个样子，我们还能干下去吗，我们集体请辞，不干了！” 周子言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呯”的一声，顿时使得几个七嘴八舌的经理身子一震，尽皆住口。 “要我怎么说你们才能明白！”周子言猛地站了起来，沉声喝道：“他们的目标只是我，你们算什么，连我他们都敢动手，你们算什么！你们这么闹，跟我帮倒忙么？” 罗苹等人一下子呆住了，这几个部门经理都不是傻瓜，周子言的问题他们也想过不少，但毕竟他们这些人未能触及到更深层次的周子言与吴美仪之间的那些事情，所以，大多都自认为陷害周子言的，也就仅仅只限于锦湖苑层面的内斗，所以，只要是支持周子言的人都团结起来声援周子言，上面就不可能坐视不管。 现在周子言这么一说，王中华等人才如梦初醒——以周子言的能力，还敢对周子言动手的，是周子言的上层！ 几个很清楚谢茂森等人的关系情况的人，顿时更加明白，原来，这件事情真的没那么简单！ 周子言说得没错，跟周子言的上层上司相比，他们的确算不了什么！ 再要闹下去的话，的确是在给周子言帮倒忙！ “行了，不说这事儿了……”见罗苹等人面面相觑，周子言重新坐了下去，很平静的说道：“但刚刚出现的事情，我们都有责任，你们几个，包括我，都主动去财务室申请扣除本月奖金，以示惩戒，待会儿例行早会，我会宣布这件事情，有意见的现在就跟我提出来。” 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阵，这才齐声问道：“就扣点儿奖金，会不会让人觉得这是在作秀？” 周子言怒道：“要不，自动解除职务，不再跟我周子言了，够不够？出去！” 周子言虽然是说的气话，但几个人也好像听出来一点儿味道，“他们”搞不倒周子言。 ——只要搞不垮周子言，能够继续在周子言手下做事，一个月的奖金，算个屁。 这几个人都是部门经理，一个月的奖金虽然不少，但真没人会看在眼里，他们在乎的，是不被别人打压，是有个足够让他们发挥自己一技之长的平台。 会议室，例行早会。 周子言面对二三十个部门高管，很简洁的宣布：“就在今天早上，我们锦湖苑的几个部门经理违反公司规章制度，现在我通报宣布，扣除以下职员本月奖金，责成财务部门立刻进行记录驻账，扣除奖金的人员是：总经理周子言，销售部经理罗苹，工程部经理王中华……” 被扣除奖金的几个部门经理，在济济一堂的同僚以及下属面前，不仅没有因为被通报扣除奖金而羞愧低头，一个个反而把胸膛挺得搞搞的，反而是没被扣奖金的，其中几个人，脸上腾地红了，更有两个人，不知不觉的低下头去。 通报完扣除本月奖金的人员名单之后，周子言稍作停顿，随后才继续说道：“开发部副经理朱红艳，因病住院，开发部副经理一职，暂时空缺，责成开发部经理推荐一个能暂代副经理一职的人选出来，待会儿交到我那边去。” 前来开会的开发部几个人当中，大多数一下子兴奋起来，又是一个平地青云的机会！ 但也有一两个人一下子失望之极，甚至在暗地里咒骂起来，开发部经理是亲周子言的，这一次被提拔的机会，跟他们也就无缘了。 谁让他们两个从来没站到周子言这边来过。 周子言通报完毕，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立刻就宣布散会。 总经理办公室。 周子言坐下，把头靠在椅子靠背上，微微闭起眼睛，思忖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同时，也静静地等待。 今天，必定是特别长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