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受伤
第220章 卢尼娜躲在牛栏边，检查着自己，有弹片钻过车座后背，在她回身向后看时，刺伤了她的腰。她撕扯着衬衫，小心地止着血，她知道这个时候，就是要赶紧联系上自己的mama，她一定是在担心我自己，为什么还没回家。 车一直在向东南开，最后一次看见路标，他是在C市。 汽车还在向东南开，奔向B市。 她在车里昏迷了片刻，夜晚醒来时，她已经不知身在何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紧要车停下来，好去最近的地方，给家里打电话。 但是，那公路上，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卢尼娜不断地想着，却没有力气去喊司机，再次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是被摇醒的，睁开眼，依然是夜晚，两个人俯瞰着她。 他们下来查看牛的时候，看见了她。 “帮帮我！”她一下喊了出来，“帮我打电话──”忽然卢尼娜闭上了嘴。 看着天上的星星，卢尼娜陡然出了一身冷汗！ 她想起了上午那个奇怪的电话。 那是什么意思？ “我是游客，遇到了劫匪，我的男朋友被害死了。”她匆忙改口哀求那两个人，“求求你们！搭我一程，帮我买点药！” 她赶紧摸腰包里的现金递上去，“帮帮我！” “你要报警吗？”两个人质疑地打量着她。 “不，不用了，让我搭一程就好……” “你要去哪？”其中一个问道。 “现在在哪？” 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B市。” “我们要到C市。”另一个人马上警告似的瞥了同伴一眼。 “那我到B市的郊区孟丽小镇好了。”卢尼娜说道。她到那里，显然就可以想办法求救。 “那不太远了。”他们说。 在下一个加油站，他们帮她买了些止血药和绑带，继续向前驶去。 很快，他们来喊她。 “能再拉我一段吗？”车上，卢尼娜看着两人虚弱地祈求。 卢尼娜想了半天，几乎直觉地感到，那个电话一定有问题。 她不能去找mama和卢家人那里去求救，有人要杀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藏起来，当然，她想到的就是先去B市郊区的山里，那里还有一个木屋可以先躲一会。 “那个还有，能把这件外套也卖给我吗？”牛栏的草杆边，扔着一件工装外套，号码大了点，但是至少比她这样破破烂烂的洋装好多了。 她们答应了，几小时后到了岔路来喊她。 “那个，能再拉我一段吗？我不去郊区了。”卢尼娜改了主意。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回到了驾驶室，几十秒后，她们重新来到了车后，看着她。 “我们不能再拉你了！”其中一个坚决地开口。 “你一会儿说去C市，一会儿说去孟丽。现在说要跟着我们了！”另一个说道。 “我们不知道你是什么人，谁知道你是个什么人，就算是女的我们也怕，毕竟现在黑道上狠得就是女人。” “也许你才是劫匪。” “你现在就得下来，我们一步不能再拉你了！” 卢尼娜惊呆了！ 可是腰间血还在流，那是在旷野上，周围荒无人烟。 “喂！可是你们不能在这儿丢下我，我这样的弱女子，在这里会有危险的。”她绝望地喊道。 可是她们坚决等着她下车，不再开车，充满敌意，握起了拳头。 卢尼娜只能艰难地下了车，那是凌晨四点。周围一片漆黑。 “你可以看下那边，那边有过汽车旅馆。”其中一个给她指了一下，接着那货车立刻驶走了。 卢尼娜艰难地向前走去，转过路口，远处有一栋黑魆魆的房子，她走过去，朦胧的星光下，看见了汽车旅馆的牌子，可是却一片漆黑。 天哪！那旅馆已经关闭了！ 卢尼娜绝望地叫了一会儿，踢打着那沉重的大铁门，却连狗叫声都没有引来。 许久，卢尼娜绝望地继续向前走去。 偌大的旷野上，她孤零零黑影显得异常渺小，艰难地向靠近城镇的地方走去，终于，她到了第一户亮着灯的房子前。 门半开着。 一男一女，穿着黑衣服，正在忙碌，她们同时停下来，吃惊地看着她。 她恳求她们让她进去。 她们答应了，房子很小，她看见了床边睡梦中的孩子，夫妻两个在给明天一户人家的婚礼准备早点。 卢妮娜就在那儿一直呆到了天亮，忍着痛帮她们搅着奶筒。 她们看出她很虚弱，但是她们不能给她任何东西吃。夫妻俩自己，也没有尝一口新鲜的早点。 天终于亮起来，她们告诉她向前走。 “向北走。” “北，哪边是北呢？”卢尼娜惶惑。 女人一跺脚把她领了出去，沿着大路指过去。 “转弯，再转弯，再转一次，”妇人打着手势，带着浓重的口音，卢尼娜几乎听不懂她的话，只能从她的手势里揣测意思，“那里有车站。你就可以到你想去的地方了。” 天亮了，她艰难向前走去。终于接近了小镇。 她按照妇人的手势向市镇里走去，但是很快搞混了如何转弯。 她问路，所有人说话，全是方言，几乎都听不大懂，狭窄的乡镇公路随着地势起伏，她经过了一个大集市。 卢尼娜站在山坡上向下望去，惊呆了。 那一条街道上，密密麻麻全是黑衣的男人，黑袍的女人。那很显然是一种教会的聚集地，现在的她这个样子，在这些人里太扎眼了，她必须赶紧离开。 谁要她死？ 她想不明白。 是家里吗？ mama、阿标为什么会打那个电话，到底出了什么事？她的家里怎么样了？家里人怎么样了？ 她必须找一个安全的到地方先藏起来，想明白这些事。 或许还有必要躲一阵子！静观其变。 然而，她能藏在哪儿呢？ 藏在哪儿，如果那些人真的要杀她，都能把她找出来！ 一开始卢尼娜想藏进山里，后来想那样反而引人注目，她必须去一座大城市！在人海里把自己先藏起来，她回忆着她到过的城市，绝望却再次从心底涌起，几乎每座城市里她都看到过隶属于卢氏高大的广告牌子。 终于，她想起了一座城市，几乎唯一一座不会出现卢氏广告牌的城市，当初，爸爸曾经提到过，那个城市是各大势力都不能进去的，终于，卢妮娜选择，到了那座罪恶之城，底特律。 卢尼娜藏在那座城市深处，一间普通的小旅馆里，焦虑地等待着消息。 她小心地查看着一周以来，所有西雅图、A市方面的报纸。但是卢尼娜没有看到关于郊外公路上，那两起爆炸或是车祸，或是抢劫的任何消息。 她万分焦虑地等待着。等待着来自卢氏家族的消息。 她能想像，在现场，警察会看见两句面目全非焦糊的尸体，或许，尸体烧焦了，护照却只烧了一半；司机身边是那个亚裔女孩子，在自己的车里──她们很容易把她认成自己──如果没有人去追究。 而mama，她mama，一定会追究，然后就发现那不是自己 而她自己却一周没有任何消息！ mama一定会疯了！一定会来找自己，就是掘地三尺也会把她找出来！会不惜代价追查凶手。 而她也一定会从报上看到蛛丝马迹，她不会看不见。 然而，卢尼娜等了一天、两天、五天，一周、两周过去了。她没有看到任何可能的消息！ 卢尼娜的心完全凉了下来！ 没有动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家里，卢爸爸和mama，她们知道答案，所以，她们不会去翻检追寻。 再一周后，卢尼娜坐车离开底特律，到了远郊外一个小镇，头上紧紧扣着一只灰色的帽子──那是她从没戴过的颜色，在那另一座小镇里，她小心地往家里打了个电话。 她拨了A市家里，大厅总机中谁都会用到的一部电话，她试着换一种声音说话，告诉对方，她是卢尼娜的同学，卢尼娜借了她的书。 “她去世了！不久前出车祸去世了，是哪本？”对方彬彬有礼。 卢尼娜惊呆了，她无声地扣掉了电话。 “车祸！去世！”这是来自家里的消息！ 卢尼娜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已经死了！ 她已经死了吗？ 她家乡的报纸上一定会有消息！ 卢尼娜返回底特律，立刻去图书馆查消息。 “你有身份证吗？”然而，她被拦在了进馆处，一位三十来岁的办事员小姐和气地在镜片后注视着她，“或者……学生证？任何一种证件？” “呃……我忘带了。”卢尼娜犹豫了。像以往跟曹瑞希在一起住酒店没有房间那样，她笑了一下，心存侥幸，希望得到通融。 然而她的笑容第一次没有作用。 办事员小姐同情地看着她。 “那……你带上了再来吧。随时都能进来。” 于是卢尼娜离开了。 这么说，家里已经认可她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呢？mama不会再寻找她了？不会再找凶手了？mama已经抛弃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