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八章、一根手指的数
玄京城东，有一座十分辉煌气派的古阁，名叫万灵阁，占地数亩，足有七层，明显不同凡晌。 厉寒走过，随意打量了几眼，随即走了进去。 这间万灵阁，明显即使在巨铺林立的玄京城中，也算一流，规格不小，出售的货物，想必也非普通，应该能满足厉寒的需要。 反正也是四处询问，不期待一家就能全部吃下，因此厉寒也不犹疑，走进去后，随即就向阁中侍立在一侧的一名绿衣侍女走去。 那名万物阁中侍立的绿衣侍女，明显接待人久了，火眼精睛，眼力十分不凡。 虽然这万灵阁档次非凡，一般是不接待玄京城中的普通平民，因为很明显他们根本不可能买得起这种店铺中出售的东西，很可能这一生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不过，当厉寒一走入，即使穿著看似普通，只是一袭普通白衣，但那番气质，却怎么也不瞒不过人的。 她一眼，就将其和普通平民区分开来，因此见到厉寒走来，她一脸恭敬，客客气气地道：“请问公子，有何需要，小奴绿玉，都可以为您办理。” “哦。” 满含深意地看了一眼那名容貌身材都属上等的绿衣侍女一眼，厉寒眼现微笑，淡淡道：“吾有一批物资想要出售，另外还想购买一些能对半步法丹以上修为起作用的丹药或灵物，不知贵阁有没有？” “啊……” 绿衣侍女虽然预料过厉寒只怕绝非凡人，但也绝没有想到会达到这等层次。 一出口就是要购买半步法丹级物品，这可绝不是普通人能触及的层次，那不用问，要买的是半步法丹级层次物品，出售的，只怕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因此，这名侍女瞬间慌乱起来，“啊”了一声，才道：“抱歉，尊贵的客人，这样等级的物品，需要请我们掌柜跟您面谈，请随小婢来。” “好吧。” 见状，厉寒也不奇怪，知道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玄京城任何一间店铺，店内侍立的普通侍婢，只怕都没有这种权限，甚至就算稍小一些的店铺，只怕店主亲自，都未必有跟厉寒谈的资格。 这间万灵气气势不凡，希望不会让自己失望。 因此，他随之走上，不片刻后，果然一名头戴瓜皮帽，身穿紫色锦衣的老者，就朝他走来，招手命绿衣女子奉上香茗之后，这才一笑，不由向厉寒问道：“公子年纪轻轻，一开口居然就需要购买到半步法丹级以上的物品，看来果然不凡。不知公子到底要购买些什么样的物品，老夫也好斟酌一二，看看阁内是否有能令公子满意之物？” 闻言，厉寒一笑，开口道：“不急，掌柜先看看这几件物品，看是否愿意收购再说。” 说完，一挥手，顿时两人中间的茶桌之上，就多出数件流光溢彩的物品，一看就十分不凡。 “嗯，这是？” 紫衣老者目光落到厉寒摆出的那几样物品上，只看了一眼，顿时目光就凝住不动了，神色变得十分激动。 “这是，中品名器，幽炎月斧？” 老者捧起一柄深蓝色，斧刃处却带著一线火红之色的巨斧，看了几眼，就再也挪不开眼睛，仔细鉴定半晌，这才终于回过神来，又将另外几样物品一一看了一眼，随即站起，深深向厉寒一抱拳：“中品名器幽炎月斧，中品名器无声笛，中品名器追月蝉剑，下品名器万花鞭……一共六件物品，最低的，都是下品名器。” “老朽鉴定过了，全部是品相完好，货真价实的名器，不知公子这些……可是要全部出售，老朽愿代万灵阁，全部吃下，保证给公子一个满意的价钱。” “很好！” 闻言，厉寒才终于微微笑了起来。 他拿出来的几件物品，其实在七宗宝库中，根本算不上什么，最多算是中等。 因为但凡上品以下的名器，厉寒，衣胜雪两人，看都不曾多看几眼，而且数量繁多，两个人分，每人都分到了四五十件，加起来至少上百件。 而下品名器更多，至少有几百件，一人一百多件，现在厉寒拿出来的这些，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而更珍贵的上品名器，以及其他物品，自然还都在厉寒的储物道戒中。 他之所以不一上来就将所有要售卖的物品全部取出，就是为了看看这位紫衣掌柜的眼力，以及看到这些物品的反应。 如果是像他现在这样，欣喜若狂的想要全部吃下，就表明万灵阁财大气粗，可以成为他甩货的一个地方。 相反，如果对方既表现出念婪，却又为难的神色，那很明显，这里不是厉寒想要来的地方。 连区区几件中品，下品名器都吃不下，其他东西更不要说。 而厉寒手中，这种等级的物品，可是数不胜数，要出售的名器，总共就有一两百件，其余相同层次的宝物，更不要说。 虽然厉寒早已打定了是分批销售的想法，根本不期望任何一家能一口全部吃下，但是，如果连一点财力都没有，厉寒也不会与之合作的。 想一想也明白，厉寒手中那么多物品，如果一个店只能卖出去一两件，那他岂不是得累死，跑遍整个玄京城估计才能销个差不多，而这还是那些珍贵物品，必须砸手中的办法。 是故，他自然要寻找有足够财力，又有足够魄力吃下这些物品的店铺，而现在看来，他的眼光不差，这间万灵阁，应该满足他的预期。 因此，他也不卖关子，直接问道：“还请掌柜给这些物品开个价，另外，厉某也想问问，若全是这个等级的物品，贵阁吃得下多少？” “嗯？” 听到厉寒的声音，只是略一思索，随即，那紫衣掌柜很快就明白过来厉寒是什么意思。 很明显，他问价，既是问价，又不仅只是问价。 问价其一，就是对这些物品的价格有所估计，如果价格太低，很明显光只这笔交易都不成。 而其中潜藏的第二个意思才是重点，如果这些价格，符合对方的估计，那么很明显，对方手中，应该还有大量这样的物品，而询问他们的胃口多大，就是想看看他们吃得下多少。 这让这位万灵阁的紫衣掌柜，一时间也不由为难起来。 若按正常想法，平常他们收受物品，自然是越低价进来越好，这样他们也好卖高赚取更多的差价。 但在这里，明显行不通。 对方明显也是一位行家，如果这样做了，其一，这批物品都收不到，其二，更多更好的物品自然也到不了他手中。 很明显，对方拿出来的这六件物品，只是投石问路，真正的大头，不是这些。 如何他被眼前的绳头小利所吸引，一时昏了头，因小失大，只怕等他们的真正大老板回来，割了他的头的心思都有。 但如果价格太高，如果只是一件两件还好说，但如果数量太多，他们店铺，就是亏本买卖了，这更划不来。 而第三个问题也呈现在他面前，那就是，他难以估计对方手中，到底有多少件这样等级的物品，如果数量少还好说，他若说一口吃下绝对没问题。 但如果最后他说全吃下，结果对方拿出来的物品太多，他根本没有那个能力，那到时候，就闹笑话了。 不光他会灰头土脸不说，万灵阁的面子，也要全部丢光。 最重要的是，即使他衡量此时万灵阁可以最大限度吃下的财力，也要考虑是不是真的要一次性收取那么多物品，要不要留一定的资金进行周转流通。 身为一阁掌柜，自然不可能只看眼前利益，固然多收物品能给店铺带来大量上好货物，打响名声，同时赚取利润。但店铺也不可能只卖一样东西，这些东西明显是长远利益，如果短时间内收取太多，将整个阁内帐上的所有储备资金都耗光，也就是说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只能只出不进。 而这，显然并不是一个正常店铺，该有的方式。 保持正常流通，最大利益的同时，还得保证店内随时储备有一定的储备资金，以应对各种危机和万一情况，这才是一名掌柜，该有的头脑。 因此，只略一沉吟，很快他就将各种事情都在脑中过了一遍，最后，他郑重地伸出三根手指。 “这六件名器，中品名器按价值不等，老朽愿意出三十万中品宝钱一具。至于这些下品宝器，价值逊色许多，老朽只能出到五万到十万之间。” “六件一起，总价一百一十万，公子看如何？” 说完，他就一脸紧张地盯著厉寒，想随时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既含担忧，又含期待。 闻言，厉寒点了点头，略感意外，随即脸上又露出一丝微笑。 其实，他对老者出的价格，感到有点吃惊，就他所知，平常中品和下品名器，可是绝对卖不出这个价格的，他至少在这些物品的价格上，略微向上浮动了一到二成。 而这些，可是这间店铺本该有的利润。 也就是说，收下这六件名器，他们扣除自己出售的成本，和积压的时间，最终能赚的，绝不超过半成之数。 这个价，不是过低，而是过高了。 但想到老者明显是等待他接下来拿出来的物品，他心中恍然，也不点破，微笑道：“那总数呢？” 老者略一犹豫，随即下定了决心，猛然伸出一根手指，道：“老朽只能作主这个数，公子看之前价格，若是满意，尽管拿出等价的物品就是，老朽鉴定过后，若无问题，便代本阁，全盘收下了。” 看到老者伸出的那根手指，厉寒爽快地笑了。 六件名器一共是一百一十万中品宝钱，而老者伸出一根手指，很明显不可能是一百万，那就只有可能，是一千万了。 “看来万灵阁还真是财大气粗，本公子没有来错，合作愉快。” 说完，厉寒也不犹豫，一伸手，顿时面前的茶桌之上，又多出了琳琅满目，一大堆的物品，粗略一数，至少有近百件。 这一幕，看得紫衣老者和旁边侍立的那名绿衣侍女，一脸震憾，满面不可置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