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多情应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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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皇上每天晚上都是独卧,宁可自己弄脏了衣物,也不肯召人侍寝。 后宫嫔妃不召也就罢了,这个占了文华殿的元芷姑娘,如今身份是个宫女,临幸是对她的恩典,皇上怎么也迟迟没有动静? 昨天晚上皇帝挨了打,覃吉突然有些明白了。 皇上不是不想,是不敢。 这样的母老虎,没几个男人不怵。 皇上是有色心,没色胆啊! 可奇就奇在,皇上脸都被打肿了,连句重话都不曾责备元芷姑娘! 这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的奇葩事?! 覃吉立了半天,还是问身旁的小内侍:“去问问,厨房那边的热水,接着烧了没有?” 皇帝内室不同,不用内侍提水进去,而是由厨房一个大桶里积蓄热水,热水通过铜管流入内室。 皇上若是洗澡沐浴,拧开铜管开关,就能放水。 内侍很快过来回禀:“热水一直烧着,桶里的水换了三回了。” 覃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他替皇上高兴。 皇上这回,真是得偿所愿了! …… 朱见深感觉像喝醉了。 他不是没有见过元芷的身子,可她这样神志清醒,目光温柔地看着自己,还是头一回! 他轻轻解开她的衣带,散了她的发髻。 一头青丝散落在枕上。 …… 方元芷的内心有些畅快。 徐淳今天忙不迭地订了婚,仿佛生怕她纠缠不放。 她就偏偏和别人睡觉! 从心理上,她还胜了一筹。这样就是她甩了徐淳,而不是被甩! 朱见深是个很可爱的男孩子,眼神里欲望和克制交缠,看着自己仿佛醉酒一样迷离。 她还要为他做从未给徐淳做过的事! 然而,方元芷肤浅了。 她印象里文静温和的朱见深,发起疯来比谁都凶狠。 她这样一个身体底子很好又情事丰富的女人,也要抹着眼泪告饶才能获得些许喘息之机。 一夜时光很快过去,朱见深又缺席早朝了。 天光大亮,朱见深看着悠悠醒转的元芷,温柔说道:“今天朕带你去后宫转转,你看喜欢哪个宫殿?” 方元芷吓得坐了起来! 她才不要一辈子都困在皇宫里! 她连忙爬下了床,找到扔在地上的圣旨,去还在燃烧的蜡烛上点燃了,等圣旨内容都被烧毁,只留下卷轴时,才踩熄了火苗。 朱见深坐在床边,看着她忙碌,温柔的目光却变得越来越冰冷,越来越沉痛。 等她忙完,他才悠悠说道:“这么做没什么用。圣旨都有存档。再说了,朕还可以再下一道,一百道。” 方元芷慢慢走回床边,亲了亲他冰冷紧抿的唇,云淡风轻地说道:“我可以陪你睡觉,可是,我不想被关在皇宫里一辈子。等你睡腻了,就让我走吧!” 朱见深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怎么感觉,自己才是被利用完就抛弃的那个。 “如果朕说,不只是想让你陪睡觉呢?” 方元芷挑眉笑道:“那还能怎样?让我给你生孩子?这不现实。” 昨天晚上,紧急关头他都是退了出去,这让她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我只希望,元芷把我放在心上。” 方元芷抱着他,耳鬓厮磨,声音轻柔,如燕子呢喃: “你和他们都一样,不仅想骗身子,还要骗心。到时候又说我品行不端,拍拍屁股走人?你怎么就那么狠的心?” 亲密的接触让朱见深心头生出一阵烈火,将要燃烧四肢百骸,烧得他微微颤抖。可方元芷的话,又如一盆冷水,把他浇了个透心凉! 他昨夜倾情投入,只怕不足以抒情达意,换来的却是这样一番话语?! 他把方元芷推到一边,脸色阴沉,目光痛楚地说道:“你有没有良心?!” 他起身气呼呼地要出门,出门前回头看,元芷并没有追过来,反而自顾自地躺回了床上。 这让他心头一阵悲凉。 在起居室歇了一阵子,他还是换好了衣服,吩咐覃吉:“传旨,近来久旱不雨,朕要斋戒三天。” 覃吉低头称是,心里却惊诧万分。 难道昨晚又没成事?不应该呀!厨房那水,他都亲自去看过,造不了假呀! 皇宫里有专门供皇帝斋戒的斋宫,就在文华殿北边。 覃吉连忙安排人去准备相应事务。 等覃吉回来禀报一切妥当时,寝殿内还是没有动静。 朱见深去门口看了看,还是没有走进去。元芷似乎睡着了。 他直接去了斋宫。 这个斋戒祈雨,倒是上个月就提过的,只是元芷回宫后,就被他抛到脑后了。 如今搬出来实施,有置气的意思,更多的是想让自己冷静冷静。 他有些后悔昨夜的孟浪。 身体是舒坦了,却把元芷推得更远。 他是想让她靠近自己温暖自己,而不是仅仅只占了她的身子。 可如果昨天不孟浪些,他们的关系怎样才能更近一步? 元芷睡到中午,才听到梁芳在帐外轻声道:“姑娘,这是特制的秘药,要不要让人服侍您敷上?” 元芷奇怪,她说:“放下吧。” 等梁芳出去带上了门,她去看了看,托盘上放着一瓶药膏和一根玉棒,还有纸写着药物功效和使用方法。 这根玉棒只是辅助器物,把药膏抹在上面,涂抹到患处,具有消肿止痛的功效。 方元芷粉脸一红。 这帮内侍也是男人,怎么猜到自己受伤了的? 她常年习武,对疼痛的忍耐力超越一般女人。 可歇了半天还是腿软,她还是打算自己敷药。 那玉棒似乎是特制,触感冰凉,极大地缓解了不适。 她不免扶额叹息。这小深深还真是猛虎出笼。 得亏他去斋戒了,要不然,苦处还得自己受着。 她慢慢转着思绪,想怎么劝他打消把自己纳入后宫的念头。 此时此刻,说她对朱见深一点儿感情都没有,那也不可能。 她又不是石头。 正月初八那天,那万贵妃与人搂在一起,他也只是回来后喝酒的时候和自己抱怨,说是他的责任,不该把人强留在自己身边。 那个时候,她虽然醉着,却对他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种情绪,比怜惜更进一步,带着些许心疼。 她害怕自己的感情收不住,才匆忙躲回了仁寿宫。 那夜的共淋雪,她就真的没有心动吗? 没有吗? 没有吗? 只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