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碰头
蒙克突然止住笑容，露出一抹狰狞，伸手向蕾莎抓去。蕾莎害怕地后退了一步，普朗走上前，拉住蒙克的手，恳求道：“蒙克老爷，你就……” 话未说完，蒙克手一翻，把普朗推倒在地，口中恶狠狠地骂道：“多管闲事的老头！”说完，又想去抓蕾莎。 这时，一个青年男子跑出来把普朗扶起，对蒙克喝道：“你还有没有人性了？” 蒙克脸一沉，认得眼前的男子是普朗的儿子普拉，正要发作，却见居民们个个面带怒容往前移动，似有围殴之意。 蒙克连忙退到警察身边，大声吼道：“你们想干什么？” 普拉悲愤交集，指着蕾莎说道：“蕾莎的丈夫在为伊尔目家族作战，你们却来逼迫她们母子。一个三岁小孩，你们居然也要收兵役税……大家伙一年的收入加起来也不够交你收的税。你们到底还让不让人活了？” 蒙克脸色一变，喝道：“臭小子，你想造反啊？” “造反，我们就是造反也是让你们给逼的！”普拉吼道。话音刚落，居民中就传来一阵附和声。 蒙克又退了两步，躲到警察身后，确定安全后，才冷笑道：“嘿嘿，看来你们的胆子很大啊。不过你们要想好了，反对伊尔目家族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记不记得梅杰镇，他们胆子很大啊，敢反对伊尔目家族，还不是被上头派了一队士兵把整个城镇夷为平地？” 居民们又陷入了一片死寂。站在最后的狗剩和雷斯的脸色全变了，雷斯深深吸了口气，带着一丝悲凉：“屠镇，怎么会……” 狗剩语气沉重地说道：“看样子似乎是真的。” “居然滥杀百姓，这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雷斯握紧拳头，怒不可遏。 “伊尔目家族。”狗剩说，“不正是你的家族吗？” “我们家族很大，很多人连我都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他们干了些什么。也许有的人确实做了很多坏事，但我没干。”雷斯反驳道，“我的家人也都没做过这种事，我父亲的权力只限于莫拉市及周边城镇，管理得怎么样你是知道的。” 狗剩点点头，不再说话。 雷斯也面无表情地看着场内，一言不发。 蒙克看见居民们被镇住了，冷笑几声，骂了句“贱骨头”，示意两个警察上前去抓蕾莎。 蕾莎无路可逃，抱着孩子不住哭泣，闻者泪下。雷斯忍无可忍，正要冲进场内救人，却听见狗剩冷声道：“十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察，你打得过吗？” 雷斯一呆，怒道：“难道要见死不救？” 狗剩淡淡地说道：“他们和我们非亲非故，我们为什么要救？” “狗哥，你——你怎么能这样？”雷斯睁大眼睛看着狗剩，惊愤交加。 狗剩神色不变，语气也仍是那般淡漠，说道：“救了又有什么用？你要做英雄，却不想想后果，白痴。” 雷斯气得脸都涨红了，正要发作，又听得狗剩说道：“如果我们出手，这十几个警察虽然麻烦，应该还是可以搞定。但你没听见吗？要是你们伊尔目家族的人知道这里发生了状况，派军队过来，我们怎么办？” “我会亲自跟他们解释。”雷斯说，“他们会给我面子的。” 狗剩冷笑两声，又说道：“你的父亲已经死在莫拉市，他的军队不是被消灭了，就是投靠了伊尔目家族的其他掌权者，你若是出面，别人非但不会卖你面子，还会对你下杀手。” “为什么？”雷斯张大了嘴巴。 “因为你很可能会将他们从你父亲那里得到的军队，重新拿回去。”狗剩回答，“明白吗？” 雷斯想了想，说道：“就算我不出面，不是还是狗哥你，还有杰彬哥、瑞恩和诺德吗？你们难道对付不了这些警察？” “对付这些警察当然没问题。”狗剩说，“当不可能对付得了一支军队。到时候军队来了，我们可以逃，但这里的居民怎么办，全被杀了你很高兴吗？” 雷斯听得目瞪口呆，紧握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松开。狗剩的话虽然刻毒却是无可反驳的现实。 虽然这现实令人这般的难以接受。 狗剩转过身去，口中低声自言自语道：“能救自己的人，其实只有他自己啊！” 这时那两个警察已经抓住了蕾莎，把她往蒙克所在的位置拖去。蕾莎紧抱着自己的孩子，用力挣扎，哭声不绝。居民们看着这人间惨剧，一个个悲愤莫名，一些老人妇女已不忍再看，转过头去。 走到一半时，在蕾莎的挣扎下，警察一个不小心被她挣脱了，然而她没跑几步就再一次被抓住。 后边的警察发出了嘲笑声，动手抓人的两个警察面上无光，见蕾莎仍是哭闹不休，一怒之下，伸手去夺孩子，喝道：“看你再跑，先摔死你这小鬼。” 蕾莎大惊，紧抱着小孩不放，警察用力拉扯，小孩吃痛，放声大哭。 “别伤害他，我不逃了，我再也不逃了。”蕾莎哭着喊道。 警察们哈哈大笑。 “啊！” 一个人如狂怒的雄狮猛然扑出，从背后一脚将警察踹开，将蕾莎母子拉到身后，嘶声吼道：“你们这些畜生！” 众人一看，是普拉。只见他双眼充满血丝，向众人喊道：“我们不能再忍了。他们今天这样对蕾莎，明天也会这样对我们。我们不反抗迟早都要死在他们手上。我们和他们拼了！” “对，这些畜生，不能放过他们！” “和他们拼了！” “……” 从人群中爆发出压抑已久的呐喊声，居民们一拥而上，和警察们动起手来。蒙克气急败坏，躲在远处大吼：“杀！杀光这些贱民。” 警察的手上虽然有枪支，但是居民们反抗得太突然，来势太过于凶猛，有些警察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摁倒在地上。 冲突发展得很激烈，居民们在人数上占了绝对优势，然而人群中多是老人妇女，青年仅有几十人，那些警察虽然没来得及开枪，但他们搏斗经验丰富，居民们很快就吃了大亏。 不多时已有多人受伤，甚者有好几个人倒下了，痛苦尖叫声不绝于耳。 雷斯正要上前帮助反抗的居民，猛然听到“啪啪”的枪声响起来，立即有好个人躺在了血泊当中。 “不好！他们开枪了！”雷斯慌忙大喊。 “横竖是个死！看他们的子弹多还是我们的人多！”普拉一跃而起，飞身冲向那些用冲锋枪扫射居民的警察。 眼看着越来越多人受伤和死亡，雷斯扭头大喊：“狗哥，你这个死木头，快出手啊。快啊！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无辜的人丧生在枪口之下吗？” 狗剩无奈地摇了摇头，下一刻便消失在了原地。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刚刚还在战斗的警察一个个莫名其妙地倒下了，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倒下的警察连一声哀嚎都没有就一动不动。 蒙克被眼前的一幕吓得面无血色，同时也看出来是不远处那个穿梭在人群中如鬼魅一般的人影在搞的鬼，急忙叫道：“先杀了那个偷袭的家伙，快！他在那里！” 警察们纷纷抢上，而居民们不知所措，也忘了阻挡。只有普拉反应快，想冲上去帮忙，却被一旁的雷斯拉住了。 狗剩冷眼扫了一下奔向自己的警察，然后，又消失了。 接着，一个个警察飞速倒下，大多数是被卸了手断了脚掏了心的，一片恐怖的哀嚎声源源不断。 这冬季的风似乎更冷了。 良久，在场的众人才从震惊中慢慢恢复过来，等看清楚眼前的情况后，又全都呆住了。十几个警察横七竖八地倒了满地，鲜血横流，断手残足随处可见。寒风吹过，血腥味扑面而来。 显然是没人活着了。 雷斯也是脸色苍白，他早知道狗剩实力强横，但也想不到他竟然一下子就杀了十几个训练有素的持枪警察，这几乎已超出了人类的极限。 他朝狗剩看去，只见狗剩面若无事地站在那儿。 狗剩目光投向了他，突然问道：“那个胖子呢？” 雷斯愣了一下，顿时醒悟，大声叫道：“那个胖子呢？” 居民们这才回过神来，四下一找，却没有找到蒙克的人影，看样子是跑了。稍后，居民们开始围过来，然而没有人敢接近那个拥有可怕力量的奇怪年轻人。 他们隔着那十几具警察的尸体，窃窃私语，用敬畏的眼神看着狗剩。 最后还是普朗老头走了过来。他绕过死尸，走到狗剩和雷斯跟前，小心翼翼地说道：“多谢两位英雄出手相助，我们全镇人感激不尽。你们真是英雄，是神派来拯救我们的英雄。” 狗剩低笑一声，喃喃自语道：“英雄，英雄……如果灾难是英雄的土壤，那么这个世界根本不需要英雄。” 普朗一愣，正要询问狗剩的话中之意，忽然听见镇口轰隆隆的声音传来，惊疑间转目看去，两辆装甲车冲了进来，看样子是沙歌国伊尔目家族的军队。 居民中响起了一片绝望之声。正规军队的战斗力极强，不是地上这些警察可以相提并论的。此时居民中受伤的人已不少，又没有武器在手，那个奇怪的年轻人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是开着装甲车的军人的对手啊。 这下灭顶之灾是逃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