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兵在精不在多
转眼间,前来围杀雷蒙的劲卒倒下一小半。而张飞则是剑指簿曹,剑尖抵在簿曹咽喉一尺之远,森寒的剑气如同冰刀一般,直让簿曹咽喉鸡皮疙瘩一块块的冒出。 张飞脸上带着一股阴沉的怒色,阚睨全场,“全部给老子把兵器放下。” 有了人质在手,一帮劲卒投鼠忌器,在两名负伤屯长的指挥缓缓后退,不过矛锋仍然直指雷蒙部。 “大人,”这时一身伤痕的雷蒙低垂着脑袋,一副羞愧的模样。 “大人,”于禁先是与张飞打过招呼,随后摆出一副将一切扛在身上模样,“军中无粮,雷蒙奉禁之令进城要粮,与督粮簿曹发生冲突,致使事情闹大,禁承担一切罪责,承担军法。” “于禁,你……”雷蒙扭头惊讶的道,随即,脸上便露出羞愤之色,“于文则,此事某一人做事一人担,不用你假惺惺的,大人,这是……” “闭嘴,”张飞怒瞪雷蒙,眼眸中露出凶唳之色,“此事,是老子指使的,关你们屁事,全都给老子站一边去。” “张飞,哼哼,”负责督粮的簿曹冷笑中哼唧几声,尽管性命攥在张飞手里,但他就不信张飞敢于众目睽睽之下杀害朝廷命官,这不仅得罪中郎将皇甫嵩,更是得罪督领天下兵马的大将军何进。“驭下不严,指使下属公然抢夺大军粮草,莫非你张飞要行叛逆之举不成。” 簿曹先给张飞扣一顶大帽子,坐实了,张飞举族抄斩。即使坐不实罪状,也能恶心恶心张飞,亦或者,皇甫嵩将其拿下,夺其职位。 “该死,”张飞眼眸半眯半睁,眼中露出厉芒,杀意在眼波中游动。 “你说老子是叛逆,老子就是叛逆不成,”张飞一个欺身,闪到簿曹背后,右臂勾住他的脖子,寒光凛凛的剑刃搭在其肩勃之上,当下举拳下砸。 带着愤怒,张飞一拳起码有数百斤之力砸在簿曹的肚皮上,直让其五脏翻江倒海,胃中酸液上涌,哇的一声便吐了出来。脖颈旁,锋锐的佩剑在簿曹躬身时,划破其脖颈一层皮,划出一道血痕,吓得他死命不敢晃动脑袋。 “你以为你是中郎大人,你以为你是大将军,你以为你是陛下不成,”越说,张飞越气,一拳重过一拳的下砸。 “大人,再砸,他怕是受不了,”于禁生怕张飞愤怒之下失去理智,失手打死簿曹。 “是啊!大人,”雷蒙也在一旁担忧道,虽然张飞一拳接一拳打着很解气,但无故杀害督粮官,触犯的军法也是极为的严重。 “要你多嘴”,张飞虎目一瞪,吓得雷蒙缩了缩脑袋。不过张飞还是听取二人的意见,将架在簿曹脖颈上的剑刃拿开,反手一肘肘击,将其击趴下,威凌四射的眼眸扫视全场,硬是不敢让劲卒更进一步。 稍后,骑着奔霄的关羽与张睁赶至现场,关羽丹凤眼带着怒气怒视雷蒙,然其九尺雄壮之躯护在张飞身旁,誓与张飞共患难。 场中,簿曹带着凄厉的唉呼声,以及一声声的怨恨、诅咒之语如不要钱一般骂出,直让一旁雷蒙火冒三丈。 不一会,校尉郭典、骑都尉曹cao带着人马分开人群,团团将张飞等人围住,并接手数百名劲卒。 “有道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此时,校尉郭典本就黝黑的面庞黑如锅底一般,眼中闪过一抹怒火。 入目所及,麾下劲卒倒地不起,簿曹躺地抽搐,亦或士卒捂着身上伤口,摄于张飞勇武,止步不前。 郭典面颊在抽搐,两边凸出的太阳xue青筋暴起,显示此时郭典有多么大的怒火。 打脸,赤裸裸的脸。张飞此举可不是单单打他的脸,往更大了想,那可是打左中郎将皇甫嵩的脸。 身为一代名将,皇甫嵩在军中有多大的威信,常人都是不可估量的。更何况,皇甫嵩乃是他的顶头上司。正所谓主辱臣死,当下,郭典咬碎钢牙,嘶哑着嗓音,“拿下他们,胆敢反抗,全部就地格杀。” “喏,”郭典带来的亲卫兵轰然应道,一股凛然的血煞之气从士卒身上蔓延开来。 关羽丹凤眼募然一缩,心中凛然,但眼眸中露出不屑之色,正是战术上藐视敌人,战略上重视敌人。 “等等,”身高七尺,其貌不扬的曹cao伸手拦住郭典。 “骑都尉大人,你这是做什么,”郭典压抑着怒气,眼眸流露不善的对曹cao道。 “籍元,”曹cao摇了摇头,“中郎大人有令,带张飞至府相问,可不是暴力缉拿,此事还是交给某吧。” “骑都尉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郭典脸色下拉,双眼如同喷火一般。 “籍元,”莫逞一时之冲动,中郎大人那里可不好交代。” 蓦地,郭典脸色变幻,挥了挥手,制止麾下部属,随后,转身便走,只是阴沉的声音传在场中,“骑都尉大人,希望你能给末将一个交代。” 曹cao无所谓的耸耸肩,扭身一脸笑眯眯的抱拳道,“益德,本将在此先恭喜你荣升都尉之职,与某可是平起平坐,”而其眼神则是观察于禁,身躯魁梧,相貌堂堂,一张相貌堂堂的面孔布满自信之色,威露雏形。 张飞眼见曹cao的视线在于禁身上,不禁心中一个咯噔,生怕于禁对曹cao有特殊的感应,当下打岔道,“骑都尉大人,你这不是折煞我了,飞这都尉可是比不得你,这点,飞还是有自知之明。” “哈哈哈,”曹cao捻着颌下的黑须,视线收回,“益德,某也不跟你弯弯绕绕了,出了这事,中郎大人可是震怒非常,让某带你前去见他。” “应该的”,张飞颌首,“此事,是飞的不对,飞这就向中郎大人解释去,以免郭典校尉对飞心生成见。毕竟,飞也是统属中郎大人麾下,今后并肩作战,还望今日之事,莫要让郭典校尉生隙。” “嗯,不错,”曹cao满面笑容,对张飞如此识大体也不免赞叹。 “大哥,文则,雷蒙,你三人先行回大营,以免营中发生变故。”张飞眼神示意关、于二人。 然而雷蒙没有丝毫觉悟,一副赴死的模样,“大人,此事是属下的不是,让属下跟你一起见中郎大人,大不了雷蒙这条小命任他处置。” “滚回去,还想给老子丢脸不成,”张飞故意愠怒着脸,脸色下拉,又好气,又无奈道,“文则,把他带回去。”
“喏,”于禁干脆应道。 路上,张飞单人跟随曹cao,身后跟着数百名“护卫”,浩浩荡荡的向县衙行去。 “益德,方才那人言语果断、干脆,不知姓甚名谁,现任何职。” “来了,”张飞心道,不过对曹cao的询问,张飞还是如实的回答,毕竟,若是自己随便捏造一个名号,到时候曹cao派人去查,不还是能够查出来,何谓多此一举,“方才那人,姓于名禁,表字文则,泰山郡钜平人,原为假军侯,统北斗营,现任军司马,暂统北斗营。” “统北斗营,”曹cao吃了一惊,统可不是代,而是对一个营绝对的权利,再者,北斗营可是张飞的士卒,张飞这一让出去,若于禁有另外的意思,张飞怕就是孤家寡人一枚。 “好大的手笔。”曹cao自觉做不出来。自从汉帝刘宏让其任骑都尉,统领新编的两万大军南下与皇甫嵩汇合,曹cao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笼络,将军权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里,以免出生变故。 一路静默无话,待到县衙,因张飞见过一次皇甫嵩,曹cao让其先行在偏厅等候,其通知皇甫嵩。 半个时辰之后,县衙偏厅,正坦然地闭目养神的张飞耳听门外传来脚步声,陡然间睁开虎眸,只见玉质金相、带着凛然正气的皇甫嵩绷着一张脸孔,身着戎服,臂上戴着箭袖皮革缚手,脚上穿着做工精良的履鞋。方一进门,便给张飞一种冷峻中带着威严的感觉。 待皇甫嵩坐于上首,张飞起身抱拳,“中郎大人。” “砰,”皇甫嵩一巴掌盖在矮榻之上,须发戟张,瞪着一双虎眸,咆哮道,“张飞,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派下属至库门抢粮,你这是想干什么,造反吗?” 当下,张飞急忙从矮榻之后走出,“大人明察,借给末将熊心豹子胆,末将也不敢抢夺大军的粮草,只是其中另有隐情,”张飞抬头与皇甫嵩毫不退让的道。 “另有隐情?”皇甫嵩面色一缓,但语气仍然不善,拧着浓眉,“你且道来,若敢胡言,休怪本将法不容情。” “喏,”张飞应道,斟酌了片刻,“大人可知青州大帅徐和围城,末将曾用一个月的时间训练士卒?” “本将听闻过,”皇甫嵩颌首,眼眸半眯,捻着颌下的黑须,“难道今日之事,与往日有所关联?” “将军,昔日,黄巾围城,末将临危奉命,整顿士卒,当下就曾向太守龚景提过养兵战黄巾。 “养兵战黄巾,”皇甫嵩当下就想通缘由,蹙眉道,“莫不是你营中现今还以养兵之法训练?” “正是,” 顿了顿,张飞又道,“大人,末将自知短板之处,没有将军名将之姿,能够统筹数万兵马如臂指使。因此,末将练兵,在于精,而不在于多,故而才有后来的得胜战绩。” “兵在精,而不在于多,不错,不错,颇有卢子干的风范,”皇甫嵩阴沉的脸色渐缓,捻须颌下休整整齐的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