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引路人
天黎和老人踏在大理石建造的台阶上。台阶光滑透析，倒映着天黎和老人的身体。 不仅是大理石打磨的光滑如玉，靠着台阶的墙壁也被设计的宏伟大气。墙壁上雕刻着群林野兽，浩瀚江河的水禽，翱翔苍穹的飞鸟，海陆空三栖的怪兽在墙壁上全部呈现出来。而且不仅如此，雕刻的群兽细致到一根羽毛，一颗牙齿，一处犄角，种种细节上的呈现令雕刻画变得精制化神，令人流连忘返。观摩着台阶旁的雕刻画，天黎不由得感慨人是多么聪慧的生灵。百兽神羽的生灵在人类的手中变得拿捏自如。在场观摩的天黎除了赞叹，没有别的情感可以表达了。 老人见天黎留恋在雕刻画上，便扶手撑住墙壁也开始欣赏这些雕刻画，眼中不时闪烁，仿佛老人阅览着一张张往昔画卷，思念眷顾的情感涌上心头，令老人沉醉在往昔峥嵘岁月当中。但老人很快回过神，催促着天黎上路。天黎也意识到了自己在这里停留了太久，便继续踏上阶梯赶往第二层。 螺旋的阶梯蜿蜒而上，左边是墙壁右边则是空荡荡的一片，行走而上的天黎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脚，生怕一个不小心跌落而下。不是天黎怕死，只是死得这么窝囊也算是一种失败，所以天黎还是小心翼翼尽量扶着墙壁走。反观老人，他步履轻盈，步调平缓，双手没扶住任何东西，但走在阶梯上宛如漫步在云间。天黎心想，不亏是他修的东西，果然还是造物者最懂这里的一切啊。 阶梯下恐怖的机械装置还在发出阴冷的声音。对于已经过了第一层的天黎来说并无感觉，但也说不上是丝竹悦耳之音，只能算得上平时那些闲杂的声音。 此刻，天黎与老人站在了一道门前。大门由良木制造，看得到腐朽的痕迹，而弥留下的幽绿苔藓布满了整个大门。不时可见几只蜘蛛在门前吊网攀爬，看似有许久未有人到过这里。 大门紧闭，锁链紧紧封住了整扇门。老人走上前，伸出枯枝一般的右手，他摸了摸冰冷的锁链，接着一发力，锁链竟脱离到了地面上。 天黎看得目瞪口呆，他无法想象一个看似年近百岁的老人，居然徒手将胳膊般大小的锁链轻易折断。这是怎样的力道才可以做到啊。 老人跨过厚重的锁链，他侧脸看着天黎，挥了挥手，示意天黎跟随他进去。 天黎缓过神来，他跟着老人走到了大门内。只见大门里面是一间巨大空旷的房间。里面没有任何的装饰物，只有一盏吊灯悬挂至头上。 吊灯燃烧着橙色火焰，房间四周有两扇窗，然而并不能从窗户看到外面的世界，一切的阳光都被掩盖，只有微微的星火在吊灯中提供所有的光明。 老人眯着眼，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最后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道：“不好意思。稍等一会儿，你将要面对的那个家伙又在调皮了。” 天黎一脸疑惑，他心想，这个屋子难道还有人？ 此时，老人走到了窗户旁，他抬起手，撕下了贴在窗户上的一层东西。这个东西感觉像一层膜，它毫无违和的与窗户融为了一体。而一瞬间，螺旋迷宫外的阳光射进了窗户内，明亮又刺眼。 老人看了看窗外的世界，淡定神闲的说道：“喂。该出来了吧。那个孩子来了……” 话音刚落，屋内并无反应，然而没过多久，吊灯开始摇摇欲坠，最后竟直线落在了地面上。天黎先是一惊，而后退到了墙角，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了房间内。 巨大的身影被刺眼的阳光照了出来。是一个人。但……他的左边却折射着阳光，细细观察，这个人的左半边并不是rou躯，而是银白色金属。 半人半金属。这个简直是不折不扣的怪人。金属怪人降落至地面后，他的右瞳一直在看着天黎，随后他一脚踩在吊灯上，直接将落至地面的吊灯踩得稀巴烂。 金属怪人一步步逼近天黎，天黎已至死角，并无想逃跑的念头，他只是与金属怪人对视，一点点地看到了金属怪人身上那冒着寒光的金属躯体。 金属怪人走到了与天黎仅隔咫尺的距离，他耸了耸肩，道：“耶姆拉老先生。这已经是第几个试炼者了？” 老人不为所动，继而道：“我老糊涂啦。怎么可能记得清楚？不过，预言上所说的确实如此啊。” “呸！” 金属怪人一脸烦躁，他扣了扣脑袋右边的黄毛，然后搓着手，道：“东域天降大难，一子必得还身，其人乃是第三世界的开拓者。这句话我都说得不想再说了！天天降大难，天天有人还身，怎么到现在还没有遇到这个人？” 老人听罢，道：“也就是说，弗拉先生说得都是废话啦？” “闭嘴！臭老头！”金属怪人一阵暴怒“弗拉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是所有被压迫的种族生灵们的救世主！这个世界上敢和败类一族作对的生灵！你觉得他说得是废话？” “哼哼……”老人不羁一笑，苍老的面庞漏出了诡异的笑容“既然如此，我按照弗拉先生的预言带来了这个孩子，你为什么还没有耐心呢？” 金属怪人看着天黎，一半是人的眼睛，另一半是透着绿光的石之眼，他一拳打在了墙上，墙体瞬间被凿除一个凹痕，而他的铁拳之下便是一直站在这里的天黎。天黎睁眼对视，丝毫没有退却的想法，金属怪人大概盯了他几分钟，然后将铁拳从墙上拔了出来，道： “好小子，看到我并没有害怕，既然是开拓者嘛，这点性子是该有的。很好！老头儿，今天带来的试炼者看起来还有那么点样子。不像以前的那帮臭小孩，鼻涕都没擦干净，就跑来和我对峙。” “既然你满意了，那一切都好说。顺便给你说一下，这个人是斯坦亲自带来的。我这次只是顺路拦截，并没有做什么。”老人走到了金属怪人身边，他伸出手示意让天黎走出角落。 “斯坦……亲自带来的孩子？那么小？比我当时……”金属怪人闪着绿色光芒的石之眼开始频繁闪烁，他仔细打量着天黎，心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天黎被老人带到了屋子的中间，金属怪人在与天黎擦身而过的时候又多看了一眼天黎，他总觉得这孩子是那么的似曾相识，记忆中某个角落便有这孩子的身影。 但他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此时，金属怪人走到了屋子中间，他正对着天黎和老人，雄伟的身躯高高在上，银白色的金属在阳光下尤为刺眼。 “你想通过夏亚族的测试，那么就必然要过我这一关。你不要在意刚刚我和老头儿说的话，那都是你根本无法想象到的事情。你要关注的便是如何走到第三层，完成你的试炼。成为那看似很美好的亲授弟子。”金属怪人说到最后语言有点颤抖，他回了回神，继续道“这一层上面有一只猛兽，我可以确定你无法击倒他。如果你是那个预言中的孩子，过了这一层，你就收手吧。到了第三层，见了那只猛兽，我的夙愿也就完成了。我不确定你会不会收手，但是你最好不要被好奇断送了一切。” 天黎听完有点云里雾里，为什么到了第三层见了那只所谓的猛兽就要收手了？难道不把他击败吗？ 老人看出了天黎的疑惑，他拍了拍天黎的肩膀，道：“他说得没错，见了那只猛兽就收手吧。如果你是弗拉先生说的那个孩子，就可以带着荣耀离开了。” 天黎木讷地点了点头。 “好啦，说了那么多，步入正规。你知道该怎么过这一层吗？”金属怪人庄重的说道。 “不知道。” 天黎很诚实，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通过这一关，眼前站着金属怪人和老人，难道要把他们全部打败才能过吗？ 天黎本来是这样想的。 金属怪人的石之眼开始更加频繁的闪烁，绿光频闪，他顿了一会儿，道：“杀了我就可以了，但你能做到吗？预言中的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