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又是一本日记本
我和小山东回到夹山坳，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林子叔的家。 林子叔的家和我家隔了一条河，只要过了河，就能看到林子叔家的房子，他家的房子是去年刚盖的，花了不少的钱。 我们两人到林子叔家的时候，正好赶上丧乐队新接了业务。 干我们这个行当也没有办法，不能保证每天都有生意上门，但是，只要有了生意，那可是不管刮风下雨都要去的。 “不凡，你们两个回来的正好，带上家伙事一起走吧。” 在这里，我还是得介绍我们这个丧乐队的组成，林子叔现在是丧乐队的队长，负责业务的承揽，也是我们丧乐队的主心骨。 二胡跟板胡现在是嘎子叔拉的，以前这个行当我父亲干的，现在他走了，嘎子叔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接上来了。 大佬蔫擅长小鼓和快板，这东西承担着丧乐队吹奏乐器的节奏，是最关键的部分。 其余的几个都有自己的分工，而我和小山东，唢呐吹奏这一块就交给我们了。 经过宋家老太太的那一场丧事，小山东吹唢呐的本事都被大家接受，也就自然而然的被划归成了我们丧乐队的成员之一。 今天去的这一家是林子叔他们村村长家里，死者是村长的女儿，因为去河边嬉水，失足掉了下去，最后还是在下游的村里被捞上来的。 在我父亲担任丧乐队队长的时候，这种业务他一般是不接的，我听他跟我说过，这种枉死之人，死了之后怨气极深，如果伺候的不好，会引火烧身的。 但是现在是我们乐队生意最清淡的时候，为了大家的生计，林子叔没有办法，还是应承下了这生意，更何况死者还是他们村村长的女儿，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按照我们的风俗习惯，一般人死了之后，都要停灵三天，让逝者的亡魂能在这尘世间在逗留一段时间，只是最近的天气闷热的厉害，而死者又在溪水里浸泡了一段时间，村长考虑了一下，打算明天早上就把死者给发丧了。 丧乐队的报酬是按天算的，少一天，就自然少了收入。 在林子叔的安排下，我们把场面给铺开了。 跟婚庆一样，丧事也要图个热闹，毕竟这是死者在尘世的最后一天，至少要让他开开心心的离开。 我坐的地方，正好有两个老娘们在旁边坐着，只要有老娘们存在的地方，就绝对少不了八卦，她们两位当然也不例外。 “侯家的这丫头走的可真怪？” “你是不是又听到什么风声了？” “知道不知道以前有一个嫁到我们村的女的，就是跳了那条河死的？” “国武家的媳妇是吧，这事情咱们村，谁不知道啊，怎么，这侯家的丫头还跟这事情有关系？” “咳咳”穿花格子衬衣的老娘们轻咳了一声，起身说：“侯村长，有啥事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啊。” “老许家的，你有心了，要不等会你帮着沏茶端水吧。” 侯村长蹒跚着步子从我们身边走过，给我们几个一人递上了一根烟，还客气地跟林子叔攀谈了几句，只是我看得出来，这侯村长的脸上有些焦虑。 这边侯村长刚走，两个老娘们又闲不住了，花格子衬衫拉了拉身边的老娘们的袖子，说：“你知道国武家的媳妇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 “我听说是被侯村长给逼死的。”大概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穿花格子衬衫的老娘们又补了一句：“这事情我也只是听说而已，你可别当真啊。” 一旁的老娘们倒也是蛮配合，也参和说到：“这事情我也听说过，好像是因为国武家自留地的事情吧？” “是国武的自留地。” 我有些茫然，没听懂这两句话有什么区别，倒是花格子衬衫的第二句话解了我的困惑。 “那块自留地只有国武一个人能耕种的，就像你家那口子一样，只能耕种你的那块一亩三分地。” 一旁的老娘们老脸一红，锤了花格子衬衫一圈，嗔怪到：“秀华姐，你是越老越风sao了，这种话都能说的出来。” 我看看她们两人的表情，就知道这两个碎嘴子在说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而且花格子衬衫说的事情，似乎还有着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她们说的国武的老婆跟侯村长有一腿。 两个老娘们看到我在盯着她们看，都有些心虚地站了起来，而正好这时候有人来，花格子衬衫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走过去给人沏茶。 看到两个老娘们离开，我心里暗自猜测起来，这小女孩的死，会不会真跟她们说的一样，是跟女鬼有关。 相信大家都听说过，有人在某某水库溺水死亡，而那个水库也会被她们吹的天花乱坠，说什么冤魂索命诸如此类的话，但是在鬼山夜话里记载，很多地方都是有水鬼的，但他们并不是索命，而是用意念控制死者，让死者失去活动能力。 这个小女孩死的地方我也去过，是一个非常平整的平台，如果说在那里失足掉下去，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的。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忽然有了一阵冲动，想要去看一看女孩的遗体，或许在她的身上，我能找到一些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正好这时候到了我们丧乐队休息的时间，我就起身打算活动活动手脚，挥动着手臂，我慢慢向尸首停放的地方靠近。 坐在死者边上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应该是女孩的母亲，她眼睛红肿着，双眼呆滞无光地看着女孩的脸。 我靠墙站好，眼睛也看向了小女孩的脸，因为被水侵泡过的缘故，女孩的脸有些水肿，但这并不能掩饰她的俊俏，如果女孩没死的话，我相信她绝对是一个长得极其标致的女孩。 尸体是经过打理的，很多地方都用粉底给修饰了一下，肯定是之前在溪水中漂流的时候，碰到了一些东西，把脸上给撞坏了。 还好这脸蛋并没有破损，不然，再好的师傅，也怕是修饰不了她精致的脸蛋。 该死的眼睛，在这个时候竟然又疼了起来，我只得用手搓揉了一下，但在这次搓揉之后，我看到在女孩尸体的旁边站着一个人，而那个人正是躺在门板上的女孩。 她头发湿漉漉的，脸也浮肿的没了样子。 我怕那个女鬼会看到我注意到她，就把自己的眼神转向了还在抽泣的妇女身上，低声说：“阿姨，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这话怕是今天已经有不少人跟她说过，所以她只是抬头看了看我，给了我一个感谢的眼神。 我的抬头又看了一下那个女鬼，正好这个时候她也向我这边看过来，我们俩的眼神一交集，我就知道事情要糟了，我能看见她的事情，八成是要被她发现了。 女鬼飘飘然走到我的身边，对着我一个劲的在说着什么，可是我并不能听到她在说话，有些无奈地望着她，一脸的爱莫能助。 我看到女鬼的脸上都是失落感，这种时候，我的同情心再一次泛滥，赶紧去旁边把小山东给拉了过来。 小山东的本事我是很清楚的，但是他能不能听的懂女鬼在说什么，这点我并不确定，所以，拉他过来的时候，我的心里也是蛮忐忑的。 看到我身边站着的女鬼，小山东又冲门板上躺着的死尸看了一眼，他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只是他也有些无奈地冲我摇摇头，看来，他也是不能听得到女鬼到底在说什么。 女鬼浮肿的脸显得很焦急，忽然，她冲里面指了指，然后飘着就向里面的房间飞去，我跟小山东立马就明白她的意思，知道她有事情要跟我们交代。 跟着女鬼来到一间房子前面，女鬼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小山东推开了房门，我也跟着走了进去，看到女鬼正站在一个桌子前面，示意我们两人打开桌子上的抽屉。 在桌子上面放着女鬼之前的照片，穿着一身学生装，摸样格外的娇俏可人，只是逝者已逝，这只能是过往了。 我拉开抽屉，里面除了一些女孩的用品之外，并没有特别东西，而女孩此时却做了一个让我们把抽屉全部拉出来的手势，我当然是按照她的意思去办，把抽屉整个给拉了出来。 原来，这抽屉的下面有一个隔层，而在隔层里面，藏着一本日记本。 这是我这几天看到的第二本日记本，非常巧合的是，这两本日记本都是女孩留下的。 打开日记本，里面写的都是一个花季少女情窦初开时候的情怀，而且从今年过年开始，日记本上都反复提到了一个叫德贵的名字。 最后一篇日记是前天写的，而且里面提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只是这件事情过于重要，我并没有把内容告诉给小山东听。 “你们两人在这里干什么啊？” 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的同时，我顺手就把那一页日记给撕了，然后朝门外看着，侯村长正站在门外防贼一样的看着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