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知晓
“咦，我为什么会用‘小’姑娘来形容她，她明明比我大好几岁啊！” “唉，看来我的内心已经饱经沧桑，老了，老了，老了啊！” 浮想翩翩之中，大巴车开进了秦王宫，因为车前玻璃上面挂着“秦王宫风景区，电影厂影视城车辆通行证，《青丘狐传说》剧组”字样的牌子，秦王宫的保安直接放行，查都没查。 看见剧组之后，麦小白又在车厢里喊了一句：“等会领戏服的大家签一下单，确定一下是不是都到了。收工后因为可能没车送我们回去，我会按照签单的名字，点一下名，点完名大家再走好吧，耽误不了几分钟。” 点名是正常做法，大家都没意见。 下车后，麦小白直接就去找剧组的负责人。并不是说小领队把人带来了就行了，还需要到剧组负责人那里，确定已经把人送到。接下来这些群特们，就会由剧组统一安排。 没小领队什么事了。 到了办事处，麦小白一眼就发现，几天前喊自己跑特约的那个副导演严导，严导正是负责群特这一块工作的。交任务的时候，麦小白还以为严导会惊讶一下，“麦小白竟然是领队”。可令人失望的是，严导根本不记得麦小白了。 只是很公式化的交了任务。 回到群特呆的地方，麦小白变得无所事事了，这些群特他都不认识，不好直接跟他们聊天。 索性还是去剧组各处转转。 就在他还没准备走呢，一队穿着丫鬟衣服的女生，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麦小白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个丫鬟，不正是自己刚才想起的刘伊瑶吗。和刘伊瑶肩并肩的，似乎有点像胡雪琼。 群特中有跟丫鬟衣服女生认识的，笑呵呵的打招呼。 麦小白也凑过去，喊了一声：“刘伊瑶，胡雪琼！” 刘伊瑶看过来：“麦小白？” 胡雪琼也惊讶的说：“麦小白？” 然后又问刘伊瑶：“你也认识麦小白？” “我跟麦小白一起跑过一次特约，飘，你也认识麦小白？”刘伊瑶回答，她口中的“飘”应该是胡雪琼的网上名字【胡雪琼飘飘】的昵称。 “他是我们群里面的，他来第一天来，我就在网吧里碰到他了。” 了解完之后，胡雪琼就问麦小白：“你怎么也在《青丘狐传说》剧组？你来这边跑特约还是群特？你不是领队吗？” “麦小白你当领队啦？”刘伊瑶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麦小白矜持的点点头：“嗯，刚当上。我跟张政一起负责剧组，不带这边剧组。因为宋老大有个领队陆兵请假回家了，人不够，让我过来帮忙带一下队。” 刘伊瑶笑嘻嘻的说：“麦小白，以后通告就找你要了。” “别，你们跑特约，我可发不了。” “谁说我们跑特约，我们今天也是群特，特约不常有的。”胡雪琼解释说。 麦小白也不矫情：“那行，我如果手里面有通告，肯定第一时间发给你们。” 因为吃饭前都没有戏要拍，群特们自然坐在一起吹牛比，特别是有了十几个女群特的加入，那气氛就更热烈了。刘伊瑶、胡雪琼都长得挺漂亮，特别受到男生的欢迎，找她们打招呼的人很多。 不过很显然，刘伊瑶和胡雪琼，都喜欢找麦小白说话。 小领队嘛，显然有光环加成。 长得帅嘛，自然也有光环加成。 说说笑笑，就到了吃早饭的时间。 大剧组就是不一样，早饭还给一个人发了一颗咸鸭蛋。吃完早饭，剧组就让群特们去领戏服换上，麦小白领的是一套衙役打扮的衣服，他待会要扮演的就是县衙当差的小衙役。 穿好衣服，没有立即拍戏，大家都散落在秦王宫的偏殿周围，认识的就聚在一块聊天。 麦小白只认识胡雪琼与刘伊瑶，聊天也只能找她俩。不过认识她俩的显然不止麦小白一个，有三四个男群特，也凑过来，与刘伊瑶、胡雪琼聊天说笑。还有另外两个女群特，也是与她们认识的。 一众九八个，聚在一块聊天，倒也热闹。 天南海北，胡侃一通。 “麦小白，你这身衣服，穿起来很有气势。”刘伊瑶扯着麦小白差役衣服的下摆，说，“像一个带刀侍卫。” “那是因为麦小白身材很好，肩膀很宽，能够把衣服撑起来。你看乔峰，他穿得跟麦小白一样，但是就像《武林外传》里面的小六。”胡雪琼指着一个胖乎乎的群特说。 群特本名乔海峰，外号乔峰，听了胡雪琼的话，严重不满：“我怎么就像小六了，我这一身，挺合身的。” 麦小白开玩笑说：“这不是合身的问题，是气质问题，像你，适合演普通差役，像我，就比较适合演县太爷，或者大内带刀侍卫。” 说完，麦小白就摆出了县太爷的架势，两手一拍，模仿县令拍惊堂木，双目威严的看向胡雪琼：“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 胡雪琼顺势接话：“回青天老大爷的话，草民胡一刀。” 麦小白继续演：“胡一刀，你所告何人？” “草民要告两个人！” “哦。”麦小白这一刻戏神附体，“是哪两个人？” “第一个是草民的贱内刘伊瑶，他不守妇道，与一个叫麦小白的小白脸眉来眼去有jian、情。第二个自然就是麦小白了。” 刘伊瑶捂着嘴巴咯咯笑：“小女子冤枉啊，请大老爷明察。” “大胆！”麦小白大喝一声，“你可知道，麦小白乃是英明神武、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本县县令！自古民告官，先吃三十大板，左右，给我打胡一刀！” 北漂都是表演欲旺盛的一群人，但麦小白跟美女们一唱一和，明显抢了别人的风头，所以本该配合他一起喊“威武”的乔海峰等人，不按套路出牌，而是夸张地说：“麦小白，这剧本没法演下去了，太夸张了，我们无法昧着良心演！” 几个女的顿时哈哈大笑，乔海峰就很得意，自己能够博得女孩子如此灿烂的笑容。 胡雪琼一边笑一边指着麦小白说：“看看吧，别人都看不下去了。” 麦小白仰天长叹：“你们啊，都活在自己的谎言之中，无法接受我比你们帅这个事实。”配合上握着刀把的手，胸前大大的“衙”字，忧郁唏嘘的眼神，特别的、sao、情。 这样的姿势没有保持住十秒钟。 剧组的严导走过来，大喊：“所有人都集合了，拍戏了。”随后就是一阵忙乱，在副导演的安排下，麦小白这些群特，各自来到自己的位置，等待拍摄。 不一会，主演们也出来了，古力娜扎和蒋劲夫。 古力娜扎麦小白认识，《奔跑吧兄弟》有一期，他跟邓超扮演前世情侣，邓超是各种不愿意，各种不努力，最终还是拿到了真的圣水，与古力娜扎做成了前世情侣。 现场的古力娜扎，在助理的跟随下，来到了现场，披着一件白色的斗篷，高耸的发髻，冷艳的装扮，比电视上还要美丽动人。蒋劲夫扮演的角色，也挺帅气，只是麦小白不关心不关注。 这一场戏的拍摄十分有趣，是骑马的镜头，但是现场没有马，只有一架四轮小车，小车上面有一个长长的横梁，横梁的一端，胖胖的摄影师扛着摄像机。横梁的另一段，则镶嵌着一个大箱子，箱子上面还有垫子，一看就是给演员坐的。 “原来骑马镜头是这样拍的，根本没马……人与人之间真是一点信任也没有了。”麦小白站在不远处，恍然大悟，他也一直以为骑马的镜头，演员都是骑在马上表演，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戴眼镜的导演，给古力娜扎和蒋劲夫讲解完拍戏要点之后，工作人员拿着人字梯，让两位主演爬上箱子，坐好。再撤走人字梯，两位工作人员，一人推着横梁的一端。另外有工作人员，举着反光板给演员打光，还有工作人员挑着录音杆。 “无关人员都退出镜头范围，所有人都噤声！”另一位不知名的副导演，开始在拍摄现场清人，除了有职责的，其他人都被他赶到镜头以外。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一切准备就绪。 开拍！ …… 拍摄进行的还算顺利，麦小白作为一名衙役，得以跟随在蒋劲夫不远处。他总觉得自己练习了军体拳之后，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了变化，更加神武了。即便是穿着衙役的衣服，也能穿出来带刀侍卫的风范。 刘伊瑶的称赞就是明证。 他努力的挺着自己的胸膛，让自己比别的衙役，更加的出彩。 他希望导演能够看到他的努力，然后眼前一亮，觉得这个小伙子不错，值得栽培。远的不去说，起码也要拉着自己，加上几句台词，来一个特写什么的。 随着拍戏越多，麦小白也越来越感悟到龙套的艰难，演绎一个被当作背景板的龙套，真的很难得到一丁点儿的关注。麦小白已经不再异想天开的去奢望，导演一眼就相中自己，看到自己的丰富的内涵。 他变得更务实的去幻想，导演能够对他来点电，拉他加几句台词什么的。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而且当上小领队之后，麦小白常常会感觉，自己的眼界又抬高、拓宽了一些，他能够看到自己刚来那几天的稚嫩，像个开屏的孔雀一样，高调的四处显摆。这样做的确会给别人留下印象，起码张政就觉着他不错。 但是太高调也会适得其反，留给人太刻意的做作之感。 麦小白并不是觉得自己之前做的有什么错，只是不够完美而已。他有一腔躁动的自信，有底气坚信自己会成功。现在的所有努力，都是在缩短自己通向成功的时间，俗话说，条条大路通罗马。 每种做法都不一定错，区别是概率问题和选择问题。 没当上小领队之前，他连通告都不能保证每天有，自然要抓住一切机会的表现自己，渴望能被别人记住、发现，渴望一举成名。 现在当上了小领队，不需要为通告发愁，他就能够静下来，用更好的方式，来突出自己。他希望自己能够稳稳当当的被发现，他倾向于踏实的道路。所以他扎实的练习军体拳，抽时间就去画素描。 让自己拥有更多的才华。 他也常常对着镜子，练习从《乞丐的音乐》中学来的表演技巧。 这一切都是在充实自己。 他开始减少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剧组乱逛乱帮忙的次数，并不是他懒了，觉得自己是小领队，不屑于干这些了。而是这些动作，效率太底下，说句不客气的话，认识的剧组工作人员再多，也比不上导演觉得你有才华。 因为剧组员工在选角上面没有任何的发言权，副导演和导演才是选谁不选谁的权威。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希望渺小的事情上，为什么不趁着自己有机会的时候，做成功可能性更大的事情上。 半桶水摇晃，一桶水不晃。 这是人生观和价值观的一种成长。 可能麦小白自己都没发现，离开了学校这个象牙塔，来到电影厂，来到社会上，他正以飞一般的速度，成长，成熟。 他像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的汲取着周围的一切水份。 丰富自己的思想，丰富自己的人生。 当然，他还是那个大咧咧的麦小白，他是那个有些偏执任性的麦小白，他还是那个逗比起来也能无下限的麦小白，他还是那个会说“混不好我就不回来了”的麦小白。 但他已经不是昨天的那个麦小白。 4月21是他的阳历生日，家乡没有过阳历生日的习惯，三月十六是他的农历生日，今年的三月十六是5月4号，青年节。过了节，他就十九周岁了，岁月悄然从少年，往青年走去，也是时候让自己成熟起来了。 …… 一如平时，麦小白尽心的演戏，导演则不断的喊“卡”或者“过”，虽是同一出戏，并未有什么交集。 不过随着太阳的高升，秦王宫景区的游客渐渐多起来了，麦小白可以看到，已经有游客在剧组的外围，观看拍摄了。 还有游客，拿着海报举过头顶，使劲的晃着。 一看就知道，是来看明星的粉丝。 拍戏拍到九点半，导演一声“过了”，群特们解放了。而外围的剧组工作人员，也开始放游客进剧组来探班。刚刚拍完戏的古力娜扎和蒋劲夫，并没有着急躲进休息室，而是在外面，对着游客挥手。 “古力娜扎！” “蒋劲夫！” 几个疯狂的粉丝，大声的呼喊，表现的很兴奋。 抖了抖衙役衣服的下摆，扶了扶悬在腰间的宝剑，麦小白觉得，还是要表现一下自己的飒爽英姿。 才好吸引游客的目光。 麦小白本以为自己帅气的从游客面前走过，就一定会吸引到游客跟自己合影，结果却幸福又失望。幸福的是，的确有游客，冲着他喊“帅哥，能不能跟你合个影？”，还是一个墨镜戴在头发上的靓妹。 失望的是，立刻就有剧组工作人员走过去，跟那名游客说：“对不起，我们剧组暂时不允许在这里拍照和合影，请谅解。” 这让麦小白的满腔sao、情，都化作流水无声逝去。 游客在剧组外面一波一波的来了又走，他却只能老老实实在剧组呆着。刘伊瑶、胡雪琼等女群特，忙着找机会跟蒋劲夫合影，乔海峰等男群特，则忙着找机会跟古力娜扎合影。麦小白不是追星族，对合影并无兴趣。 索性掏出手机，给自己来几张萌萌哒的自拍。 四十五度角看镜头，据说拍出来的照片最美最帅。 末了再开美图秀秀，美白一下肌肤，放大一下眼睛，立马就能变成偶像。当然麦小白是不会用美图秀秀的，哪怕手机自带美图秀秀，他要拍就拍真实的自己，这也是一个奢望成为明星的人，应该具备的素质。 如果明星只能靠美图秀秀来修饰，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领队，打牌吗？”就在麦小白装清高的时候，几个群特走了过来，问他。 麦小白摇摇头，笑说：“我不会打牌，你们去打吧。” “小赌怡情，来嘛，一起消遣消遣。”说话的群特年纪有点大，三十多岁了。 “真不会，你们打，我在旁边看看。” 见麦小白不肯打牌，对方只好作罢，几个群特凑成一桌，就在开天寺的回廊拐角的地上，开始斗、地、主。 麦小白对看牌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他觉得自己应该放下身段，跟群特们融入一起，多聊聊。想要挖墙脚，拉一批群特跟着自己干，不能仅仅是把号码报过去。还得跟他们拉拉关系，感情投资。 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一个是陌生摆架子的领队，一个是能互相打招呼聊天的领队，谁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麦小白的感情投资行动，还是挺成功的，跟群特们聊得挺嗨皮。 谈谈八卦，说说笑话。 一直到宋玉成到来。 宋玉成过来有事找严副导谈，顺便来看看麦小白带队怎么样，心里面，他还是有些对麦小白不放心，“小伙子毕竟太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