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夏贤臣夏导，《青丘狐传说》副导，顾诚顾导，王祖蓝演的《哪吒与杨戬》副导，前两天才开机，我最近都在跟顾导跑特约，特约通告太多，有时候我都推了，不想自己这么累。”卜卫东一边说，一边拿手翘~起大拇指，往身后的墙壁指，仿佛顾诚就挂在墙上一样。 郑晶晶说：“夏贤臣我听说过，你跟他关系好吗？” 卜卫东换了个姿势，一条腿盘上沙发，又换了一个大拇指指墙壁：“晶晶，你也是老江湖了，能不知道我跟夏导的关系，那是铁哥们，以前我们一起跑特约，一起吃饭，一起打球。夏导手里面有特约，第一个就先找我。” 然后，卜卫东又指了指麦小白：“所以，新来的，你要知道，在电影厂，认识人是关键……晶晶，翠，你们你要想认识夏导跟顾导，改天我介绍你们认识。” 麦小白有点不爽他的态度，只是笑了笑，没接话。 周翠和郑晶晶却被卜卫东吸引住：“你真的跟他们这么熟？行啊，介绍我们认识呗。” 韦唯有点不爽的说：“不认识人就接不到特约了？我看我也没少接。” 卜卫东得意地说：“你也就跑跑小特、中特，大特跟你无关。我就说一个，你们刚才说你们在哪个剧组？《狙击》，《狙击》的副导是姚刚吧，也是我哥们，一起吃饭喝酒吹牛比的。我要去，他那里的特约还不是随便我挑，我不去，才轮到你们了。” “你牛，认识人多，改天介绍姚导给我认识一下。”韦唯随口应付一句，然后起身，“我去上个厕所。” 有句老话说：“说曹cao，曹cao到。” 韦唯刚开门，就看到《狙击》剧组的姚刚，从包厢门口路过。见到门开，还特意伸头往里面看了看。 韦唯赶紧打招呼：“姚导。” 姚刚认出了韦唯。 韦唯立刻提出：“姚导，进来唱首歌，喝瓶啤酒吧。” “不了不了，我那边有几个影视公司的朋友在等着。”姚刚一边推辞，一边停下脚步，往门里面看看，看到周翠的时候，眼睛一亮，“你们这边人不少吗。” “都是一些朋友，姚导，一起喝一瓶啤酒再去吗。” 姚刚这下子也不在乎什么影视公司的朋友了，顺着韦唯的提议，就走了进来：“行，那就喝一瓶，润润嗓子。” 姚刚进来，卜卫东一把就冲过去：“姚导，我卫东啊，好久不见你了。” 其他人并不认识姚刚，也就是卜卫东刚才提到，不过听到对方是导演，也都站了起来准备寒暄，麦小白也跟着站起来，喊了一声“姚导”。 看到笑得跟狗尾巴草一样的卜卫东，姚刚愣了好一会，也不知道是认出来卜卫东了，还是没认出来，很平淡的说了一句：“哦，是你啊。” 包厢里的灯光有些偏暗，不过麦小白还是注意到了，那一刹那，伴随着姚刚冷淡的反应，卜卫东的笑容僵硬在脸上，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刚才还夸夸其谈，说姚刚是他哥们，好得就要穿一条裤子了。 现在姚刚来了，估计都不认识他是谁。 这种巨大的落差，就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发生在刚才还信以为真的一群人面前，此情此景。仿佛大家都在看他的笑话，让卜卫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 不过他显然多虑了，大家现在忙着跟姚刚寒暄。 “姚导好。”李桂香、周翠和郑晶晶甜甜的打招呼。 姚刚也笑得灿烂的回应：“美女们好。” 等他的目光从三个女人的身上不舍的移开。忽然发现了被杜亚磊挡在身后的麦小白，接着就跟发现新大陆一样，夸张的说：“小白，你也在啊，怎么不早说，来来来，我要跟你好好喝一瓶。来来来。大家都别站着，坐啊，该唱歌的唱歌。韦唯。给我开瓶啤酒。” 姚刚的过分热情，让麦小白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跟姚刚有这个交情。 也就是昨天去通知改大特的时候，简单聊了两句而已。 不至于就熟识成这样了吧。 不管怎么样。现在姚刚主动热情的招呼。麦小白自然不会傻到不配合。看到韦唯坐的位置有点远，不方便开酒。便很豪爽的拿起一瓶啤酒，准备给姚刚开酒，不过没找到扳手，麦小白也是个爱耍的人，又拿起一瓶啤酒。 两瓶啤酒头对头，瓶盖互扣，手握着瓶颈。在底下作为支撑点，形成一个简单的杠杆原理。轻轻一撬，啪嗒，啤酒瓶盖就开了。 “姚导，啤酒。” 姚刚接过啤酒瓶，笑着说：“这你开啤酒的技术，杠杠的！” 啤酒开好，气氛也上来了。 杜亚磊、韦唯、李赛都忙不歇的要敬姚刚，三个女生也凑热闹敬酒，姚刚的态度很分明，男的敬他，不怎么搭理，直接浅浅喝一口，女的敬他，他总要找理由跟对方调笑几句，然后几句不好笑的笑话，就能引起三个女生，不可抑止的大笑。 恨不得找地缝钻起来的卜卫东，经过短暂的休整，调节好了情绪，端起啤酒也跟着敬酒。 姚刚享受这种成为众人焦点的感觉，他跟麦小白碰了一下啤酒瓶，仰头就是一大口：“小白，抽烟？”说着摸出来一包黄鹤楼。 “我不会抽烟，谢谢。” “还谢谢，哎哟我去，我们谁跟谁，你这么客气。” 麦小白讪笑，他真不知道，自己跟姚刚是“谁跟谁”，貌似没什么交集。 周翠眼睛亮晶晶的：“姚导，你跟麦小白认识啊？” 姚刚拍拍麦小白的肩膀：“我小兄弟。” 说完，又故作神秘的说：“你们别看他年轻，戏好着呢，在剧组里面，执行导演沈导，单独给他说戏，这待遇，你们有？” 麦小白忙说沈导只是好心指点一下。 不过，刚才已经对麦小白没兴趣的周翠，又对他捡起了兴趣：“麦小白，碰一个，你不老实哦，还说你新来的，不认识人。” 其实姚刚自己也好好奇，便半开玩笑半试探地问：“小白，你该不是沈导家的侄子吧，很少见沈导对演员这么好。” 麦小白这才恍然，姚刚这么热乎的原因。 原来是白天拍戏的时候，麦小白跟沈辉说戏说的比较多，让他看见了，以为沈导给麦小白开小灶，进而猜测麦小白是不是沈辉的亲戚。其实昨天麦小白接到大特的时候，姚刚就有试探了，询问过麦小白是不是认识导演和执行导演。 不得不佩服，作为副导演，姚刚的敏感性很强，已经强过头了。 麦小白眯了眯眼睛，有心暧.昧的回答，让姚刚误会，这样说不定以后能多得到点关招。不过，他终究是没学会厚黑，坦诚开来：“我跟沈导没亲戚关系。” “哦。”姚刚恍然，“我明白了，来，小白，喝。” 明白什么？ 麦小白发觉姚刚比刚才又热情了几分，这让麦小白的雾水更多了。 …… 姚刚只喝了一瓶啤酒，收了三个女生的号码，然后就走了，临走时还邀请麦小白跟他一起去那边唱歌。 麦小白当然客气的拒绝了。 姚刚前脚才走，后脚，卜卫东和杜亚磊就说有事，也走了。主要是卜卫东吹牛比吹大了，当场就露了馅，不好意思再呆下去。包厢里只剩下麦小白、韦唯、李赛和三个女生了。 麦小白不好意思唱歌，就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的嘬着啤酒。 周翠挨在他边上，不断的找话题聊，而且若有若无的旁敲侧击。想要询问多一些关于麦小白跟姚刚的关系。 她的意图，麦小白看得很清楚。 有点讨厌这样的心机女，当然，算不上太讨厌，毕竟麦小白还不觉得对方是心机婊。想拉关系，这很正常，就是麦小白自己也想要找机会跟导演、副导们拉上关系。 走了两个人。麦小白又心不在焉不肯唱歌，周翠一心要跟麦小白聊天，包厢里的气氛嗨不起来。所以一个小时后，结账走人。 麦小白跟韦唯打了个招呼：“韦唯，那我先回去了啊，明天早晨还得早起。”他本来想称呼韦哥的。但是想想。不管是韦哥，还是唯哥，这……还是算了吧。 “好，慢点啊。”韦唯说。 麦小白又对其他人笼统的打招呼：“再见啊。” “再见”、“再见”，大家客气的挥手。 麦小白推着自行车就准备走，还没骑上去，就被周翠给喊住了：“哎，麦小白。你去哪边？” “我回雅堂村。” “正好顺路，带我一程呗。”周翠娇笑说。在包厢里坐着还没发觉，她个子大约一六五，身材不错，前~凸~后~翘。 麦小白指了指自行车后轮：“车后没座。” 周翠走到麦小白边上，拍了拍自行车的横梁：“前面横梁不是可以坐人吗？” “这个……”麦小白语塞。 “哈哈，跟你开玩笑的，你推着车，我们一起走吧，我一个人走路无聊。” 麦小白讪笑，不好意思拒绝，只好跟周翠一起推着车步行。 前面几分钟，两个人都保持沉默。 从岔路口往雅堂村拐弯了，路上的人也渐渐少了，周翠忽然问：“麦小白，有女朋友了吗？” “没。” “怎么不找一个？” “不想。” “为什么呀？” “暂时没往这方面想过。” “为什么，想要先打拼事业啊？” 麦小白无意谈自己的私事，跟周翠不熟：“没为什么，你呢，来电影厂多久了？” “我来电影厂半年了。” “哦。” 持续这样无意义的对话，没走一会，到了麦小白的出租屋楼下，麦小白停下脚步：“我到家了，你一个人回去？” “不请我上去坐坐？”周翠看着麦小白，带着一丝别样的表情，问。 麦小白不知道怎么回答，周翠这样子说话，他根本没办法接下去，因为闹不明白周翠话里面的意思，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只好说：“屋子比较小，也没板凳，更没有水。” “小气，那我走啦，电话联系。”周翠嘟了嘟嘴巴，然后转身离开。 回到出租屋，洗完澡，上床躺着。 麦小白忽然有些心神不宁，他老是想到刚才跟周翠的对话。思索周翠又是让他骑车带她，又是要上来坐坐，都是什么个意思。 “该不会看上我了吧？” “应该不会，估计是看我跟姚刚认识，以为我真认识什么导演呢。” “我要是让她上来坐坐，是不是能发生点什么？” “哎呀，没反应过来，错失良机啊！” “不过，我的第一次，还是要慎重对待啊，太随便的女的我不要！” 想着想着，麦小白又想到了卜卫东，这家伙看不起他是新人，在他面前吹他认识多少导演，吹牛比跟姚刚多铁，是好哥们好弟兄，一起吃饭一起吹牛。 结果姚刚根本不鸟他，那个场面哟，麦小白想到就想笑。 “吹牛比之前还是要看看老黄历，别撞鬼了。” 睡觉前的思绪非常跳跃，才嘲笑完吹牛比的卜卫东，麦小白又想到了明天的演戏，他揣摩戏份揣摩的差不多了，但是有些忐忑，明天能不能继续打动导演。 这一次的大特，对他来说，是一次真正的机会。 蓦然又想到了林允儿。 再见不知何时，但，麦小白希望再见时，自己也是一个明星。 “晚安，奴娜！” “晚安，我自己！” 四点，麦小白就已经起床拾掇好了一切。 站在夜色中的阳台上，极目远眺，电影厂镇上已经星星点点亮起了很多灯光。除了那些早起的店铺，大部分都是宾馆，都是大大小小的影视剧组。 拍影视剧，远比想象中要辛苦，特别是幕后的工作人员。 天不亮就要开始准备当天拍摄的各种器材、道具，然后人员调度，该化妆的来化妆，该点名的完成点名。这一切工作都必须赶在六点钟之前就完成，因为基本上到了六点天就亮了，天一亮，戏就得拍起来。 剧组的统筹都会提前安排好时间，全组的每个人，几点起，几点睡，几点干活，几点喂，都是统筹考虑的问题。而且统筹活儿不好干，要考虑制片组的进度，要考虑摄制组的疲劳程度，还得结合演员的脾气，将不对付的演员分开。 这样大的压力下，统筹往往都脾气不大好，剧组场工敢不按统筹的安排做事，那就等着被整死吧。随便给你发个早晨七点的活，再给你接一个晚上八点的活，好吧，一整天就别想睡了。 所以在剧组有句话：“统筹就是每个剧组发圣旨的人，人家咋说，我们咋办。” 当然，统筹也不大会具体安排某一位场工和演员，都是给外联制←，片、生活制片、现场制片这些人下安排，再由他们来安排具体人员的工作。 看着越来越多点亮的宾馆，麦小白有些感慨。 剧组。娱乐圈，就是一个外表无限光鲜，内里却十分残酷的矛盾体。这里出产无数精神食粮。娱乐大家，这些都是全体剧组成员日夜辛苦换来的，但辛苦的同时，这里也是龌蹉最多的地方。 这或许能用一个很形象的比喻：灯下黑。 “其实黎明前的电影厂，还是很漂亮的。”麦小白又无端的跳到了这个想法上。 接着，他又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视力。竟然在黑夜中都能看到很远很远。 自从服用了蛇胆混合明目液，他的视力是越来越好了，效果相当明显。 “眼睛现在越来越舒爽。视力恐怕直逼5.3了！就是泪腺不发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哭戏！唉，这个得抓紧，不然以后遇到这种事。只能滴眼药水。会被骂不会演戏的！” “而且，也该去买点香，训练一下眼神定焦了。” 身为一名演员，眼神的运用是非常重要的，麦小白记得自己刚来的时候，出租屋的原主人马军，就告诉过他，拿香来练习眼神的定焦。能把眼神练出来。 那些演员，几乎人人都会斗鸡眼。随时随地就可以斗，然后还能一只眼斗，一只眼不斗。 这不是天赋，这是练出来的技术活。 如果眼球都练不灵活，眼神又如何出得来…… 想了想，麦小白又转身来到门前，站在门框边上，比划了一下~身高。蛇胆混合明目液的效果这么好，没道理增高胶囊效果跟不上。 画好了新的身高线后。 麦小白抬眼一路看，顿时握住拳头，狠狠地说了声“yes”。 新的划线，比之前两次划线超出不少，麦小白目测，这个数据，起码有175.5cm高度，他之前的身高是175.2cm，几天不见，整整长高了0.3cm之多。尽管只是几毫米，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是巨大的进步和飞跃。 “我会用心规划我的人生！” …… 宾馆里，还是阿男给化妆。 起初麦小白是挺嫌弃不男不女的阿男，总觉得他跟王勉是一路人。不过，接触下来，发现阿男也就是娘了点，脾气不错，也没什么太过分，类似揩油的举动。而且他对男特约和女特约，都是一样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