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辞职后
麦小白把信息拿给大家看：“杨晨现在是发达了，跑特约了，那个什么包海焦，还是有点人际关系的。” 闫磊不屑的说：“不知道杨晨那人的脾气，哪点能被对方看上。过几天再等等看吧。” 季翔叹了口气：“我怎么就遇不上一个包海焦呢？” “遇不上也是好事，老北漂哪有那么多好心人，我看你回去应该提醒提醒杨晨，小心别上当受骗了，电影厂骗子非常多。”李玉凯比较谨慎的说。 季翔摇头：“你都不知道，他现在特别得意，认为他能认识个人能带他跑特约，特别了不起。我要是跟他说，他肯定认为我是嫉妒他了，我才不干呢。” 麦小白想了想说：“我回信息提醒一下他吧。” 信息回复过去。杨晨没再回了，麦小白也没当回事。可等到吃过饭回去，麦小白上QQ聊天时，才发现杨晨不知道什么时候改了个签名。 “有些人就是自己可以好。但是见不得别人好，好像别人永远要比他差劲一样，恶心。” 看到这个签名的更改时间是晚上九点钟，麦小白心里面就有些不舒服了，感觉这条签名就是专门针对他而写的。麦小白安慰自己，也许杨晨没这个意思。可心中还是有梗，提醒自己，这条签名就是针对他写的。 不爽归不爽，麦小白也不会因为一条没头没脑的签名，就跑去质问杨晨是什么意思。 麦小白不是这种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很快就把这点想法抛诸脑后，跟刘萌萌开视频聊天，山南海北的吹一通牛比，吹完牛洗个澡，躺上床看书。 当当当。 才看没一会，罗萱就敲响了麦小白的门：“麦小白，开门。” 麦小白打开门，见到罗萱和夏霞拎着一个袋子，递过来：“买多了，你帮着消灭一点。” “什么啊？” “油桃。” “这两天就有桃子卖了吗？谢谢啊。”麦小白没多推辞，推辞的话就显得太客套了。 送了桃子，罗萱和夏霞就顺势进来坐坐，罗萱虽然长得丑，但是特别喜欢照镜子，麦小白的落地镜子，把她羡慕了好久，扬言迟早要在屋子里也摆一个。不过她跟夏霞两个人住，屋子就显得很小，再摆放一面这么大的镜子，不合适。 只好时常跑来麦小白这边，照镜子。 “麦小白，我这几天可不可以在你不在家的时候，来你的房间用镜子？我刚接到一个话剧演出的邀约，需要练习舞蹈，但是呢去镇上的舞蹈教室练舞，要交不少钱，你看行不？”罗萱央求说。 原来送桃子的目的，在这里。 麦小白好面子，不好意思拒绝，况且房间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就是那几张内存卡和深层养肌活性面膜、许氏清凉油、Zippo打火机比较贵重。这些东西完全可以和找个缝隙藏起来，不怕被发现。 最贵的手机和手表，他都是随身携带。 哦，还有那台已经破旧的神舟笔记本。 所以，麦小白没犹豫，直接点头：“没问题，我给你们一把钥匙，随便用吧。” “谢谢，麦小白，以后你晚上的伙食，我包了，到我们那边去吃饭！” 麦小白在随后的两天时间里，并未继续带队《狙击》剧组，而是接到一个新的剧组带队任务，是《铁海棠》剧组，带队前往仙居县拍摄。仙居县位于台.州市，距离电影厂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因为剧组远离电影厂，张政特意把麦小白叫过去，交代一番。 这一次带队，分两个组，张政一个组，麦小白一个组。 他们不需要告诉工会，因为是接私活。也就是剧组给钱，群头拿钱，当场付给群演们工资，不对工会进行报备，也就没必要再被工会抽一笔钱。这种事在电影厂不少见，很多剧组都这么玩，撇开工会，把中间环节的钱私吞。 当然，主要是副导演和群头之间，有心联手，做做假账，工会也查不到。 副作用就是，一旦被演员工会知道了，副导演和群头都吃不了兜着走，没少有群头和副导演因为这个事，被电影厂集团开除。 张政要这么做的时候，麦小白有些担心的劝过，倒不是他自己怕事，出了问题工会找的是群头不会是小领队，麦小白是不想张政自误。不过张政是铁了心要弄这一笔，还说他以前没少跟宋玉成一起干，总之，让麦小白安心带队。 “帮我一起带完这几天，我就准你辞职好吧，《铁海棠》这个剧组是巴省宣传部重点扶持的剧，给钱爽利，我们多糊弄一天，赚的钱顶带队其它剧组一个星期！” 话已至此，既然劝不了张政，麦小白也不再劝了，点头答应下来：“老大，我回去把群演筛选一下，尽量选那些少言寡语听话的人。” “好，那些话多的一律不要。” 在仙居的拍摄很幸苦，因为是抗日年代戏，又是外景戏，基本上群演们就是反复跑炸点。拍摄的时候怨声载道，比《狙击》剧组还要痛苦。不过剧组正如张政说的，给钱爽利，工资、补贴当场就给。群演们拿到手，瞬间就把痛苦给忘了。 对他们来说，剧组直接给现金，就不用经过工会和群头的层层盘剥，绝对是赚到了。 对《铁海棠》副导演和张政来说。他们也同样赚到了。 对剧组来说，给谁都是给，没太大损失。唯一损失的就是工会。 一连三天，都是在仙居拍摄。 第四天，5月16号，终于，《铁海棠》剧组开始走正规流程，通过工会报备了，也是这一天，张政同意了麦小白的辞职。 晚上麦小白又一次请了张政吃饭。说了一通感谢的话。他帮张政兢兢业业的干了将近一个月领队，每天辛苦发通告，最后还帮着接私活，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报答了张政给自己的帮助，不亏欠什么了。 酒喝高了之后，张政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叠钱，递给麦小白：“小白，来，你拿着。我当群头也是刚开始。接到的活马马虎虎还好吧，你辛苦了，这点钱你拿着，好聚好散对不对。” 麦小白接过钱。也没有点数，就端起杯子：“谢谢老大，老大，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们喝干这一杯吧。” “行，喝。” 啤酒下肚。两个人正式脱离了群头和领队的关系，但还没有到达好朋友关系，有点尴尬。 闷头吃喝一会，麦小白说：“老大，我以后也还在电影厂混，还请你多关照。” “这个好说，肯定的。我有通告，第一个就给你发。” “谢谢老大。” 这一顿酒从下午六点喝到了晚上十点，整整一箱子十二瓶啤酒，被两人不知不觉就喝完了，厕所都上了好几次。回去的路上，麦小白骑着自行车，脑子晕晕乎乎的，心里面却十足的畅快，小领队加在自己身上的束缚，彻底的解脱了。 到了家，用清水洗了把脸，才把酒精带来的眩晕减轻一点。 掏出张政给的工资，点了点。 整整有2700块钱，不算多，但是考虑到自己正式发通告是从4月19号开始，到今天5月16号，其实是未满一个月的。张政基本上就是按照一天一百块钱给的，作为小领队，这个标准很高了。 “张政人真不错。”麦小白有些感慨的想到。 张政这个人有点贪，压榨群演毫不客气，而且还接私活，溜须拍马样样行，说是个狗苟蝇营的小人不为过。但是他对麦小白还是很不错的，从麦小白的个人感观来评价，张政的确是个不错的人。 人就是这样，好的坏的根本无法分清楚，无法绝对化。 在电影厂这一个多月的生活，麦小白见过很多有两面、多面性的人，形形色~色，不一而足。也正是这些形色人等，让麦小白迅速的从象牙塔的单纯幻想中，迅速的解脱出来，适应、融入到社会的大染缸中。 然后努力在大染缸中保持平衡，尽力让自己保持本来的颜色，同时披上一层五彩的保护色。 这个社会的法则，远远比丛林法则还要残酷，每每给人一种钝刀割rou的无形痛苦。在没有强大起来之前，麦小白必须收敛自己的清高与自傲，披上厚厚的伪装，去笑脸逢迎面对这个社会。 大多数的北漂都是这样，从遥远的地方为了追逐梦想而来，在这里装孙子、拉关系、拍马屁，甚至不惜付出各种沉重的代价。有些人装着装着就变成真正的虚伪了，有些人受不了离开了，有些人搏上~位了然后更加变本加厉的去对待新人。 要保持住一份本来的纯真，很难很难。 但无论多难，麦小白也希望自己能保持住，拒绝随波逐流。 要做一个幸福的人。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小领队的2700进账了，再看看我上半个月的工资！”掏出手机，登录电影厂官网的查询系统，麦小白很快就查到了自己的工资表。从4月20号到5月9号这十五天的工资，一目了然。 一共是4356.5元！ 其中三天大特中有两天，7号和9号计算进来，10号的要延迟到下半个月。这两天就进账近2000块钱了，此外还有做了四天武替，一天300。也有近1200块钱了。当然，都没给到整数，被抽掉了一部分。 麦小白掏出自己买的小本子，里面记的都是每天去哪个剧组。工资多少钱。对照着自己的笔记，与官网的工资表，并没有多大出入。只不过他自己算的是4740元，官网的是4356.5，抽了整整383.5块钱。 “狠！真狠！”麦小白有些rou疼的感慨。 随后他又算了算帐。上半个月工会发了808.5块钱，这半个月发了4356.5元，跑过一次特约未成，给了90块钱现金，帮宋老大带队三天给了400块钱现金，小领队工资2700块钱，《铁海棠》剧组三天私活，一天85就是255块钱现金。 外加10号的大特1000块钱，11号、12号带队《狙击》剧组的两天群特160块钱。 林林总总加起来，竟然有九千七百多块钱。都快要到一万块了，而自己来电影厂不过才多了一个多月而已。 “月入万元，我也蛮牛叉的嘛！” 算完账，麦小白心情大好，一想到20号就发工资了，腰包鼓起来，这底气就更加充足了。都说男人口袋没钱，心里没底，他深有体会。以前念书的时候，月头就是有钱大~爷。月底就是傻~比瘪三，其中痛苦只有本人心知。 男人，什么都可以没有，绝不能没有钱。 …… 有钱了。感觉自己也是混出个稍稍有出息的征兆了，麦小白便给家里打去一个电话。离家一个多月，说不想家那是假话。 是老妈接的电话：“喂，是小浩吗？” “妈，是我，你跟爸在家过得还好吧？” “家里一切都好。你在电影厂呢，有没有受委屈，吃的喝的都够吧？有没有跟别人打架，在外面不要惹事，听到没有。” 听着老妈熟悉的唠叨声，麦小白忽然觉得特别暖心，他笑哈哈的回说：“妈，您就放心好吧，我又不是小孩子，走南闯北多少次了，我还能在外面过不好吗。妈我跟您说啊，我这一个月，在电影厂赚了不少钱，您猜的到我赚多少吗？” “赚了多少呀，妈猜不到。” “一万！搁过去我一个月就挣一个万元户回来！” “死小子，骗老妈开心了吧？” “当然没有，我前几天在《狙击》剧组演大特，一天就是一千块……” 跟老爸老妈聊了有半个小时，才把电话挂断。以前总是让父母cao碎心的麦小白，现在终于可以让父母笑着挂断电话了，不是因为麦小白赚了一万元，重要的是麦小白现在给了他们一个希望，自己有能力靠自己吃饭了。 其实父母最希望的事情，就是孩子能自食其力养活自己而已。 麦小白高中毕业就不念书了，这一直是他父母的心结，害怕麦小白没文凭，出去找不到工作养不活自己。现在麦小白能月入一万，听起来很不错，他们自然高兴了。 “月入一万算什么，老爸老妈，我的目标是成为巨星！” 耳边还回荡着自己信誓旦旦的话语，麦小白知道这不是自己安慰父母，而是真的这么想的，今年他十九岁，跑来电影厂一个月，赚了一万块。他认识了很多人，有了表演经验，又有小宝作为依仗，提升自己的内外素质。 一切的一切，都让他自信，未来何愁！ 为了庆祝自己生平第一次辞职，第二天麦小白没有去跑剧组。当然，其实是他前两天送资料，还没有人给他回信息。跑特约就是这样，几天不一定能接到通告，但是接到通告顶跑群演好几天。 张政的通告，麦小白当然可以跑，只是他接受别人跑特约的忠告。 一旦跑特约了，最好不要再回去跑群特了，不然给选角副导演看到了，会认为你自甘堕落，不再给你发特约通告。 至于张政手里的特约，那都是从王勉拿到的，麦小白是打死也不会再去《希望使命》剧组跑特约了。 麦小白没戏跑，李玉凯他们都去跑群特去了，夏霞也去跑通告了，胡雪琼和刘伊瑶去跑特约了，罗萱练完舞蹈也开始跟话剧团去演话剧了。赵子晴倒是平时时间多，麦小白很想约她出来玩。 奈何赵子晴的回复是，她要去练瑜伽。 麦小白吃完早饭，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孤家寡人，没地方去。想了想，跑去鸿运照相馆，重新把资料更新了一下，将自己的演艺经历丰富一下。 新的资料就变成了这样。 麦小白。 民族：汉。出生：1997.04.21。 籍贯：苏省淮城。 身高：177cm。体重：135kg（增加了5kg）。 特长：美术、武术、表演。 电话：159XXXX3869。 短号：934628。 意向：特约、角色。 参演作品：《潜伏在黎明之前》、《天局》、《青丘狐传说》、《铁海棠》、《希望使命》，并在《最后的战士》中饰演男主角芦芳生的武替，在《狙击》中饰演红军小战士“毛蛋”。 此外就是三张最新的剧照，一张是《狙击》中毛蛋的剧照，一张是《最后的战士》武替剧照，以及一张类似身份证一样的正面免冠照片。 随后麦小白印了一百份，骑上自行车，按照剧组下榻信息，一家一家送资料去。 送资料类似撞大运，麦小白已经送过不少次资料了。一次回复也没收到，可不送吧，又总不死心，总寄希望说。别人会挑中自己。一趟资料送完，副导演没见到几个，全都是副导演助理，把资料收下，说几句冠冕堂皇的话。 中午简单的吃了顿午饭。继续送资料，所有剧组送完了，也到了下午三~点多。麦小白又去上网发邮件，给那些接受邮件资料的剧组。接着把每天的功课做完，竟然也忙忙碌碌的混到了下午五点钟。 不过再接下来又无事可做了。 刚捧上《影视演员表演技巧入门》准备看，就接到了王腾飞的电话，邀他一起去电影厂大学踢足球。 麦小白欣然应允。 痛痛快快在cao场上奔驰了一个多小时，进了一个球，打~飞~机五次，最终2：2平了。踢完球。一身臭汗，王腾飞招呼大家：“有一起去吃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