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二手没好货
“老杨，江湖救急呀！我……哦！你现在经济也不宽裕呀！那没事！行，有困难肯定找你，好！你先忙。”费林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能找的人，自己基本上都找遍了。能借到手的资金就只有五千多，都是宿舍那三位哥们转过来的。 他苦涩一笑，暗骂自己：真是自找苦头！ 就在昨天，小学那帮老同学打电话给他，告知一个消息，当初班上最漂亮的女生叶萱要嫁人，邀请他回去参加婚礼，给老同学助助威。 小学的时候，大家还小，不懂什么是爱情，但不妨碍小屁孩对漂亮女孩的好感。叶萱，就是他们心目中的小天使。那时候，还挺多人不害臊宣称自己以后要娶叶萱做老婆，而费林就是其中之一。 接到邀请，费林第一时间就是推脱的。因为自己混得不好，不好意思在以前漂亮女生面前亮相。 其实，费林的学历不差，尤其是在小学的那一班里面。跟他一样考上大学的，也就三四个人，而上了本科的就只有他自己。 然而，他在大学读的是生物专业。出来才发现，找份好工资真的难。 或许，是因为不甘心，就在前两三个月，费林辞了那份工作，然后踏上了网络直播的道路。他小的时候有个梦想，那就是做一名小明星。 这梦想，还跟叶萱有点关系。还记得，初中的一次歌唱晚会中，他代表班里上去唱了一首。后来叶萱偷偷跟他说，他唱歌其实挺好听的。 被自己有好感的女生这么一赞，一时脑热，费林就觉得自己有唱歌的天赋。因此，这些年来，他一直利用课余的时间练歌，甚至还自学写歌编曲之类。 所以，踏上主播这条路，不是偶然。 这两三个月来，他一直都在繁星直播间，时间久了，他才明白，一个男人混直播有多难。那些女的，只要长得漂亮一点，随便卖个萌，就顶得上自己吼上一两天。 他尝试过跟人连麦，几乎是低声下气，无非就是想要拉点人气。然而，被人侮辱不说，也并没有什么成效。两三个月来，都是一两千的收入，自己都养不活的程度。 本来，对什么聚会、婚礼什么的，他都忌讳极深，不打算参加的。每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接到这样的邀请，都是被他用各种理由推辞。 但这一次有点特殊，也不知道叶萱跟谁得到他的号码，直接打电话过来，亲自邀请。 费林脑子一热，得！就傻乎乎地答应了。 为了不丢脸，他现在只能打肿充胖子，尽量从同学朋友那儿借一些，先应应急。要知道，他现在是身无分文，这个样子去参加叶萱的婚礼，他会无地自容。 男人，总得给自己留点自尊，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只不过，借钱比他想象中更加难。除了大学宿舍的三个哥们，几乎不怎么考虑就多少转了一些来应急，其他人一听到江湖救急这个词，话锋立即就变了。 让费林体会到一句话：谈钱伤感情！ 有了这五千多，也总算可以体面一点吧？接下来，他得去搞一套像样的衣服。然后手机得换一换，一千几百块的红米，他真的有点为难。 可以的话，最好弄一块几百元的手表。 最后留下一小半，用作红包。反正，他不能让别人小瞧，那怕接下来自己的生活会很艰苦。有时候，脸面跟自尊真的很重要。 踏上回老家的路，费林有种忐忑之心。已经有一年左右没有回去，家里的奶奶可还好？面对一事无成的孙子，是否很失望？ 爷爷早就去世，他作为家中的嫡孙子，也就成为老人家最为看重的人。当初，考上大学，老人那发自内心的笑容，费林一生难忘。 他挤出一部分钱，给奶奶买了些营养品。暂时，他的能力也只能做到这一步，费林暗暗叹了口气：直播这个行业水太深，自己玩不转。等这次回去，他觉得要正正经经找一份工作。不能再做白日梦，活在理想之中了。 “红石镇的到了，大家带好行李物品，准备下车哈！”司机大叔提前提醒道。 车子慢下来，有两个女的就忍不住吐了出来。费林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滚，本来很少晕车，但看到别人吐，自己有时候也会有点控制不住。 停车后，他拎着自己的包就飞快下车，实在是受不了车里面的那股气味。 红石镇是一个大山环绕的古镇，十分落后，至少费林没有听说过镇上有什么工业，农产品倒是有一些，每年都会有老板到红石镇收生姜。 叫了一辆摩托车，谈好价钱，就朝老家回去。比起镇中心，自己的老家方田村就更加落后，村子坐落在一条峡谷里面，通往村子的道路还是一条黄泥路。 “哟！小林回来了。” “咱大学生回来了。” …… 刚进村子，就遇到村里的叔叔伯伯等，让费林更加尴尬，一个劲跟大家微笑点头打招呼。 这些村民就只知道，费林的工作是坐在办公室的，其余的知之不详。但在他们眼中，坐办公室的工作，不用日晒雨淋，应该挺好的吧？ 费林心想，假如这些村民知道，他的工作没有那么光鲜，一个月一两千的收入，恐怕就没有那么热情了吧？ “小林呀！一个月工资多少呀？” 终于，有人问到了最可怕的问题。 费林有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牵强道：“不多，勉强够吃、够用。” 大家一听这种话，就知道肯定是敷衍。也对，财不露白嘛！人之常情，大家也就没有深究下去，让费林松了口气。 回到家中，奶奶一阵嘘寒问暖，然后忙上忙下，给自己大孙子做一顿丰盛的。这个孙子，是她的骄傲。村民每次跟她提起阿林，都是各种羡慕的口吻，让老太太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咱们家有的是吃的，不用特地给奶奶买这些，花那些冤枉钱做什么？”奶奶故作责怪道。 听到这话，费林心里一阵深深地惭愧。 …… 消停之后，费林才将手机拿出来，准备开启手机直播。昨天没有开播，今天无论如何都得进去说几句话。 拿出从二手市场淘来的苹果5手机，打开繁星的直播软件。刚要进去，忽然手机一黑。 费林差点没有骂娘！二手货果然没有保证，才用不到一天，就要罢工吗？还没摆上用场呢？准备靠它撑撑场面的，不能这么坑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