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往事如彦（第三更！）
东方世家， 始祖东方景行短暂的交代之后，穿梭空间而去，东方世家一切紧张而又有条不紊的运行着。 雨竹居，始祖的离开并未牵动此间几人的心思，毕竟层次不同，任何情绪都是庸人自扰之，眼下的状况才是最牵动人心的。 眼看着就要半个时辰了，东方惊雷呆呆的站在那里，六神无主。背后的衣衫已经汗透了，紧紧地贴在后背之上。侧面观望，他的背呈现一道微小弧线，竟是这个虎背熊腰的汉子伛偻了腰杆。 东方惊玧在他身后焦急的踱步，看着大哥的身形无奈的闭上了眼睛，一步一叹气。 之前，东方惊雷已经做出了决定，必要时要必须保妻子无恙。时至此时，看来始终难逃命运的捉弄。 自古生育，一旦难产，时久无果，唯有‘剖腹取婴’，方可保其一，否则就是一尸两命。 而‘剖腹取婴’，又有两种结果。其一：武学医师执刀，则可保大人无恙。刀气入体，婴孩九死一生，百生九九残。换而言之，此等做法只有千分之一的概率留下一个根基完好的孩子。 凭借东方世家医师的水平，想来婴孩性命是无忧的，至于刀气的侵袭，损伤经脉，那是十有八九的事儿，这个概率已经降低很多了。 其二：俗医师执刀，可保婴孩万全。所谓“俗医师”，指天生无法修炼武学之人，或者有天赋却弃武学医之人。俗医师基本上都是前者，后者只存在于理论上。因这类医生不曾学武，便不着刀气，所以不会对婴孩有丝毫影响。 武学天赋不够，大多凡夫俗子，平凡之人生命不过百岁。而医学博大精深，在如此短时间之内，医学医理难以大成，不过是半吊子医师，治疗个伤寒、刀伤剑伤的小症状还是可以的。 俗医师做‘剖腹取婴’这等高难度手术，在确保婴孩的前提下，下刀过程中，其母亲的经脉、内脏基本都会面目全非，伤到丹田几乎是难以避免的结果。对于武者来说，丹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丹田一废，无法容纳灵气，没有几个时辰就会油尽枯灯般衰老而亡！ 其实还有一种两全其美的方法，这种方法是最简单同时也是最最困难的。就是前面提到的由武帝强者亲自‘剖腹取婴’。 说它简单，是因为武帝的可以施展“空间封锁”这一神通。空间封锁不禁可以将生灵禁锢在一定范围之内，更可以小范围的将刀气完美的控制在刀刃之上，一丝一毫都不外泄。其结果自然是两全其美，母亲无忧，婴孩安康。 而说它困难，那就更容易理解了，武帝是处于始源星巅峰的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基本上神龙见首不见尾。再说武帝闭关动辄成千上万年，又有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敢惊动武帝出手做这些小事呢？ 武帝不好找，更不好请。这条路，基本上是一条死胡同，你走不出去。 内室的产房中，白雨琪在挣扎了一晚上已经是憔神悴力。在一番无声的呜咽后，她涣散的眼神艰难的聚焦。竭尽全力颤抖着抬起手臂，指了指张医师，勉强张了张嘴。张医师会意，即刻弯腰，附耳倾听。 “孩子，要孩子……” 断断续学的虚弱哑声传来，张医师聚精会神，才勉强听清。一时间，神色很是复杂。 母亲，多么神圣的称呼，母爱，多么崇高的字眼。她们宁愿用自己的生命为孩子撑起一片蓝天。当上苍用生命考验人类的亲情，在死亡的交叉口。危险裹挟生命呼啸而来，母性的天平彻底倾向你，永远会心甘情愿的把生的道路留给你。 再高的山峦，也是有高度的，而母爱却是高耸入云，无法丈量；在深的海洋，也是有深度，而母爱却是深不见底，无从探测。 …… 咻！ 破风声响起，一道鬼魅般的身影闪现在了东方惊雷兄弟二人之间，身法之快可谓神出鬼没，以至于无人察觉。 东方惊玧闭着双目踱步，恰逢转身，眼看着就要一头撞上来人，却是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举了一下，弹了开来。这时候他猛地睁眼抬头，满脸错愕随即大喜过望。真是天不绝人，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当即对着救星屈身跪拜。 “见过老祖宗，老祖宗安康！” 东方惊雷听到身后的动静先是一愣，紧接着被惊喜所取代，抬头，迅猛转身。 却见到一书生打扮的中年人，他身材高挑，手拿折扇，一身白色锦衣，帽子上的发带随风飘舞在空中，看似柔柔弱弱却是英姿挺拔，怡然独立。那面似羊脂的脸庞总是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带给他人一种静心安祥之意。 当东方惊雷看到来人那张熟悉的脸时，大脑顿时一空，那颗撕裂的心顿时复苏了，眼眶噙着激动的辛酸泪，却是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大哥，老祖宗来了，这下有救了！” 东方惊玧见大哥呆愣在了那里，忙出生提醒道。 “啊？哦！老祖宗安康！”东方惊雷被一语惊醒，当下跪拜请安。抬头后又急迫的乞求道：“内子难产，求老祖宗出手相救！” “小家伙，起来吧！里面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书生打扮的中年人那如沐春风般的声音传来，随后露出一抹浅笑，感叹了一句：“一共就见你两次，竟是同一般情况，也不知哪里来的这等缘分？或许是上天注定的吧。” 原来这一中年人竟是东方世家的新晋武帝——东方彦一。早期和东方惊雷还有着一段曲折故事，留下了一段不完美的往事。 话说，当年东方惊雷的父亲病故，他母亲正在怀着第二个孩子，由于伤心过度，在生产前夕身子已经是油尽苦灯。这位平凡的母亲生无可恋，一心想要在孩子出生后就追随丈夫而去。遂决定让医师把孩子安然的取出来，了却这最后的心愿。 那时候，东方惊雷正直血气方刚的年纪，把心一横，誓要救母亲。恰逢东方彦一刚刚突破武帝，东方世家欢呼雀跃，大庆七天。 新晋武帝，这相当于东方世家有了接班人，不出意外的话，至少在未来接近十万年的时间里繁荣昌盛下去。“一门双帝”，这已经走在了很多世家的前面。 在最后的一天宴会夜里，东方惊雷摸清了这位老祖宗的住处，在幸运女神的眷顾之下，竟然稀里糊涂的就这么闯了进去。 而这位老祖宗也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念其一颗赤子之心，不但没有责怪反倒是大夸特夸，一连三个‘好’字。这相差一万多岁的祖孙俩反倒是成了忘年之交，当即承诺亲自出手。果然是——年龄不是差距，身份不是距离，一切皆有可能。 仿佛青天不老源于青天无情，它似见不得人世间的圆满。 在生产之日，东方彦一也如约而至。可惜终归是刚成武帝，空间封锁还没有完美掌握，出刀的过程中，外xiele一丝刀气。就是这丝刀气烙下了如今东方惊玧的病根，留下了一丝遗憾。 这也是东方彦一这一生中仅有的两次遗憾，除了当年那件痛彻心扉的凄惨往事，就数此事了。对于此事，这些年来，他也一直是耿耿于怀。 今日怪异的陨星事件，连东方始祖都惊动了，东方彦一自然也要出关了。稳妥起见，东方始祖让其坐镇家族，以策万全。 东方彦一在始祖离去之后，遂释放神识，笼罩着整个东方世家，雨竹居的情况自然也难逃其法眼。人的一生中遗憾之事总是免不了的，这些年他每想及此事，总是念念不忘，不知如何面对这哥俩，每每避而不见。 哪想得上天又给了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当年的境况今日又重现，为了弥补昔日的遗憾，他毫不犹豫的出现在了这雨竹居。 有些事情错过了注定一生都无法弥补，就像……而今，这第二件憾事怎么也要磨平吧。 “这就是当年的小婴儿吧，一眨眼，也快老喽，岁月不饶人啊！”东方彦一认真的审视了东方惊玧片刻，联想到了当年的种种，无不唏嘘感叹。“当年出了意外，这现年一直很自责，不知该如何面对你们哥俩，希望你不会怪我。” “老祖宗，您可别这样说，惊玧受不起！您是惊玧的救命恩人，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怪您？”东方惊玧显得有些措手不及，连忙说道。 东方彦一无奈的笑了笑，冲着东方惊雷点点头，道：“放心吧，今天一定还你个健健康康的孩子。”说道这里，东方彦一还是很有把握的，这五十年的闭关足够其稳固境界了。 东方惊雷终于露出了雨过天晴般的笑容，那张大嘴咧的跟犀牛似的。短时间内经历了大悲大喜，这历经风雨洗礼后的喜悦才更显得弥足珍贵。 在兄弟二人依旧沉浸在喜悦中的时候，东方彦一已然消失在了二人中间，去到了产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