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教育从娃娃抓起
在小昊辰耀武扬威了一会儿，或许是由于年龄太小了，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那抓着胡须的小手下意识的松弛了一些。 “好机会，”妄天机人老成精，捕捉到了这一细节，当即眼前一亮。接着便顺其自然的就把握住了这瞬间的时机。 咻！ 只见他迅猛抬头，眨眼间，那撮身在敌营的白须已经重获自由，在小昊辰头顶上迎风招展了，正可谓一朝翻身把舞跳。 “呼……总算摆脱这小祖宗了，”妄天机长呼一口气，放松下来的同时便眉开眼笑，“嘿嘿，小家伙还是太嫩了些。今天给你上一课：抓住的不一定就是你的！” 小昊辰愣愣的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小手，动了动手指，更是伸长了脖子探了过去。变故发生的太突然，以至于小小的心灵有些难以接受。 或许此时他脑海中有太多的为什么：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握在手心里的一下子就挣脱了呢？想不明白这老头在笑什么？说的是什么？又是什么意思？ 以上种种，对于现在的小昊辰来说，这些所谓的为什么显得并不那么重要。只因实际情况的局限性，他现在还太小，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 当然，不明白没关系，他只是凭借本能，也只能凭借本能来表达自己的意思：跑了，再抓回来就是了。 失去了，再努力争取。合乎情理的逻辑，简单纯粹的想法。这就是本能，天生的本能，化繁为简，大智若愚。 很多时候，事情本来很简单，只是因为思想太复杂，想到太多，反倒一时间被蒙蔽了双眼，被困其中，走不出来。 这时候，最简单的方法无外乎唤醒本能，沿着心灵深处的指引，一步步走下去，直至找到彼岸。 在本能的驱使之下，小昊辰兴冲冲的就又一次尝试着去抓那白花花的东西。累了，就躺下来歇会儿；精力充沛了，再站起来，又去抓。一次次，张牙舞爪，直至筋疲力尽。 没有气恼、没有哭泣。或许，他还不懂得放弃，或许在他心里，只是单纯的享受着这个过程。 妄天机将小昊辰视为后半生的心血，所以在含饴弄孙的同时也没闲着，他一直在尝试灌输一些东西。 现在小昊辰无疑是一块儿天然璞玉，而他扪心自问自己亦是优秀的雕刻大师。他要将小昊辰雕琢成一块儿美玉，一块儿绝世美玉，一块举世闻名的绝世美玉。 妄天机前前后后思索了大半年的时间，几番修订，他总算出炉了一份满意章程，在章程里他将雕琢计划细化到了每一个阶段，甚至是每一天。 而在整个雕琢过程中，尤其是雕琢伊始，更加马虎不得，每一刀每一划都不允许出差错。因为这第一刀将决定大方向，方向对了，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半。 妄天机必须把握刀锋，引向大道。眼下小昊辰还处在本能时期，世间万物的本能大多是与生俱来的，还有一小部分是在学习语言之前形成的。而本能是深入骨髓的，将伴随生灵的一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妄天机学究天人，他就是要充分运用这一段时间，将一些东西融入到小昊辰的本能里，为他未来的武道之路奠定坚实的基础。 正如盖楼一般，只有根基打得稳、夯得实，这楼才盖得高，才经得起大风大雨的考验，耗得起时间的侵蚀。 就在今天，妄天机深思熟虑之后，烙下了第一刀，至于结果如何，拭目以待。 小昊辰已经无力再战，横七竖八的倒在躺椅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而身上那浅蓝色的毯子也不知在何时掉落在了地上。 妄天机弯腰捡起毯子，轻拍了拍，拂去尘土，然后盖在了那小小的身子上，随后将毯子往上拉了些许，刚好盖到脖颈处。 由于小昊辰舒展着胳膊，以至于一只小手流落在了毯子外面，成自然握拳的姿势耷拉在躺椅边缘。 这时，妄天机随意的坐在了小昊辰的身畔，露出神秘的笑容。只见他拿起小昊辰的手，将rou嘟嘟的小手指轻轻的掰开。 小昊辰只是歪了下脑袋，也没有过多理会，没办法，谁让他没了力气，只能任由施为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就是有力气也无可奈何，无他，力不及也！ 当妄天机将他手指摊开，小昊辰有气无力的歪着脑袋，嘟着小嘴干巴巴的看着。下一刻，只见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更甚放大几分，接着便神采奕奕起来。 不知哪来的力气，直接一个侧翻身，滚到了妄天机身上。就这样趴着身子，撑着脑袋，有些好奇的端详着自己的小手。 确切的说，是端详着自己小手指缝间缠绕着的一根白丝，一根长长的银白的胡须。须臾，他抽出压在身下的另一只小手，找到胡须的一端，用食指和拇指捏紧，慢慢的抽了出来。 “咯咯……”小昊辰侧着身子，半抬着手臂，眼睛直溜溜的盯着那一根下垂着的白须，然后仰起头看看妄天机，欢快的笑着。 “看吧，还是有收获的吧，小昊辰最厉害了。”妄天机摊手做投降状，示意你赢了。之后，他将那双小手合拢，将那战利品深藏掌心。悠悠的说道：“好好攥紧喽，只有攥在手心的才是自己的。” 或许是这个姿势太累了，也可能是他明悟了妄天机的意思，小昊辰直接在躺椅上翻滚起来。同时，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充斥着整座庭院。 妄天机嘴角噙着一抹微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着小昊辰的目光中多了一份自信，从未有过的空前自信，他坚信眼前这个婴儿必将在日后流光溢彩，甚至震古烁今，成就亘古第一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欢声笑语在阳光的无限放大之下，祛除了冬日里的严寒，妄天机美好的憧憬更是化身为冬日里的一簇火焰，一簇在未来呈燎原之势的星星火焰。 …… 在接下来到几天里，一直延续着天朗气清、碧空万里的好天气。妄天机一如既往的安排小昊辰在正午时分享受暖阳的滋润，然后在固定的时辰唤醒小家伙。 小昊辰在一觉过后，正是精力旺盛时，总是要缠着妄天机较量一番的。每次都很努力的想要将那白须一把成擒，可当力竭倒下的时候他再也不曾抓住过二次。虽如此，却屡有斩获，之后将自己的战利品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在妄天机的刻意控制之下，由第一天的一根，到第二天的两根，再到第三天的三根……一直到第七天。 一连七天，小昊辰已经站立自如了，无论是手脚的协调，亦或是身体的灵活性都有不同程度的增长。当小昊辰开心炫耀自己手中的七根长短不一的白须的时候，妄天机撇嘴抱怨了： “小家伙，你看看，好好看看你的杰作，”妄天机昂这头，拉着小昊辰的小手指着自己的下巴处，那里本就有些稀疏的白须更显势薄，而且看上去有些杂乱，“看到没？爷爷这簇胡子，蓄了好些年了，如今都快被你这小淘气鬼揪没了。” “咯咯咯……”小昊辰一边欣赏着自己的大作，一边在躺椅上没心没肺的大笑个不停，还不忘时不时地炫耀手中的战利品。 “呦呵，这还越笑越来劲了，”妄天机一张脸黑了下来，拿出了杀手锏，做了个鬼脸想要吓唬吓唬小昊辰。 之前两次倒是把小昊辰吓得一愣一愣的，可惜，有些事情可一可二不可三啊，到了第三次可就不好使了。 只见小昊辰不但没有被吓住，反倒笑的更加肆无忌惮了。狼来了，狼来了，古人诚不欺吾。这不，连小婴儿都明白了。 “这，这……”妄天机眼见杀手锏失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半晌，捋了捋七零八落的白须，暗赞道：“噗噗，这小家伙，如此聪慧，果然有本帝当年的风范。想当年……” 妄天机正要打算随口自夸昔日两三事，却发现自己脑海中根本记不起三岁之前的事情。想当年了半响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呃，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俱在，”妄天机在一番纠结之后，还是正视了这个情况，“貌似应该称之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长。” 很快，妄天机就从苦恼中挣脱出来，一张老脸上堆满了笑容。损失了一些胡须，意外探得了小昊辰的潜力，这笔买卖赚大发了。况且，这些胡须可是还有着大用处呢，哼哼！ “哈哈……”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这一老一少皆是得意的笑着。小家伙是出于本能，发出天然纯真的的笑声；而老家伙是目光如炬，发出志得意满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