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天机受挫辟蹊径
“喏，站好！”妄天机将全副武装的小昊辰放在地上，然后放开怀抱，示意他独自站好。 小昊辰还是很乖巧的，虽然不舍温暖的怀抱，却还是很听话的怡怡然立在原地，这对于已经熟练了站姿的小昊辰来说并无丝毫的难度。 “武道一途，天赋往往能决定一个武者的武道高度。然而，还有着一样东西，它能够决定一个人一生能走多远。”妄天机一丝不苟的说教道， 小昊辰泛着好奇的目光静静地听着，虽然妄天机的一番叽里咕噜，叽里咕噜……可他什么也听不懂，但还是相当配合的，听后还煞有介事的点了下头。 “呵呵……”如此配合，不免使得妄天机又是一阵心情大悦。不过，他很快就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的继续说道：“当然，我知道你肯定没听懂。不过，没关系，正所谓言传身教，既然现在言传不行，我当以身为教，一定让你将这样东西紧紧的握在手心里，直至融入本能。” 妄天机站到小昊辰身侧，一老一少并肩而立，二人身后不远处，轩锦儿低眉顺目，恭敬的候着。安谧的庭院处处洋溢着和谐，无形中渲染了生灵的和气。 小昊辰歪着脑袋，昂起头，用好奇的目光看向妄天机。 妄天机面露一丝和煦笑容，不过，很快就收敛了，他朝着小昊辰自信而坚定的点头示意，仿佛再说：准备好了么，要开始授课了！ 小昊辰似乎心领神会，模仿着妄天机的神态上下动了两下rou嘟嘟的小下巴，好似在回应：准备好了！ “嗯，很好！接下来，不要眨眼，看好喽。”妄天机说罢，只见他右腿稳如磐石，一动不动，左腿轻轻抬起，在空中向正前方划过一个弧度，再慢慢落下。整个过程其实就是向前迈出一步，只不过步骤被分解了，并且是慢动作。 妄天机侧着身子，低头看向小昊辰，似是在询问：怎么样，看清楚了吧？ 小昊辰直愣愣的看着，不为所动，似乎并没有完全领会。不过，他也不哭不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迎着妄天机的目光，似乎在说：再演示一遍！ 妄天机是极具耐心的，尤其是身边多了小昊辰之后，从他的身上，很好的体现出了什么叫不厌其烦，什么叫诲人不倦！ 这时，他果断的收回了迈出的左腿，又回到了原地，然后又演示了一遍，动作比起先前更慢半拍。他笑着扭头打量着小昊辰，自信满满的说道：“怎么样，这下，总该看清楚了吧！” 就在妄天机满怀期待的目光下，小昊辰低下头，将目光移向自己的小脚丫，思量了一会，接着试探性的踮起脚尖，就欲抬腿迈出人生的第一步。 然而，就在小昊辰脚尖刚刚离地，悬在半空中的时候，那小小的身子便开始左右打晃。很明显，单单是一只右脚作为支点，对于现在的小昊辰来说，有些艰难。 “迈！迈！往前迈！”妄天机情不自禁的提高了声音，冲着小昊辰焦急的呐喊着。他没有选择前去搀扶，甚至从来没有生出过此类的念头，因为他深知：强者之路是拒绝让依赖成为习惯的。他迫切的希望小昊辰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迈出人生的第一步，这一步很关键。 可惜，小昊辰无法听懂妄天机的呐喊，更无法领会他的深意。他只是在本能的驱使之下，迅速的收回了刚刚抬起的左脚，返回了原点。 身体多了一个支点，小昊辰就像个不倒翁般左右摇摆了两下，便稳住了身形。此时，他那张小脸上精彩万分，有些急促的喘息平复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撅起的嘴巴有着几分不满，有着几分倔强，一双眸子中闪烁着惊疑与踟蹰的交辉。 妄天机沉默了，说心里话，他情绪有些低落，就在方才的一瞬间，他多么希望小昊辰能够朝着前方迈进，哪怕只是一小步。可惜，现实…… 虽如此，妄天机却神色依旧，他很快就驱散了心底的负面情绪，重新整装待发，毕竟，小孩子的教育向来是一大难题，更何况，小昊辰还是不足一周岁的婴儿，你又能苛责他什么呢？ “没关系，从头再来！”妄天机也随之回到了原点，亲昵的揉了揉小昊辰的额头，随后扮了个鬼脸，缓和了气氛，试图将方才的一页彻底掀过去。 一刻钟后，妄天机又重启教育大业，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一次次的示范，以此来激发小昊辰的模仿欲。然而，当小昊辰对于妄天机一连三次的示范无动于衷的时候，情况再次陷入了僵局。 先是功亏一篑；接着二次挑战，更是无疾而终。比起先前心底的失落，妄天机此时更多的是郁闷和疑惑，因为自此之后，小昊辰就只是一双大眼睛茫然的看着自己，对于自己的举动竟然无动于衷。 或许是站的久了，有些累了，只见小昊辰大有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趋势。妄天机见状，眼疾手快，直接一把将其抄在了怀里。 “算了，看来今天时机不对，来日方长，有些东西只能改天再教你了。”妄天机将小昊辰抱在怀里，冲他露出无奈的笑容。 妄天机回头，将轩锦儿唤到身边，吩咐道：“锦儿，天有些寒了，小家伙既然累了，就抱他回屋吧。” 当轩锦儿抱着兴致缺缺的小昊辰回了屋，妄天机依旧站在原地，仿佛入定般一动不动。而此时，他那张写满岁月的脸上流露出三分落寂，三分失望，四分疑惑。 “养儿易，育儿难，欲塑人中之龙，难上加难！唉，迈出这第一步，怎么就这么难呢？”妄天机抬头眺望远方，一时间有感而叹。 字天机，命不凡，学究天人，妄天机他自己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怅然而叹是什么时候了，他已经习惯了勘破天命，而今，在这么一件小事上，他竟然接二连三的遭遇挫折，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或许是性格使然，妄天机天生的倔强，促使他每每迎难而上。在他的认知里：没有攻克不了的难题，只有无法攻克难题的人。 而他总是习惯性的把自己摆在攻坚的位置上。他渴望挑战，渴望攻城拔寨的征服欲，正是这种深深的渴望促使他翻越了一座座天堑，才成就了今天学究天人的妄天机。 妄天机很快就回收了散漫的目光，只见他双眸微凝，眼底深处酝酿着一丝火焰，喃喃道：“这种感觉似乎很久很久都不曾有过了，小昊辰啊小昊辰，你今天可是先扰了本帝的机缘，后让本帝吃了瘪，天道轮回，将来可是要还的。” 咻！咻！ 正当妄天机沉思着下一步的计划的时候，两只麻雀从庭院中那颗最是粗壮的垂柳上先后飞落了下来，落在了距离妄天机身前约三丈的一处角落里，那里蜷缩着几株枯黄的谷莠子。 两只麻雀身法虽轻盈，可若是想要凭此瞒过妄天机的神识，无疑是不现实的。妄天机很轻易的就捕捉到了它们的行迹，他不自觉的抬了抬眼皮。 只见那两只麻雀快速的叼起其中的两株稍大些的，然后迅速腾空，返回了那颗垂柳上。 虽然有着妄天机的诸多庇护，可垂柳终究是难抵严寒，再加上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枝叶明显稀疏，即便那些依旧恋恋不舍的柳叶也已经有了日薄西山的征兆。 透过稀疏的枝叶，妄天机很轻易的就捕捉到了那两只麻雀的踪迹。它们落在了那颗垂柳腰杆处三根柳枝交汇的地方，将口中的谷莠子弯曲盘桓在那里。 然后又一次飞落到有谷莠子的地方，叼起一株，再飞回树梢，放在那处角落。两只麻雀此时像极了搬运工，它们不知疲倦的辛勤工作着，直到外界的一道人声乍起，引起了它们的警惕，才回到树梢暂时的停止了工作。 “天寒地冻，雀儿筑巢，唯谷莠子……呵呵呵……！”妄天机嘴角噙着笑容，发出爽朗了笑声。 原来是妄天机情不自禁的有感而发，惊扰了两只麻雀的心神，天生的警惕之心促使它们立刻停止了工作，来到了自以为的安全区域。 妄天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合时宜之举惊扰到了两只麻雀的心神，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雀儿筑巢，御寒也。择谷莠子，穗可食也。谷莠子筑巢，一举两得，妙哉妙哉！”说着，情不自禁的拍手叫好。 “因为严寒，雀儿筑巢；因为过冬，雀儿储食。所为种种，唯生存尔。”妄天机透过两只麻雀的行为，一语道破了本质。 渐渐的妄天机的眼底一片清明，这时，他想到了小昊辰，顿时展露自信般的笑容。喃喃道：“看来，有必要另辟蹊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