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面具

    一砖一瓦，一座城，不染尘嚣。轻风扬起裙角，长发飘飘，心事了！这句话说的就是襄城。襄城自古多美女，向前回顾百年，惊艳有名的奇女子多不胜数，而当下更胜之前，若要一一举出，手脚并用也是不够的。

    进入襄城内，青石铺就的长巷，飘散着古城淡淡烟火，偶有行人悠闲走过，把恍惚的记忆，遗落在时光里。这是一座闻着风，都可以做梦的城，我们时常会被一些细小的柔情与感动潜入心底，忘了自己其实也只是小城的过客。

    随便望去，貌美女子之多，双手难以数来。

    借着夜色，一道黑影踏进了襄城，这道人影给人一种极其陌生又很冷漠的感觉，距离两米，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出的寒意。倒是他肩上那只机灵的小猴子活泼可爱，讨人喜欢。

    “这就是襄城？”路冬阳刚进入襄城，打量着周围的夜景，不由的感叹道。襄城虽然距离烟云城并不远，但是，路冬阳从小到大也是第一次来。

    “襄城？到襄城了”霸天闻言道，话语中有一顿莫名的激动。

    路冬阳微微一怔，实在是想不通霸天突然这么激动是为了什么：“你以前来过？”

    霸天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一时说漏了嘴，默默扇了自己一巴掌，吞吞吐吐道：“没，没有！”

    路冬阳嘴角发出一声不屑，也没继续纠结这个问题：“没有，没有你兴奋个屁啊~”随后便不再理会霸天，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走，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吱吱~”小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人和物，兴奋无比，简直是看什么都稀奇。坐在路冬阳肩上，这指指，那看看，忙得不亦乐乎。

    路上行人的目光顿时被活跃的小金给吸引了过来，其中一个孩童，骑在一位中年男子的肩上，手中拿着一根糖葫芦，不时的天舔一口，发出铃铛般的笑声。当他看到小金之后，顿时将吃糖葫芦的事给忘了，伸出小手指着小金道：“爹爹~爹爹，你看那只小猴子好可爱啊，你给我也弄一只吧。”

    那中年男子闻言，随着孩童的指引，看到了坐在路冬阳肩膀上的小金，不禁夸赞道：“是啊~那只小猴子确实很可爱，爹爹回头也给你买一只。”正在哄孩童开心的中年男子将目光落在了路冬阳的身上，全身骤然一震，如遭电击，口中发出“呀~”的一声，双目爆瞪，呆傻当场。

    “爹爹~爹爹，你看那小猴子朝我笑呢。”孩童显然是没有发现中年男子的异常，口中发出童真的笑声，朝小金做着鬼脸，欢呼雀跃，恨不得将手中的糖葫芦送给小金吃。

    “不要看了，我们快走。”中年男子回过神来，一脸铁青，一把抱住孩童的小脑袋，硬生生的给瞥到别处，不让孩童在看小金，而后匆匆离开。

    中年男子的这一举动，孩童不乐意，在他头上一顿大哭大叫：“我要看，我要看~”话声越来越小，很快就被人潮压下。

    路冬阳扭过头去，朝那消失的背影深深的看了一眼，嘴角漏出了一丝微笑，却笑的很狰狞：“我真的有那么丑吗？”

    “当~当~当~”

    忽而一道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路冬阳的耳中，路冬阳透过人群，正好看到一名铁匠正在奋力敲打一块铁器，心中升起一股酸楚。稍稍怔了一下，眼中划过一道凄然，寻声走去。

    正在奋力打铁的铁匠，凭借直觉，感到身后站了个人，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的神色，身体未转，沉声的道：“对不起客官，今儿，天色已晚，小的做完这手头上的活就该休息了，您有什么需求，就请明日再来吧，或者去我这店中看看，若有称心的成品当即买下成。”

    路冬阳站在火炉旁，看着炉内熊熊燃烧的烈焰，妖娆妩媚，一时间竟然痴了。待他回过味来，朝那散乱的店铺中瞅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道“你这店中可有面具？”

    铁匠闻言明显顿了一下，显然是对路冬阳的需求有些诧异：“对不起客官，面具属于冷货，平时需求甚少，小店资金也不宽裕，除非有人定做，我们才会打出一两面，从来不存货的。”

    路冬阳像是早已猜到会是这个答案似的，手腕反转，摸出一块金锭扔到火炉旁，慢里斯条的道：“没有，那就给我打造一面，今晚我就要用，我在旁边等你。”

    铁匠看着那在桌上“提溜”乱转的金锭，本有些不耐烦的他，顿时双目放光。一把将金锭抓在手中，放到嘴边，狠狠的咬了一口，甄别真假，见是金锭无错，这才放下手中铁锤，转过身来朝路冬阳看去。“呀~”铁匠原本笑容满面的脸，骤然愣在当场，手中的金锭脱手，“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来回翻滚着。

    这一刻，周围一片寂静，除了那金锭翻滚的声音，和炉火中熊熊燃烧的声音，再无半点声响。

    片刻，路冬阳嘴角一咧，露出狰狞一笑：“我很恐怖吗？”

    铁匠心中一颤，浑身一阵哆嗦，自知失态，忙不迭的道歉：“没，没有，刚才是我的手不小心抖了一下，我没有看不起您更没有嘲笑您的意思。”铁匠慌忙道歉，吓得后心冷汗直流，一脸惨白。

    对于铁匠的举动，路冬阳倒也没放在心上，在旁边拉出一把凳子，坐了下来，将小金抱入怀中，抚摸着小金的脑袋道：“既然没事，就将金锭捡起来，开工吧，我还等着用呢。”

    铁匠见路冬阳没有怪罪，顿时松了一口气，哆哆嗦嗦的将金锭捡起来，放入怀中。而后，来到路冬阳跟前，硬压着心中的恐惧，伸出手在路冬阳的脸上比划一番，大致测出了路冬阳轮廓的尺寸，随后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去火路边忙活去了。

    路冬阳漫不经心抚摸着小金的脑袋，小金也很老实，趴在路冬阳的腿上，一副乐在其中的表情，任凭路冬阳摸来抚去。

    “当~当~”打铁声传入路冬阳耳中的那一刻，路冬阳原本温润的脸色骤然惨白如纸，血色全无，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杀戮**。或许是上次在铁匠铺的一战，对他的打击太大了，甚至是重创了他的心灵。他努力的压制着心中这股怒火，使自己尽量保持平常心，坐在那里，汗如雨下，痛苦异常。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再无打铁声传来，路冬阳这才出一口气，神色渐渐缓和下来。

    铁匠用火钳将那烧的通红的面具从火炉中给夹了出来，正要放到铁案上稍加修饰，却感到身后一道劲风袭来，心中大惊，以为路冬阳要暗算他。慌不迭中，手上一松，面具便从火钳上脱落，眼看就要掉在地上，铁匠一顿揪心，忙活了半天，白忙活了。

    忽而，一张大手将那烧的通红的面具接在手中，“滋~滋~”的声音从那手掌上传出，一股黑烟夹杂着刺鼻难闻的焦臭味传来，令人闻之作呕，一阵恐慌。

    “忙了这么长的时间才打造出来的面具，就这么毁了多可惜。”路冬阳在铁匠一脸惊惧的目光中，将面具缓缓托起，直到与下巴持平时，猛地一下贴在了脸上。“滋~滋~”

    “呀~”铁匠看着眼前这一幕，双腿一软，瞬间摊在了地上，屎尿齐流。这一幕对他来说，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任谁一时间也无法接受。身体猛颤，双目爆瞪，看着眼前这个人，越发的恐惧。这一刻，他的心中闪过了一个念头，这不是人，而是来自深渊地狱的恶魔。

    路冬阳缓缓将手从面具上拿开，已是满手血泡，多出流脓，渗出死死血迹。整个过程下来，路冬阳除了嘴角在微微颤抖着，他没有一丝异常。而他更像是置身事外的一名旁观者，被烧的通红的面具像是贴在了别人脸上一般，与他毫无关系。

    “你这是何苦呢？”霸天在路冬阳体内，叹息一声道。

    路冬阳嘴角发出一声冷笑道：“对于我而言，毁了半张脸，跟毁了整张脸有什么区别？”

    “哎~”霸天闻言，不再言语，心道：“看来他还是放不下啊！”

    “你这面具做得不错，很合适，赏你的。”路冬阳再次扔出一块金锭，不等铁匠从惊惧中恢复过来，人已经消失不见。

    襄城的夜，繁花似锦，又有谁会注意到，那一少年，戴着冰冷的面具，穿梭在人群之中。

    “吱~吱~”小金坐在路冬阳的肩膀上，时而揪住路冬阳的耳朵，朝路店小摊指指，时而，白白肚皮，显然是在告诉路东阳它饿了。小金这绘声绘色的模仿让路冬阳很惊讶，知道小金聪明，非一般的猴子可比，但是不知道它竟然这般聪明。

    路冬阳在小金的脑袋上轻弹一下，笑道：“饿了？带你去吃好吃的。”见附近正好有个酒楼，还没打烊，一人一猴走了进去。

    酒楼内一片灯火辉煌，偌大个饭厅，几乎坐满了人，互相讨论着各自的话题，热闹非凡。路冬阳在酒楼内扫了一眼，见有个稍微僻静的位置正好没人，径直走了过去。

    “对不起客官，这里有人预订了，还请您换个位置。”路冬阳的屁股还没坐热，店小二便朝这边走了过来，客气道。

    路冬阳虽然带着面具，店小二却没有一丝异样的表情，显然是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对那些怪异打扮的人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那算了~”这类事情见多了，路冬阳也不愿与店小二多费口舌，主动腾出了位置，朝另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去。“好酒好菜上一份。”一道银光朝店小二飞掠过去。

    “多谢客观谅解，”店小二乐呵呵的接过银锭，心中暗道：“原本还以为是不好伺候的主呢，没想到竟然这么好说话。”

    没过多久，饭菜便被端了上来，小金看着那一桌丰盛的食物，兴奋异常，“嗖”的一声从路冬阳的肩膀上窜到桌面上，东抓一个笋片，西拿一个水果，可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忙得不亦乐乎。

    路冬阳的脸，虽然便面具遮挡严实，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是从眼角的流露出神色和嘴型便能看出，此时的他在笑，而且还是发自肺腑的笑。显然他太过喜爱小金了，自从小金随他下山的那一刻，便将小金当作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用他的话说便是：孤寂如此，唯独小金不离不弃，形影相随。此情，此意，比天高，比海深。

    正在这时，门外近来一群人，男女混搭，共有五六人，个个身着白衣，女的貌美，男的俊朗。英气勃勃，换句话说是趾高气扬也无不可。不过当先两人却是气度不凡，尤其是最前一人，白衣如雪，俊逸潇洒，一看便是富家公子。

    “咦？这小猴子竟然这么可爱！”这一群人正要从路冬阳身边走过，其中一貌美女子忽然止住了脚步，看向小金，惊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