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六回 该为与不该为
静谧之夜，只有燃烧的火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一人盘坐在火堆边，身边插着剑鞘，望着火光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再次见面，想不到张兄进境如此之快，真是让人自愧不如啊。”温和的声音传来，来人也坐下来，正是还没有休息的慕容长天。 “曾经的那个人早就死在五年前了。”张凯枫看着火光，没有转移目光。 “那么重生的人，是否对武林怀有敌意呢？”对面的慕容长天双眼紧紧盯着这个白发男子。 张凯枫嘴角扯出一抹弧度，似不屑，冷冷笑道，：“武林对我何曾怀过好意。” “张兄是执意复仇了吗？”慕容长天语气有些冷下来。 火焰在一瞬间摇曳，似乎要熄灭，但也很快恢复过来，张凯枫眸子的紫芒一闪而逝，道：“复仇？慕容兄也认为在下此番归来是复仇吗？” 慕容长天双眉一展：“难道还有其他目的？” “与其说是复仇，倒不如说是整个武林，甚至整个大燕都欠我魔剑道一句话。”张凯枫不避不退说道。 那句话慕容长天当然知道，但依旧坚持说道：“张兄可知一旦整件事扯出来，武林动乱甚至可威胁到大燕的安定，你难道要至大燕于万劫不复之地不成，至百姓于水深火热吗。” “换做是慕容兄身处我的位置，你当如何？”张凯枫看着眼前的人问出这句话，良久自嘲一笑，道：“在下是个俗人，没有慕容兄那般高尚情cao，放不下那段往事，做不到有仇不报的心境。” “张兄真的心意已决。”慕容长天再问：“难道真的要把自己推向万劫不复之境地。” “此生托付魔剑一族，何来万劫不复，只有该为与不该为。”张凯枫回应，道：“希望最后我们不是对手。” “那阿雪怎么办！这就是你的改为与不为。”慕容长天似乎对这个答案很不满，眸子精光一闪，庞大气压席卷而来，火焰跳动更剧。 “她已经托付你们慕容世家。”张凯枫对袭来的气压视若不见仍是冷静说道。 “好一个托付，难道你就想一撇干净吗？”慕容长天不怒极。 “此生我与她缘尽，是张某没有福分，希望慕容兄好好待她。”说完这句话后张凯枫便闭目不再出声。 眼见这个男子的冷酷一面，慕容长天不知道是否该怒还是悲，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如今为了复仇居然可以舍弃挚爱之人。但说到底是武林的残酷才逼得这个男人的转变，转变得如此的陌生，甚至他可以想象得到风雨将至的感觉。只能无奈的离开，回去休息。盘膝修理，张凯枫便闭目起来。 夜色沉沉，不久之后金牛就前来换班，之后是慕容长天。三人轮流换班，直到清晨。 炊烟袅袅，营地很早就做好了早饭，由张凯枫亲自下厨做好，每人一碗米粥加上一些碎rou。而在远处已经有两个小小家伙早早的起来吞吐朝阳紫气，淬炼自己了。 很快的，早饭做好，正在晨练的几人纷纷过来，将美味吃掉。吃完早饭之后，雾色已经散去，露出宽大的道路与郁郁葱葱的山林。营地已经被扈从收拾好，再将火星等掩埋之后便装车准备离开。 张凯枫带着两个小徒弟先行离开，金牛则是留在后头，道：“慕容兄，我们就先行告辞了，他日慕容兄若是有空，随时欢迎来南山镇游玩，到时好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当然，有空自然去，金兄多保重。”慕容长天说道。 “慕容姑娘，我们走了妳自己保重。”红缨握着她的手说道。 慕容倾雪点头，有些心不在焉，眸子不时张望着，只是那道身影却早已不见踪影，徒留一地的抑郁。但很快的露出微笑，道：“金牛有空带红樱jiejie一起去我们慕容世家的地方玩玩，竹海听涛很漂亮的。” “晓得了，阿雪妳自己多多保重。”说罢，金牛等人便离开营地，骑上马离开这里。 遥望目送几人离去，慕容长天等人也不再久留收拾好东西便离开这里。朝着慕容世家的方向离去，就此分道扬镳。 马上的张凯枫神色平静，目光始终望着前面，没有丝毫回头的意思。两个小徒弟不懂发生了什么，依旧认真的背着大剑，不断的尝试运用内息运转周身。金牛面色有些复杂，却也没用点破好友的心思。 就这样，平静的赶路，期间走走停停的，两个小徒弟都跟着他修炼。如今的张凯枫不再注重内力的修炼，他已经达到化神巅峰，已经有半步迈出去了，想要突破必须要有外力或是心境的升华才行。但是心境的升华可遇不可求，外力就算经历生死的激战也不一定成功。在京城的那场激斗已经证明，现在的他只需不断的完善两套剑法即可。但也需要经历实战完善才好，不过他也不怎么着急。 断断续续的几天赶路之后，终于，在高山之上遥望到南山镇。寂静的小村，炊烟袅袅，金鸡鸣叫，陆陆续续的，镇子上人也出来一天的劳作。五年了，久违的味道，久违的气息，一回到这里总会让他身心全部放松下来。 哒哒马蹄声，引来很多人的注目，白发青年已经下马牵着马匹走来。众人先是愕然，然后欣喜大叫，张凯枫回来了，他没有死。毕竟这个孩子可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虽然出去闯荡了，但村子里的老人们还是很记挂他，当初的噩耗传来，他们都不敢怎么相信。但是整整三年都没有了他的消息之后，村子里的人们似乎接受了这个现实，村口的老人们下棋时总会莫名的失神。 下棋下到一半，眼看就要输了，总会莫名的喊着那个年轻人的名字，叫他来解围，破开死局。死局解开之后，老人开怀大笑，让对面的老人郁闷不已。 回来了，再度回来了，村子的人都上前来，看到他无恙，心头稍安，倒是那头如白雪的长发让他们莫名心疼。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声叹息，不断的重复着那句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