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文斗武斗
吴铮摇头道：“我和你没有深仇大恨，干嘛要决生死？再怎么说大家都是炎黄子孙，四海堂不是也宣称华人应该抱团互助，一致对外的吗？只不过照这样打下去，你的攻势太凌厉，我又不是什么武学宗师，可以把分寸拿捏的丝毫不差，不知不觉就会伤到你……” “哈哈……”程耀东再次大笑起来，连连摇头：“吴铮，我当你是一号人物，才有心来会会你；想不到你这个油嘴滑舌、兔头麞脑的无耻之徒满嘴胡吹，根本就脱不了市井无赖的痞气……你去打听打听，便算有人肯主动递上脑门找揍，也未必能换来我随随便便的出手！和你打这一场，我真有点后悔了。” “行了，这句话不就说到点子上了吗？”吴铮两手一摊：“我可不是递上脑门主动来找揍的，我只不过想见一见许劭廷，是你死乞白赖的横档竖拦，不打一场不罢休，就算这不是什么市井无赖的作风，你我之间也是因为目的不同才起了矛盾……既然这样，也有公平的解决办法，咱们把武斗改为文斗吧！” 程耀东一怔：“你又出什么馊主意？武斗改文斗？老子才没兴趣陪着你吟词赋诗、写字作画！” “谁要跟你斗那些穷酸的把式。”吴铮眼里闪过一抹狡狯：“文斗武斗都是搏击的一种，只不过方式方法不一样而已。你不由分说上来就是拳脚相加，根本不管人家死活，这就是野蛮的武斗；我要是奉陪到底难免又把话说回到刚才……会不小心伤到你，所以我们不如改成文斗好一些！” 程耀东眼底闪过一丝怒意，极力压制住火气。对方一个初出茅庐的楞头青年，实力不济也就罢了，居然恬不知耻的在“华人第一高手”面前班门弄斧、大言炎炎，讲解“文斗武斗”，简直荒谬无稽到极点，令人忍无可忍，沉声道：“那你划划道吧……”跟着目光一凛：“只不过我要提醒你，无论怎么斗，今天你都要挨一顿饱揍！” “好啊！”吴铮一瞪眼：“那我就说说怎么文斗。你刚才这一拳一脚都是主动发起的吧，我可是照单全收，都接下了，有没有还手过一招半式？” 程耀东一声冷笑：“你倒是想还手，不过光是接招就屁滚尿流了……” “但是文斗不能这样！”吴铮不理他的讥讽：“两次攻击都是你发起的，不管怎么说，我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可没趴下；那公平起见，现在是不是该我也主动攻击你两次，看看结果如何呢？” “臭小子！”程耀东面色阴沉：“废话说了一箩筐，原来你就是想抢个先手罢了，狗屁的文斗！别忘了，第一招我已经给了机会，是你抢先发起攻击的……” “那不作数！”吴铮摇头道：“你打了这么久的架，看过哪个敌人是靠胸脯制敌的吗？当然了，出招的人要是个大美女就另当别论了，那也不叫什么武斗文斗了，应该**斗……” “吴铮！”程耀东怒气勃发：“闭上你的鸟嘴！越说越不像话……来吧，随你怎么使jian耍诈，我就破例一次，让你主动出两招，输得心服口服！”横刀立马的一挺身，怒目而视。 “好！”吴铮摩拳擦掌：“这样才公平嘛！两招以后不管你是安然无恙还是受伤落败，传扬出去都不至于辱没了‘华人第一高手’的名号！”大踏步上前。 程耀东冷笑道：“两招以后，这里发生的任何事也不会传扬到外面，你以为还出得去吗？” 吴铮突然收起戏谑之色，阴森森道：“现在谁知道结果？总得等这两招过后吧？” 程耀东见他煞有介事，心底稍觉不妥，说道：“我有言在先，让你出招是一码事，我不还手也可以，但总得接招吧？站在这里像木桩子一样挨打，那算哪门子文斗？” 在实力对比上，他明显要高于吴铮，这一点已经得到证实；但若因此就轻视于他，以为可以像老鼠捉猫那样戏耍玩弄，程耀东还不至于这样托大。根据已经掌握的信息，吴铮身具某种“超能”无疑，短短几天来的经历更充分证明此人是个极度难缠的角色，和一个诡异莫测的“超人”同场对战，程耀东还是生平首次。 当然以他雄浑无匹的实力，单单是武力决胜，采取的态度是“战术上重视、战略上藐视”，虚实兼顾、外松内紧，不会留给对方一丝一毫的机会。直到双方先后交手了两招，程耀东的心态又有变化。 吴铮没有估计错，他上来的一拳一脚，已经大大超出以往公开场合的“正常”力道，为的就是探试出对手的实力到底有多强，而结果也没让他失望，吴铮受不住这样排山倒海的强大攻击，被打的屁滚尿流、狼狈不堪。 但程耀东并未因此放下了心，反而愈发谨慎。原因很简单，这小子古怪的紧，硬接他两记接近八成力的攻击，倒则倒尔，摔则摔尔，但很快就能神完气足的爬起来……全似没事人一样，给程耀东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震撼。 换做其他对手，能抗住这两记重击的人即便有，那也是凤毛麟角；而绝大多数恐怕都会就此一蹶不振，甚至干脆丧失战斗力……由此可见，吴铮的表现不但透着“邪门”，可能离真正意义上的落败还差的老远。 在程耀东的角度而言，不“打探”出此人的全部底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然他也不会亲自出马了。但却有种非常敏感的直觉：这场较量持续下去，还会发生很多未知的变数，可能是动荡起伏，也可能是云波诡谲，总之不会轻而易举的收场就是。 因此他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全力面对吴铮。果不其然，这小子吃不消他的重手，似乎是“示弱”，也似乎是“黔驴技穷”，开始耍赖要玩什么“文斗武斗”，程耀东清楚第一道分水岭要出现了，不得不把每一个环节和可能都考虑周全，即便靠着艺高人胆大，答允了吴铮的“公平文斗”，还是要提一句附加条件，以免上当。 只要允许他做出应变、接招，凭吴铮的攻击力别说两招，就是两百招也难有作为。 如果说程耀东出道不久已经是格斗搏击的大行家了，那现在无疑晋升至了宗师级的人物，不但临场较量之下的方方面面滴水不漏，敌人想行险使诈、隐藏实力，更不可能逃过他的火眼金睛。 同样是步伐踉跄，同样是表情痛苦，甚至于是倒地不起，程耀东都能准确无误的判断出真假，对手是不是在演戏……这是他在长期格斗搏击中练就的本能和第七感，也可以称之为附体的“被动技能”。 所以他深有感触，也绝对自信，吴铮的狼狈状不是装出来的，仅仅局限于武力对决不考虑其他因素，程耀东是处于绝对优势的一面，无论怎么打，立于不败这个先决条件都不会改变！ 吴铮这一刻脸上同样充满自信，缓步近前，食指顺了下鼻子孔：“你以为就你的力气大是不是？现在我主动攻击，不妨也领教一下我的，要当心啊！”说着摆开马步，双臂回缩，拳头紧紧握起。 程耀东脸色凝重：“我只给你两招的机会！”双臂自然下垂矗立不动，宛若苍松磐石，浑身再无一丝破绽可寻。即便是吴铮这个外行看来，也有了一种“老虎吃天”的感觉，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他又紧了紧裤带，突然侧头向大厅暗处高喊：“许劭廷老杂毛，看好了！我怎么把你请来的第一高手打败……你做缩头乌龟的时间没多久了，要是不想出丑，现在先逃之夭夭还来得及。” 程耀东扫了一眼远处，不耐烦的回看吴铮，皱眉喝道：“你要打快打，啰嗦个……”一语未毕，吴铮突然疾冲而至，重重一记直拳袭来，显然倾尽了全力！ 程耀东眯起双眼，稳稳竖起单臂相迎，动作不快不慢。这招应对看似简单，实则集聚了他精修已久的大成。吴铮是单拳进犯，他便也以单臂回挡，场面和气势不落下风，也兼顾了身份和“武德”，同时膀、背、腰、胸暗蕴强大的后劲蓄势待发，进可攻退可守，准备随时应对突变……一招守势之下固若金汤、牢不可破！ 吴铮似乎也没什么“突变”的打算，拳风开路，勇猛精进，脸上写满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的决绝！说时迟那时快，双方的拳臂甫一交接，竟然生出奇诡的爆裂之声，仿似周围的气流被真空压缩，受力不住纷纷炸成颗粒！ 嘭！最大的响动随之传来，程耀东双眼眯的更紧，拳风带起的凌厉气流拂体而过，将他的头发、睫毛、衣衫微微带动到起伏微颤！紧跟着右脚后撤，啪的一声定住，鞋跟处竟已陷入地面寸许！ 吴铮的全力一击果然也非同小可，逼的他不得不小退一步卸力，以免硬抗受伤。不过相比之下，这小小的一步并不算丢人；反观吴铮，依然无法改写劣势，被巨大的反馈力再次震退，只不过这回有了准备，蹬蹬蹬一路后退之际双手乱摆，身体一晃再晃，总算保持住了平衡，待到站定在几米外，脸色倏忽间潮红一片，便似酒醉一般。 应该说，他已经在这一击中尽了全力！尽管能量槽为之再猛下一截，燥热的感觉又如进了一次蒸拿房……可换来的结果依然是残酷的，程耀东抵挡住这一拳的代价，只是小小的后退了一步！ 任何人面对这种悬殊的实力对比，即使不绝望，也很难再有斗志继续下去了。 程耀东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战神”！吴铮有神秘能量提供的强大实力，不但非那些普通的拳师打手可比，也凌驾于很多超一流的选手之上，这样全力一击……能做到的也仅仅是撼动他而已，至于“击败”简直无从谈起。 吴铮很快调匀了气息，面色变得平静从容，缓步走了回来。 程耀东静静的看着他，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不简单！近十年来，没人可以一拳打到我撤步。” “少废话！”吴铮绷起了脸，一点不接受他的褒赞：“还有一招呢，你高兴的太早了！” 程耀东苦笑着摇头：“好好好，还有一招，你有本事尽管使……”想了想一抖手，又补充道：“对了，这次我不妨单方面加上点筹码，如果你能把我硬震退两步，就算赢了，随便去见谁我都不会拦着，怎么样？” 他以极其丰富的实战经验和敏锐的洞悉力，已经窥准了吴铮的最大实力莫过如此，因此出言相激。故意显露出一点点“狂傲”和“自大”，为的是打乱吴铮的部署和计划，心浮气躁之下露出更大的破绽。 说起临阵对敌，这小子无论从哪方面相比，都和程耀东差得太远。 果然，吴铮的眸子一番，精光闪动：“这可是你说的，别反悔？” 程耀东淡淡一笑：“用你的话讲，我们这样的习武之人不都注重身份修为么？放心，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哼！”吴铮的表情凶神恶煞：“你要不替许劭廷那老杂毛出头，也不出现在这个贼窝里，我或许还能信上几分，现在可不好说……不过随便了，与其相信别人，不如更相信自己！”说着愤愤举起了拳头。 程耀东笑道：“说的也是，你想相信别人，首先得有那个资格。若是我得到一个痞赖成性、偷鸡摸狗的黑线人信任，并不觉得那有多光彩！”这句讥讽，显然是想更触怒对方的情绪。 吴铮眼色冷如刀锋：“一个****的混混，即使号称全宇宙第一高手，无论谁信不信也就那么回事吧。” 程耀东收起微笑，沉声道：“多说无益，快点动手！”这次右脚微微探出，凝稳如山。 吴铮眼底涌起无边的炙热，甚至化为了一种倔强的死志：“我就不信打不动你这根高粱杆！狗屁的第一高手，去死吧！”咬牙切齿的欺身而上，再度一拳挥出！ 这一次，他的拳势甚至追及了刚才的程耀东，抛开威力不说，也已若隐若现的传出风雷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