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瞒天过海
“卢卡斯透露说黄金就是赌场大亨乔伊·拉蒂莫的！”弗兰克稍缓了下语气：“几个月前，他和州长、州务卿秘密接待了某位联邦机构的高官，被告知有一批黄金需要从旧金山转往圣地亚哥，途经洛杉矶，事关国家机密，需要本市在转运途中做好防卫保护工作。” “这件事需要州长召集本市警局和美联储安委会的驻地负责人敲定转运细节……”弗兰克顿了顿，听到吴铮粗重的呼吸和窗外的风噪声，便知道他可能不方便说话，径直续道：“我便糊里糊涂的被叫去开了会，唯一知情的就是这批黄金为美联储所属，是一次正常的转运，可实际上，卢卡斯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挂羊头卖狗rou！” “他通过极为隐秘的渠道打探出，”弗兰克道：“黄金是从旧金山发出，但和美联储鸟关系都没有，而是直接源自当地一家银行的金库。之所以有联邦机构的高官出面，给这批黄金冠以‘美联储’和‘国家机密’的光环，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参与了其中，和这批黄金有莫大关联；要么就是想纯粹的为乔伊·拉蒂莫帮忙！” 吴铮面色恢复了平静，淡淡道：“何以见得？” “卢卡斯的政治生涯崛起于旧金山，在那里有些势力。”弗兰克道：“他追查到那家银行隶属于当地一个叫‘黑石’集团的名下，而黑石集团刚好又是乔伊·拉蒂莫赌场帝国的一个子公司，很长时间以来，他在旧金山的几家大型赌场每天都会把盈利来的50%现金存入那家银行，然后在账面上做些手脚……” 吴铮皱眉道：“那不就是洗黑钱？” “不完全正确。”弗兰克道：“乔伊的赌场本来就是合法的，那他赚来的钱存入银行根本就不用洗。蹊跷在于，因为银行同时也是他的，缺乏监管和约束，账面上显示每天收入多少钱完全可以胡编乱造一个，这就为巨额现金的合法存在和流出创造了条件，而乔伊明显玩的更高端，他把钱变成了黄金转运出来，不知搞的什么鬼！” 吴铮冷笑道：“这样最好，我管他搞什么鬼！问题是你要确认这条消息的准确性有多大。” “百分之百。”弗兰克道：“卢卡斯强调他不想拿儿子的前程开玩笑，也表示既然乔伊·拉蒂莫是这批黄金的主人，还有联邦机构的高官保驾护航，某种程度上讲，那就比真正的美联储黄金更碰不得，还假惺惺的奉劝你放弃计划……在他看来，没人敢得罪这位赌场大亨，更别提想染指他的财富了。” 吴铮轻蔑的一笑，没有说话。 想不到事情出现了这样的戏剧性转折，“美联储黄金”背后的真相等同于把局面简化了！ 这就好比当年的佞臣蔡京为了给岳父大人祝寿，遣手下搜刮大量的民脂民膏，号称十万贯的金珠宝贝“生辰纲”运往京城，途经黄泥岗时遇见了以晁盖为首的八条梁山好汉……还能怎得？抢它丫的呗！ 对于吴铮来说，“美联储黄金”的主意他都敢打，遑论这些黄金的主子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乔伊·拉蒂莫？这恐怕就更没什么商量了，抢政府的东西有罪；要是换成这位爷的，不抢才有罪！ 弗兰克继续道：“我不知道这些这些细节对你来说构不构成麻烦，或者说是难度，但有件事真的很麻烦也很难……卢卡斯透露说，之前黄金的押运信息根本都是假的，官方公布无限期延迟为的也是迷惑外界，实际上他们暗度陈仓，已经在旧金山把黄金发出，目的地直达圣地亚哥，在洛杉矶都不作停留了！” 吴铮面色一凛，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弗兰克道：“而且运输方式出人意料……他们选择的居然是火车押运！仔细想想，这不失为一种更加稳妥低调的策略，只要随行押车的安保人员足够，被袭击的几率几乎没有，因为再牛叉的劫匪能拦住货车，却没法拦停一列独立性极高的火车，甚至把控得力，都没人能接近它！” “王八蛋！”吴铮低声咒骂，眼珠转了几转，又问：“掌握具体时间吗？” “今早八点三十五分，”弗兰克压低了声音：“列车在奥克兰始发，外表上看是隶属amtrak公司的普通货运专列，代号ze7779，我刚刚查了下，它到达洛杉矶大概需要9个小时，但不会停留……也就是说在今天下午五点半左右，这列火车就会在洛杉矶联合车站呼啸而过，再运行两个半小时后到达圣地亚哥。” 吴铮沉默不语，突然一把扯过许婥白皙的皓腕，吓了她一跳：“你干什么？”腕表上的时间清晰显示：上午10点11分！吴铮蹙起眉头，缓缓放手，目光中闪过一抹焦躁和亢奋。 弗兰克也听到了许婥的惊叫，但没多问，直接说道：“时间太紧迫了！这意味着你想在中途动手的话，还有不到8个小时……要是刨除圣地亚哥区段的里程，只剩不到6个小时了！在我看来……这点时间连做计划都来不及，而对方的防卫森严，又有特殊线路的保护，这个难度未免太大了！” 吴铮轻轻叹了口气，沉声道：“等我消息，再联络吧。”挂断了手机，直勾勾看向窗外。 许婥禁不住好奇，吴铮在整段通话中所说的几句不显山不露水，完全听不出细节，但看他的脸色却凝重深沉，明显是有大事发生，便凑过去问：“喂，你在和谁通话？鬼鬼祟祟的，是不是要做什么坏事？” 吴铮回过头来，端详她美艳绝伦的面庞，微微一笑：“有时候鬼鬼祟祟的人，也可能做好事的，譬如挽救了某位爱挖**新闻的女记者，险险被卖去非洲做酋长夫人的厄运……” 许婥的眼神便慢慢变冷，即将形成“大白眼”之际，吴铮及时加了一句：“这次别说‘要你管’啊，如果不要我管，你现在至少不会舒舒服服的坐在车上回家；而我唯一希望你力所能及的回报就是：闭上嘴，别多问。” 许婥被噎的哑口无言，但“大白眼”还是狠狠的剜出来了，辅以咬牙切齿的表情。 吴铮旧病复发，看她这个样子就没来由的“开心”，呵呵一笑，自顾自拿起手机。 因为许婥在旁，他有些电话还真不方便直接打，首先给弗兰克发了条短信：杰克·达勒在哪所医院？另外我需要一张洛杉矶铁路运输图，一张保险公司的业务代表工作证，一小时后医院汇合。 接着，他又发给索菲亚一条短信：有些临时情况，不能和你一起回城了，请护送凯瑟琳安全到家，明早联系。另外我需要汉斯的电话号码，尽快发到我手机上。 第三条短信，他发给了戴安娜：拾荒美女，不介意一起共进午餐吧？稍后等我电话。 这三条短信，已经清晰体现出了吴铮现在的思路，那就是“打劫黄金”的行动势在必行！管它是火车、飞机押运，管它时间所剩无几……既然是乔伊·拉蒂莫的不义之财，送到嘴边不吃，岂非抱憾终生？ 十几秒后，第一个回复的居然是戴安娜，内容简短：荣幸之至。 吴铮会意一笑。他知道戴安娜有三个“黑来”的f内部手机号轮流使用，但只记得其中一个，另外两个虽然被她存入过手机，可在应对俄罗斯安全局特工尤里等人时失落，便凭记忆力向“最熟”的一个号码发送了短信，碰运气的成分很大……真没想到居然碰对了。 另外戴安娜的身份很特殊，不但和外人联络向来警觉谨慎，手机接到陌生消息的时候也少之又少，之所以这么快做出了回复，当然还是源于吴铮那句“拾荒美女”的称谓。 戴安娜曾经在“回音餐厅”附近的胡同里假扮成一个拾荒老妪，对吴铮实施盯梢跟踪，结果骗过了所有人，还帮他摆脱了两名警员的纠缠，这个“典故”只有他们俩知道，因此吴铮的身份马上被她确认无疑。 紧跟着，弗兰克和索菲亚的回复接连发来，吴铮默默浏览完毕，把手机装回口袋，徐徐吐了口气。 许婥坐在一旁，突然幽幽说了一句：“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想奉劝你一句话。” 吴铮见她表情郑重，便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知道你不是个普通人……”许婥刚说完一句，偷眼瞥到他脸上浮起不悦，下面的话便咽了回去，想了想后紧咬嘴唇：“但我恳求你，千万别伤害到阿蓉！” 吴铮眉头轻皱，诧异道：“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去伤害阿蓉？” “你当我看不出来吗？”许婥幽幽道：“阿蓉就像一张无瑕的白纸，有什么喜怒哀乐、有什么心事都会清清楚楚的写在上面，她看你的眼神、和你说话的口吻……其实早就沉溺在一种深深的眷恋之中了，从小到大，我还没见过她在情感方面有这么明显的表露，一句话，阿蓉心里除了你，已经没有别人的位置了。” 吴铮脸上微微一红，侧过了头。这当然也涉及到他的感情**，因此多少有些尴尬，只不过一来许婥说的明确无误，二来从祝韵蓉的角度看，她们两人实际有姐妹之情，这件事瞒肯定瞒不住，略略思忖一下，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我知道，而且……我已经和阿蓉开始交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