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牛虻的怅然
“杀！” 蓦然间，两人同时发劲，催动自己的猛兽坐骑，向对方冲过去。 大砍刀被从地上拔起来，带起大量的沙土，向豪格拦腰砍了过去，势大力沉，势不可挡。 豪格的手中狼牙棒，瞬间从倒提变成当头砸下，直接刺向大砍刀的主人，举重若轻，捉摸不定。 “当！” 大砍刀和狼牙棒狠狠的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 两人的身体一震，双方的坐骑随即分开。 豪格感觉自己的手腕，有点发麻，急忙狠狠的抖了两下，然后恢复正常，卢象升同样抖了抖自己的手腕，同时调整自己的呼吸。 随后，两人又飞快的挥动着，继续向对方冲过去。 “当！” 大砍刀和狼牙棒，继续猛烈的撞击。 两人后退，调整，然后继续进攻，循环不断。 一番激烈的搏斗以后，两人重新进攻的速度，终于是渐渐的降低下来了。 足足半个时辰的搏斗以后，两人都已经是筋疲力尽，气喘吁吁，两人都下了坐骑的背上，两只猛兽也是大战在一起。 卢象升明显的喘着粗气，感觉提不起大砍刀了，豪格则是用狼牙棒支地，感觉自己的手腕，还处于发麻的状态。 “杀！”，随着多尔衮一声令下，鞑子的大军开始了冲锋。 不知道战斗了了多久，杀退了多少波敌军，卢象升身边的亲兵一个个倒下，自己身上不知道多出了多少道伤痕，他的家丁也已经全部战死。 这时候的他只感到双手一阵颤抖，连大刀也握不稳了，这时又有一批清军武者将领蜂拥着冲了过来，卢象升强忍着全身的酸痛迎了上去，嘴里大声喝道：“死则死矣！区区贱命，何足惜哉！” 不知道拼杀了多久，卢象升刚刚把豪格的狼牙棒荡开，突然，他只觉得胸口一凉，低头一看，一个枪头从他胸口露了出来！ 卢象升向后一看，原来是一名鞑子武者把长枪刺进了自己的后背，卢象升大喝一声，鼓起最后的余力用手中的大刀将这名鞑子武者将领砍死当场。 砍死这名鞑子武者之后，卢象升缓缓的坐在了地上，只觉得全身的力气慢慢的远离自己而去......... “皇上啊.......臣.......臣再也不能帮你荡平流寇、驱除鞑子了，您千万要保.....保.......” 卢象升最后一个字没吐出来，头颅往旁边一歪，就再也不动了，原本带在头上的头盔也掉在了地上，露出了他已经白了一多半的苍白色的头发....... “吼”…… 已经是血迹斑斑的金毛雄狮，见到卢象升已经惨死当场，仰头悲鸣了一声，见到对方已经围将上来，也知道抢回主人的尸首无望，奋起余力逼退对手，冲向了不远处的高定河，一个纵身跳入河中，转瞬随着奔腾的河水消失不见。 “哎！可惜了！”豪格惋惜的大叹了一句，吩咐手下不得破坏卢象升的尸体，开始了清剿残敌。 建奴在消灭了卢象升所部之后，立即便对高起潜所率的这几十万关宁军以及其他各路官军发动了猛攻。 高起潜畏惧建奴如同虎狼，卢象升之前派人找高起潜求援，高起潜拒不发援兵救援卢象升，最终眼睁睁的看着卢象升力战而死，壮烈殉国。 其所率兵将更是不堪，在建奴大军的追击之下，溃不成军，高起潜仅仅率领了少量将士护卫着他，逃离了战场，但是几十万大明北方的精锐，也在这一战之中彻底被高起潜所葬送。 崇祯并不知道这些发生在卢象升身上的事情，卢象升的好友杨廷麟多次上奏疏弹劾杨嗣昌和高起潜等人，但是皆被杨嗣昌等人截留。 高起潜甚至于听闻卢象升战死的消息之后，还不敢轻信，派人去查看战场，结果派去的人在战场上找到了身披白衣孝布，被洞穿身体、已经死亡的卢象升，回复杨嗣昌之后，杨嗣昌依旧是压着消息不告诉崇祯。 因为杨嗣昌最想要的消息，不是卢象升在沙场上和建奴大军力战身死，而是希望听到的是卢象升兵败逃走，这样一来，他便可以将高起潜兵败的罪责推到卢象升身上，另外也掩盖了他们这伙人畏战避战的表现。 以至于卢象升身死十几日，朝廷都没有派人为其收尸，倒是当地百姓闻到消息，赶去战场上找到了卢象升的遗体，有人捐了一口上好的棺材，暂时将卢象升的尸体收殓了起来。 这些消息皆被杨嗣昌等人隐瞒不发，崇祯皇帝这期间，都不知道卢象升在什么地方，开始命人追查。看到实在是掩盖不下去了，杨嗣昌才不得不把卢象升兵败身死的消息告知了崇祯皇帝。 崇祯皇帝派人去把卢象升的遗体收殓了回来，但是因为杨嗣昌等人的阻挠还有栽赃，卢象升身死之后，没有获得崇祯给予的任何嘉勉，也未给其家人任何抚恤。 而建奴大军此次入关，其实也确确实实没有想过，通过这次入关，来夺取天下。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依旧是入关大掠，裹挟人口财货出关，从根本上继续削弱大明在北方的统治能力，有朝一日待时机成熟之后，他们才会挥师再次入关，夺取大明天下。 所以在卢象升战死，他们又击溃了高起潜所统领的明军之后，便立即继续在北方大掠。奴酋皇太极，也是看透了明军的布置，从北直隶向西直入山西袭掠，斩获无数。 …… 远在青州城的牛虻，在卢象升刚刚去世的半个月之后，就得知了这一消息。 在无声无息的呆呆望着京城方向一刻钟，吩咐手下布置了一下，遥祭了卢象升这位大明帝国真正的忠臣英雄之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面一整天。 他需要好好地想一下，才能够把自己纷乱的头绪理清： 大明帝国的灭亡是必然的，满清的入主却是偶然的，以满清的那么点点人口，完全赶不上华夏的浑厚底蕴的一成，只要中间有一点点比较有力的变数，满清鞑子都不可能入主中原。 只要满清鞑子不入主中原，在牛虻前世的中华大地上面，就不用经历三百年的沉沦，华夏的命运，就会有极大的改变，牛虻因此陷入到深深地思考当中…… 在大家担心的目光之中，走出书房的牛虻，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也像是想通了一些困扰着他已久的问题，恢复了一副云淡风轻的神色，让一直守候在门外的众人长长的出了一口大气。 “书生，给李定国和钱猛他们飞鸽传书，在这个冬天，给我在辽东半岛我们占据的区域和鞑子之间，制造出一个千里之遥的无人区。” 牛虻轻轻地对肖布衣下令道，其平和的话音让包括肖布衣在内的众人，纷纷的打了一个冷战。 其实，牛虻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蕴意在其中，只是想给鞑子一个痛彻心扉的报复罢了，也顺便将辽东半岛和朝鲜半岛的防线彻底的稳固下来。 现在是牛家军大肆练兵和积蓄实力的时候，想要大举的反攻，牛家军还欠缺一点火候。 如今的牛家军，其实力最多是和大清帝国持平而已，所需要的就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