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从大槐树下走出来的人在线阅读 - 第五十四章一句话惹靳大爷生气决心娶第五妻

第五十四章一句话惹靳大爷生气决心娶第五妻

    马掌柜找赵掌柜,要赵掌柜给他外甥女说个主儿,找个婆家还要使两个钱儿,他还真找对了人。

    赵掌柜想起了他一个远房的大舅哥,这位大舅哥今年五十有六,娶过四房夫人,但至今无子。

    头一房原配夫人,娶得是二里地王姓人家的姑娘为妻,不知为何,婆媳不和,婆婆跟儿子说:“你是要你小妈,还是要你老妈?如果要你小妈,我一头撞在墙上了事,如果要你老妈,你把你的媳妇立刻给我‘休了’。”那赵掌柜大舅哥夫妻两个本来是恩恩爱爱,感情很好,迫于母亲压力,实在没辙,一纸休书,把媳妇休了,此时媳妇已有一子,刚过一周,已能叫‘爸’叫‘妈’,正是可爱的时候,母亲舍不得孩子,孩子离不开mama,可是母命难违没有办法,“生摘瓜儿”“硬扥枣”把母子两个活生生给拆散了,媳妇休了,孩子奶给了临村一个人家,奶孩子的人没有奶水,可是她为了挣一月二十几个“大子”的奶钱,没奶硬说有奶,非要奶这个孩子,结果是东一嘴糨糊西一嘴粥,把这个孩子将就了半年,孩子越来越瘦,她还不肯撒手,最后孩子在她手里瘦死了。

    过了有五六年,赵家大舅哥二十有九了,大舅哥心里着急,他妈也看出了苗儿头,她妈又四处托人给儿子找媳妇,媒人婆子从延庆南山“棒槌峪”给说了一个杨家的小姑娘,杨家小姑娘一十五岁,小姑娘的“娘”从南口下了火车骑着毛驴儿抱着小姑娘一岁多的弟弟来相亲,这位大舅哥人大心大,看见未来的丈母娘来了,从驴身上丈母娘怀里接过了一岁多未来的小舅子哄着出去玩了,他想,“孩子让我抱走了,你肯定得等孩子回来你才能走,你在我们家呆时间长了,在我们家吃了饭,跟我们家有了感情,同意你闺女给我们家的可能性就大了。”要说这么着还真有效果,小姑娘的娘在未上火车之前已经骑着毛驴走了一个钟头的山路,又坐了一个多钟头的火车,下了火车又搂着孩子骑了一个钟头的毛驴子,已经非常困乏,下毛驴时有人把孩子接过去,如遇到了救命恩人,家里人又沏茶,又倒水,又做饭,真如雪中送炭,一家人对她这么好,她心里热乎乎,如果姑爷不缺鼻子、不短眼,小姑娘的娘心里想着,“这事儿也就定了。”小姑娘的娘吃完了饭跟媒人说想看看姑爷,媒人跟她说:“姑爷你已经看过了。”小姑娘的娘说:“我没看过啊!”媒人婆子说:“跟你说看过了就是看过了!刚才接你孩子的那个就是你姑爷!”

    说着说着话,姑爷就回来了,把孩子交给了丈母娘,丈母娘问媒人,姑爷多大了?媒人说:“不是跟你说过吗?姑爷二十三。”媒人没敢说姑爷二十九而说二十三,而此时这个小姑娘的娘刚刚三十二,看到小她三岁的姑爷觉得不对味儿,但转念一想,“人长得有面老的,有面嫩的,这个小伙子长得可能面老了一点儿,虽然面老一点儿,但是人还是满机灵的。”

    媒人看出来了,来相亲的小姑娘的娘心里有疑惑,道:“给闺女找婆家关键是给闺女找个好心眼儿的男人,别的都是次要的。”

    媒人的一句话,使来相亲小姑娘的娘,举旗不定的心情定了下来,就决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赵掌柜的大舅哥了。

    然后就是定结婚的日子。

    结婚的日子是遇先择好的,可人什么时候死,没有事先择好日子的,多好的先生也择不了。

    一九0八年十月,光绪皇帝和慈禧太后仅隔一天先后去世,杨家姑娘定的结婚日子正赶上光绪皇帝和慈禧太后的国丧期,普天之下百日之内禁止一切娱乐活动,从而,婚丧嫁娶,不准有鼓乐之声,杨家姑娘因而也就坐了哑吧轿子。

    坐哑吧轿子的,一是寡妇,二是在这国丧期结婚的人,寡妇自然是命不好,而在这国丧期结婚的人呢,肯定是命也好不了,因为如果她要命好,为什么前赶后错要赶上国丧期呢?国丧期的丧气会伴随着在此期间结婚人的一生的。

    杨家姑娘,进了赵掌柜大舅哥家门,连续生了三个丫头都夭折了,赵掌柜大舅哥此时有四十岁了,孩子立不住,此时有人给他出主意:“抱养一个吧。”赵掌柜大舅哥由人劝,就抱养了一个五岁的丫头,抱养人家的给自己押子孙,抱养的这个孩子还真给赵掌柜大舅哥家押下了几个孩子,但这几个孩子有的活了四、五岁,有的活了七、八岁,有一个甚至活了十几岁还是死了,只有在一九二七年生的一个闺女活得欢蹦欢跳的。

    抱养了一个闺女,又生了一个闺女,但还没有小子,赵掌柜大舅哥盼儿子心切,又接着娶了延庆“大白劳”的第三房。

    延庆大白劳的姑娘家让土匪绑了票,急于赎人,使了二百块钱,把闺女就好歹擩巴了出去,让赵掌柜大舅哥娶了回来,人一下火车,在票房外就吐了两口血,买了根儿黄瓜吃了压下去,不吐血了,接到家里刚有半年就死了,原来她在娘家时就染上肺痨了。

    孔子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从南口走四十里关沟到八达岭,穿过八达岭前面有个岔道城,岔道城西八里有个村子叫营城子,营城子有家人姓“要”,要姓人家原本是山西洪洞榆次人,早年要家的祖宗哥俩拉骆驼跑运输到了门头沟,跟门头沟驮了阵子煤,觉得无有大利,又来到了延庆的张老营村,看到那里土厚民肥,民风淳朴,是一方宝地,就在那里落了脚,他们从遥远的地方驮来价廉物美的东西,又从延庆各地搜罗来那遥远的地方需要的东西,在这之间挣了大钱,发了大财,老大把挣来的钱置了田产,老二把挣来的钱放了高利贷。不知到了那年那月天气大旱,颗粒无收,粮食奇缺,货币贬值,原来一个钱可以买一个烧饼,现在二十个钱也买不来一个烧饼,原来一个鸡蛋就是一个鸡蛋,可现在一个鸡蛋可以卖原来买一头驴的“钱”,由此,老二放出的高利贷变成了一张张狗屁不值的废纸,老二挣的钱溅了泡,而老大置买的田产,价值是水涨船高,合适时候卖,不合适的时候种着,它就像黄金一样到多会都是硬梆梆的钱,老二由本来肥得流油的富人,一夜之间变成了什么都不是的穷光蛋,巨大的落差,使他觉得住在这里没有意思,抬屁股走了吧,免得遭人白眼,让人数落,“要”家老二从张老营就搬到了营城子村,要家几代单传,到了这辈儿生下二子,老大住北屋,学了画匠,老二住南屋学了木匠,哥俩儿都有手艺,还种几亩地,木匠农忙种地,春秋两季儿给人做“大木架子”、打装修|、做摆设,而画匠农忙也种地,冬天给人糊顶棚,平时谁家死了人,办个周年,上他这儿来订“纸活”,当有人跟他订了纸活的时候,甭管他手里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和活儿,他都得放下了,要加班儿加点儿,去给人家忙活这些纸活。

    要家哥俩个虽无大富大贵,但日子过得也是衣食无愁,兄弟俩早已分家另过,老大生有一子二女,儿子在大已经成家,有一meimei比他小五岁,这年一十八岁,许配给离延庆州城不远的谷家营子谷姓人家。谷家小伙儿在州里一家烧饼铺“面案儿”学徒打烧餠,眼看三年学徒就要期满,谷、要两家一商量,把孩子们的婚事就给办了,婚事办完了,姑娘住了头趟家,从娘家回来看到男人躺在炕上,没有上班儿,婆婆跟姑娘说:“你男人有病了。”然后就是千方百计的找大夫瞧,左瞧右瞧,到了没有瞧过来,一命呜呼,撒手人寰,撇下了年轻的媳妇,姑娘结婚没几个月刚过十九岁没有子嗣,爹娘心痛闺女,给闺女又找了个主儿,这就是赵掌柜的大舅哥,赵掌柜大舅哥由此又娶了第四房夫人。

    赵掌柜大舅哥娶媳妇的目的就是为了生儿子,可是这房夫人到家都两年了,肚子还是瘪瘪的……,赵掌柜大舅哥要儿子的梦想,又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