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孙建国西去撇下孤儿寡母
孙建国家四口子人看着电视，都沉浸在欢乐之中，慢慢的，侧侧歪歪横躺竖卧的就都睡在大炕上了。孙建国媳妇一觉醒来，电视机还开着，但是屏幕上早已经没了节目，媳妇看看孙建国还没有回来，低声骂道：“大雪天遛什么弯啊？遛弯也没个钟点，都过半夜了还他妈遛呢！” 因为孙建国没有回来，她没有关院门子。把孩子们轰醒了，脱了衣服盖了被子又都入睡了。孙建国媳妇看着自己身边没有孙建国，没有脱衣服，拽上被子遮在身上和衣而睡了。鸡叫了头遍叫二遍，又叫了三遍，把孙建国媳妇叫醒了，看了看身边还是空空的，这下子可把孙建国媳妇惊呆了，迅速把三个小子推醒，言道：“快起来！快起来！快起来找你爸爸去吧！你爸爸昨天出去的，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三个小子在睡梦中惊醒，迅速穿好衣服，下炕穿鞋，在mama的带领下出去找爸爸孙建国。 外面的大雪不知何时住了，雪下了有半尺多厚，勤奋的人家已经早早起来了，打扫着自己门前雪。孙建国娘儿四个趟着着大雪漫无边际的找着孙建国。没人的地方看到哪儿有个包，就让三个小子去扒那个包看看雪包下是不是覆盖着人，碰到了打扫门前雪的村里人就跟扫雪的人打听看到他们家孙建国没有？而被打听的人肯定是回答没看见。而又有那嘴快的人看到孙建国媳妇这么早带着三个孩子出来东张西望，非常好奇，问候孙建国媳妇这么早出来干什么？当然孙建国媳妇说是出来找孙建国。 孙建国媳妇带着三个小子在大雪地里漫无边际的寻找着孙建国，找了一个多个时辰毫无结果，急得媳妇抓天挠地。这孙建国究竟到哪儿去了呢？四口子手足无措，三个小子围着mama向mama讨招。孙建国媳妇忽然想起了旧村里的老宅子。他会不会到哪儿去呢？有病乱投医。孙建国媳妇呼唤大小子去家里拿老宅子的钥匙，她带领二小子和三小子就奔向了老宅，到了老宅门前，看到老宅院门大敞着没有上锁，孙建国媳妇心里一紧，暗忖，可能就在这里了。 孙建国媳妇抬步迈进了老宅子院门，两个小子随着mama鱼贯而入，三个人直奔北屋，北屋门虚掩着，孙建国媳妇推门而入。一眼看到了横躺在炉坑板子上的孙建国，孙建国四脚拉叉的横躺在地上，嘴里流出来的哈喇子已经冻成了冰溜子。身子旁边有一个摔碎了的黑瓷坛子，孙建国媳妇想起来了，那坛子是每年家里做豆腐盛盐卤的，这一定是孙建国喝了盐卤了啊！ 孙建国媳妇不寒而栗，心里打了个冷颤猛地扑倒在孙建国身上，摇曳着那冰冷的身躯放声大哭：“我的天唉……你把我可坑苦嘞……你这一走可让我怎么过吔……” 上家里拿钥匙的大小子可家里找钥匙，所有该找的地方都找到了，可是哪儿也找不到，大小子怕mama着急，火急火燎的从家里跑了出来，老远就听见了mama的哭声。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大小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连窜带蹦的跑进了老宅，看到爸爸横躺在地上，mama抱着爸爸大哭，不用问，大小子也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三个小子不知不觉都掉下来眼泪。 哭声惊动了老村里还没有搬走的住户，听到大年三十有女人大哭，都惊愕了，不知道是谁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出来打探，离孙建国老宅近的住户听出来哭声是从孙建国的老宅子里传出来的，远的由近的一传两两传仨，一会儿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村子。有和孙建国家交厚的人就走进了孙建国家的老宅子。看到孙建国躺在当地，媳妇抱着痛苦，不免就问站着的大小子。大小子哽哽咽咽的说出了他自己知道的事情。 昨天夜里，我们都在家看电视，我爸爸一个人跑了出来，一宿也没有回家，早起，mama看到爸爸没有回家，就带着我们出来到处寻找他，哪儿也找不到，mama让我回家拿钥匙，mama他们就奔老宅来了，我回家拿钥匙找不到，就赶忙赶来，就看到了这种情景。然后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孙建国媳妇连哭再数落着自己的不是：“你大雪天出去，我为什么不出去找你呀？我被血迷了心翘啊！你心里有事啊！你整天忧愁啊，你心眼为什么这么小啊？天大的事情总有过去的时候啊！怨我呀！孩子的爸爸，我为什么不看着你呀？你死了让我怎么过呀？孩儿的爸呀！”哭声撕心裂肺，吸引来了越来越多的人。看着躺在地上的孙建国和抱着孙建国痛哭流涕的的孙建国媳妇相互打着喳喳，不大一会儿，都知道了事情的大概齐，有和孙建国至近的同族人上前拉扯孙建国媳妇言道：“他婶子，人死不能复生，赶紧给他叔叔准备后事吧！，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来了四五个人，把孙建国的尸体抬上了一个手推车子，然后就是几个人搀扶着孙建国媳妇簇拥着小手推车子往孙建国的新宅子走去。 家里早有人把一扇旧门板支在了孙建国堂屋迎门的当地上。”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孙建国的遗体从手推车子上抬了下来放在了门板上，孙建国的亲族当户问询孙建国媳妇，孙建国还有何衣服，孙建国媳妇示意在立柜里，亲族当户到柜子里找到了孙建国在世时穿的出门入户的新衣服，又去扒孙建国身上的旧衣服。孙建国媳妇言道：“你们摸摸他口袋，他口袋里应该还有钱呢？大家一个口袋一个口袋的摸着，在孙建国大衣的内兜上摸到了一沓子硬邦邦的东西，掏出来一数，整好是九百块钱，孙建国生前把那十五块零钱拿到供销谁里买了一瓶子二锅头，又买了一包子核桃酥大饽饽，又买了两盒子烟圈子，这十五块钱也就没有了。二十九哪天给了媳妇一百块钱，去买年过货，兜里就还剩下这九百块钱了。”掏钱的人把钱交给了孙建国媳妇，孙建国媳妇接到了钱，百感交集哭得更大发了。想道这就是孙建国头年为了还账卖的那些铁管子手推车钱，哪么一大堆东西就卖了这么几个钱。媳妇不知道孙建国外边究竟欠了人家多少账，肯定这点钱是不够的，如果够，孙建国也不至于喝盐卤去寻死啦！ 孙建国的旧衣服已经扒下来了，大家七手八脚的给孙建国换上了新衣服。又有为孙建国的丧事的忙活人给孙建国新缝了一个枕头，放在孙建国脑头低下。如此，孙建国的遗体就安置好了，有人拿来一个盛饭的瓷盆子放在了孙建国躺着的门板前面，然后就是烧纸，孙建国媳妇又是嚎啕大哭，三个小子也跪在他mama的周围哭天抹地。 孙建国媳妇早上满地里来回找人，找到人后又哭又嚎，又安置孙建国遗体，来回这么一折腾，就有十点多钟了。张罗人正在商量下一步该干什么？突然间门外闯进了几个壮年汉子，不分青红皂白，闯进屋来找孙建国。给孙建国丧事忙活人的头儿迎了上来言道：“你们几位找孙建国有什么事情吗？” 所来之人打头的大声说道：“我们找他还能有什么事情？我们春天给孙建国干的活，多长时间了？还没给我们工钱，他一次一次往后拖，拖到腊月又说三十给钱，今天就是三十了！我们找他要钱来了！” 管理孙建国丧事的人听到此话，啊了一声言道：“是这么回事啊？”然后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哀叹道：“你们来的真不巧啊！，孙建国已经在昨天夜里死啦！”要钱打头儿的还是哪个给孙建国介绍干活的二里地的老街坊，他听到此话，怒道：“你们说他死啦就行啦？我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人的尸体在哪儿呢？”孙建国丧事的执事人向停放孙建国遗体的地方指了一指，要钱打头的人顺着手势走了过去，走到停孙建国遗体的地方，看到孙建国躺在梆硬的门板上，一动不动，不知真假。这个人愣了半晌，想道，不能就此罢休！他回头把跟他来要钱的几个哥们叫进屋来，嘀咕耳语了几句，言道：“我们要验尸！”哪个给孙建国管理丧事的人言道：“人已经死了，你们就让他安静一下吧，还验什么尸啊？就别折腾他啦！” 所来之人七嘴八舌言道：“我们别折腾他！他折腾我们多少次了，让我们来一回扑一回空，来一回扑一回空！上回又让我们三十来拿钱，还说要拿不上钱让我们拆他的房子，现在他不给钱又怕我们拆他的房子，又来装死！他孙建国也太贼了，花招使得也太多了！他为了不给我们钱脑汁使尽啦！今儿个，就是说出大天来，我们也不能再让他把我们给蒙喽！” 不知这帮人现在要如何对付孙建国，会不会像当初白毛女里的黄世仁一样，为了要债把杨百劳的闺女喜儿抢走以人顶账？或者是拆房子扒檩条卖大柁，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章书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