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质疑
“上帝啊！我们人类才刚刚踏上征途，就险些遭受了覆灭的厄运！那个不知所谓的‘幸运与安全理事会’是抽的什么风，才会从三十万报名者里面，选出一个极端返人类分子作为朱先生的助手啊！” 洛杉矶，米国广播公司ABC电视网的演播大厅，同为死里逃生的人类一员，吉米·基梅尔一张胖脸涨得通红，将桌子拍得嘭嘭作响，对着镜头气愤地说道。 此时的地球，依然是哀鸿遍野，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下。在好不容易才收拾起飞散的魂魄和破碎的心灵之后，在很长的时间里，人们的目光再没有离开过朱利安的背影，追随着他在哈比内斯大陆上游荡，眼巴巴地看着他骑着一匹灰色骏马，在一大帮子人的簇拥下，一言不发，默默地走过草地，走过田野，然后又是草地、田野……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然后一个小时过去了…… 终于，许多人看厌了电视里垂头丧气的佐治亚人和意气风发的北卡罗来纳人，同时也看厌了沿途一成不变的风景，开始将注意力转到了其他方向，开始将目光从电视机转向了电脑和手机。 在和全世界观众一道，目睹了一系列足以改变人类命运的大事发生之后，世界上的诸多专家和评论员们，纷纷粉墨登场，他们都有一肚子的意见需要倾诉，他们的大嘴早已饥渴难耐，他们真心想说——“观众朋友们，我想死你们了！” 桌子的另一头，坐着米国最为著名的主持人之一、曾被诸多中国观众戏称为“囧司徒”的乔恩·斯图尔特。他接过了吉米的话题。 “想要在短短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彻底了解一个人，原本就是一件非常艰巨的事情，尤其是，那个人还是一位资深的特工。我想说的是，在选择朱先生的助手这件事上面，上帝也许是真的抛弃了我们。又或者说，我们人类在过去的一百五十万年里，已经把运气都用光了。” “不能用运气来为一个如此重大的事件开脱！”吉米·基梅尔说道，“朱利奥·史密斯究竟在他的人生中遭遇了什么样的打击和刺激，以至于成为一个如此极端的返人类分子？” 他拿起手中的稿子，“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他曾在英国军情六处遭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和明目张胆的排挤；据悉他与妻子长期不和，他的几个子女和他的某位男性邻居长得极为相似；又据悉，他在大学中曾经历过女同学的玩弄和抛弃；还据悉，他在高中时，曾遭到某无耻校长的******…… “谢特！他的上司、同僚、妻子、邻居、同学还有校长全都特码的该死！另外，据说他在初中的时候……” “据他自己说，毁灭世界是他从小就有的梦想。”乔恩打断了吉米继续追溯朱利奥·史密斯那既多灾多难又多姿多彩的人生旅程。 “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将一名特工列为候选人。”吉米怒道，“他们将欺骗和背叛作为工作的核心，据说他们当中的老鸟调侃新手时总会问：‘你会把你妈卖给妓院吗？’……” “吉米！”乔恩再次提醒道，“据说的话就不要说了。” “总之，由于某些人的失误，我们人类的两个助手名额等于是相互抵消了，甚至还有可能更糟。单靠朱先生一个人的发挥，我们能战胜对手吗？对此我深表怀疑。”吉米咧开了大嘴，不管不顾地畅所欲言。 “更可悲的是，竟然还有人在误导民众，试图营造一种盲目的、不切实际的乐观氛围。说什么朱先生出生在一个贵族家庭，是投了一个好胎。呵，呵，呵呵，这是把我们的民众当成是三岁小孩在糊弄呢。难道我们人类是外星人的私生子吗，他们凭什么对我们高看一眼？” ※※※ 在同一栋大楼之内的总裁办公室里，米国广播公司总裁詹姆斯·戈尔德斯顿先生拿起了电话。 “哈罗，部长先生？很荣幸您能打电话来……什么？让吉米·基梅尔闭上他的臭嘴……凭什么？他不过是说出了事实，并点明了事情的真相……会引起恐慌，甚至有可能引发sao乱？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平息恐慌和制止sao乱是你们政府的事情。 “……什么？谢特！我可以把你刚才说的话理解为威胁吗？好吧，有什么手段你尽管使出来好了……我要提醒你，部长先生，我们是在米国，是在倡导言论自由的米国，对于崇尚新闻自由的我们，唯一要做的是将真相完完整整地呈现在民众面前……是的！我就这么说了，就算总统来和我谈，我也是这么说的！” “总裁先生。”在詹姆斯既气恼又不屑地放下电话之后，他的秘书小姐媚笑道，“在过去的二十分钟里，我们的收视率一路狂飙，国外的许多观众也开始关注我们的节目了。” “那是自然。观众需要真相，即使是真相不那么的讨人喜欢。”戈尔德斯顿先生得意洋洋地点燃了一支雪茄，眯起了眼睛，“现在世界上工厂停工，商店关门，股价暴跌，楼市崩溃，真真儿是百业萧条。 “唯有我们传媒业，却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世界人民抛下了手头上的事情，都在关注着我们。不过，竞争还是很激烈啊。我们国内的、欧洲的、东亚的尤其是中国的同行们，都不是省油的灯啊。我的鸭梨还是很大啊。” “您的鸭梨自然有我为您分担。”女秘书笑得更加妩媚，“那么，下一步是不是可以让吉米点评一下我们朱先生的‘精彩’表现呢？” “不不不，现在还不是时候。”总裁摆了摆手，忽然他反应了过来，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我在说什么啊？但愿永远没有那个时候！” 他不管不顾地从老板椅上跳了起来，任由解开了皮带的裤子滑落到地上，对着妖冶的秘书小姐大发雷霆，“你个碧池，要你给我乱出什么主意？赶紧给我擦干净嘴巴，通知老乔恩和吉米，骂朱利奥、骂我们的政府、骂‘L.S.C’都行，千万千万不能骂朱先生。” ※※※ “虽然朱利奥背叛了人类，但是我们人类仍然还有希望。而我们的希望就在她的身上——来自米国的萧雯小姐！” 在发了一通牢sao之后，乔恩和吉米谁都不骂，而是顺应民心，将话题转到了大出风头的萧雯身上。 转播屏幕上同时出现了两张图片，一张是萧雯在哈佛大学的留影，照片中的她身着长裙，笑容温婉。 “除了我们大米利坚，世界上还有哪个国家能培养出如此优秀的人才？”乔恩卖力地吹嘘道。 吉米立刻接过话题，“不错，萧小姐具有东方的姓氏和血统，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但是，首先，她的母亲是一位纯正的白人女性，而即便是她的父系，从她的祖父开始，就一直是米国公民。 “根据我们刚刚得到的消息，萧小姐在临出发前，将‘L.S.C’发放给她的一亿欧元安家费慷慨地捐赠给了我国的红十字会，用于帮助我们贫困的同胞。 “这已经充分说明，萧小姐打从心底里认定了自己是一个米国人，而我们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萧雯小姐的身份和民族性格的归属上面，我们米国至少占据着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份额！” 吉米越说越是激动，到后面简直是在朗诵了。 “是谁，挡住了纳粹的铁蹄？是谁，支援了远东的战场？哦，米利坚，人类的……” 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吉米的喉咙，打断了他的朗诵。 “亲……亲爱的观众们，现在我们看到，在赛场世界里，贝氏家族派来护送朱先生的骑手们已经转身离开了。朱先生和萧小姐和当地的原有生物们拉开了一段距离，他……他们两位已经凑到了一起，接下来他们会进行怎样的交流呢？请大家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到最大，细心聆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