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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超假回到团里

    第34章超假回到团里

    晚上吃过饭,梁山和mama唠嗑。梁山说:“妈,我的假期还有十多天了。我想按时归队。”mama一听梁山说要回兵团,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她说:“多呆些日子吧。”见mama这样梁山也不能再说什么了。他上小屋躺在炕上,又开始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本来干了一天活挺累的,应该好好歇歇。可他怎么也睡不着。怎么办呢?怎么办呀?梁山翻来覆去到下半夜才睡着。

    梁山早上起来,上一中的cao场去锻炼。他遇到当时在学校看管过的体育老师苏恒光,梁山主动上去跟他打招呼,“苏老师你好。”苏恒光也认出了梁山,“你是梁山吧?”梁山说:“是。你身体还好吗?”苏恒光说:“身体没问题。你不是上兵团了吗?”梁山说:“我父亲去世了,回来处理。”苏恒光表示十分同情。俩人唠了一会,苏恒光问梁山,“经常锻炼吗?”梁山说:“没有。只是偶而来。”苏恒光告诉梁山,“还是要经常锻炼。你们这么大岁数,坚持每天锻炼一个小时,将来受益无穷。”听了苏老师的话,梁山开始坚持跑步。不是在cao场跑一万米,就是从家出来往南或者往西跑十五到二十里。这个习惯他坚持了好长时间。

    有一天在街上梁山又碰到了苏老师,俩人唠了一会嗑,苏老师问梁山,“你看不看冰球比赛?”梁山问:“哪的?”苏老师说:“全国的。”梁山说:“看。”苏老师说:“那你明天上学校体育组找我,我给你一套票。”梁山非常高兴。第二天,梁山去一中体育组找到苏老师,取来一套全国冰球比赛的票。当天晚上他就去冰球场看比赛了,是七台河对牡丹江和火车头对解放军。很好看,打得相当激烈,差点没干起来。因为梁山看得时间长,穿戴的不行,把他冻得够呛。他回到家里就跟mama说,“妈,你明天给我从你们护厂队借件皮大衣和一双毡疙瘩呗,今个把我都冻透了。”mama说:“行。你明天下午去取吧。”第二天晚上,吃过晚饭,梁山穿上毡疙瘩和皮大衣去看冰球比赛。这回好了,一点都不冷了。连着看了一个礼拜,这下子可过瘾了。哪年佳木斯队拿了全国冠军,齐齐哈尔第二,哈尔滨第三。

    一个月的假期到了,mama还是不想让梁山回去,梁山没办法只好呆下去。又一个月过去了,一提到走mama就流眼泪,梁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他在家呆了四个月,受尽了煎熬。他实在不能再呆了。看着同样难受的mama,看着难以割舍的弟弟meimei,梁山下了决心,他得走了。已经超假三个月啦,回去肯定要受处分。他十分矛盾,十分痛苦的走了。他戴着黑纱,表示对爸爸的孝敬,也告诉人们,他爸爸去世了。

    回到连里,他上连部销假。张卓问他,“家里的事都办完了?”梁山说:“嗯。”他看了看连长指导员,“我这次超假时间太长了,你们看怎么处分吧?”张卓说:“你先写份检查吧。”刘海问他,“怎么超这么长时间?”梁山叹了一口气说:“我妈不行。我一提要走她就哭,弟弟meimei也跟着哭,弄得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是家里的老大,看着那个样子我也不能扔下就走呀。”几个连里领导都挺同情梁山。张卓说:“你回来先跟卫生员张玉春住一块吧,住在排里不合适。处不处分,能不能去6连上任都得团里说了算。”梁山明白。他把行李搬到张玉春住的地方。张玉春问他,“你回去看见你爸了吗?”梁山说:“还好,到家时还没咽气,可是已经不能说话了。”张玉春说:“能见面就好。”梁山说:“这次回去我谁家都没去,没有心情,你们别怪我。”张玉春说:“怪啥,你都应该告诉我们家里一声,让他们去帮帮忙。”梁山说:“来不及了。又修墓,又开追悼会,我一个人都忙懵了。”张玉春说:“节哀吧。”

    梁山没有写检查,他写了一份请求报告。请求团里根据他超假三个月的错误,以及造成的影响,免去他的排长职务。报告写完了,他就上团组织股了。在组织股他把报告交给了郝股长,又说了一会话,他就出来上刘干事那。他跟刘干事唠了唠家里的事,又告诉他自己给团里写了请求免职的报告。然后又上赵杰那,赵杰问他,“你爸的事都处理好了?”梁山说:“处理完了。安排的挺好。开了追悼会,在烈士陵园修的墓。”赵杰说:“那还挺好。”梁山又告诉他自己给团里写了免职报告。赵杰一听就火了,“净扯淡。写什么免职报告,回来了就去上任呗。”梁山说:“我超假时间太长了。”赵杰说:“那不是家里有事吗?我去跟他们说说。”梁山急忙拦住赵杰,“参谋长,你别去找了。我听郝股长说,团长政委都过问好几次了。这事挺严重的,你别费心了,他们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一个小排长,干个一年半载的还能提。”赵杰听梁山这么一说,也就没再坚持。

    回到连里,他把给团里写免职报告的事,跟连长指导员说了,连长说:“为什么要写免职报告啊,让他们给个处分不就行了吗。”指导员说:“团长政委问了好几次了,看样子是有些生气了。”梁山说:“免就免吧,再干个一年二年的还能提。”

    团里还没有处理意见,在连里呆着也尴尬。梁山跟指导员打了声招呼就去16连。梁山先上6连连部去看马文山。一进门,马文山看见梁山就过去跟他握手,他很沉重的握着梁山的手。“老人过世了?”梁山点了点头。马文山拉着梁山坐下,“家里的事办的怎么样?”梁山说:“难。我mama和弟弟meimei都不让我回来,家里没个男人撑着难哪。”马文山说:“是,那可不是。”梁山说:“我一提要走mama就哭,一提走就哭,一拖再拖就超假了。”马文山问:“团里什么意见,能不能来上任呀?”梁山说:“我看够呛。团长政委问了好几次,看来他们是生气了。”马文山说:“超假了,给个处分得了,还能咋地?”梁山说:“我给团里写了报告,请求免职。”马文山说:“你傻呀?免什么职?处分一下完了。免职太重了。我找团里,让你快点来上任。”梁山说:“谢谢你指导员,你别找了,报告都交上去了,等着吧。”坐了一会,梁山说要上16连去看看岳洪涛,马文山说:“我给你套个爬犁吧?”梁山说:“不用了。给我找匹马吧。”马文山问:“你会骑马吗?’梁山说:“早学会了。”马文山说:“那行。我去给你整马去”梁山说:“指导员,这匹马借我用几天吧,我要上几个连去看看。”马文山说:“行,别伤着饿着就行。到时候你就骑回3连去,我派人去取。”梁山说:“谢谢,谢谢指导员!”马文山说:“谢啥,你是我们连二排排长吗。”

    梁山骑着一匹白马,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了16连。16连现在建设的可了不得。一排排红砖瓦房整齐的排列,一条条沙石路摆在那横平竖直经纬分明,一趟趟挺拔的白杨站在道路两旁。生活区,办公区,作业区分得清清楚楚,分布合理有序。兵团人就是这样,不干拉倒,干就干好。岳洪涛问他,“怎么骑马来了?”梁山说:“指导员要派爬犁送我我没让。这样方便,从你这走我还想去4连。”他让岳洪涛找人把马喂喂。然后跟岳洪涛进屋了。岳洪涛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梁山问:“谁给你打的电话?”岳洪涛说:“指导员来电话了,让我好好招待你。”梁山脱下羊皮袄,漏出左胳膊上的黑纱。岳洪涛说:“老人走了?”梁山说:“走了。还好我回去第二天才咽气。”岳洪涛说:“行了,走了也好,省得遭罪啦。”梁山说:“是。”岳洪涛说:“来吧,连里就是打场了,没啥事。咱俩边吃边聊。”梁山坐下,岳洪涛问梁山:“喝点不?”梁山说:“不喝了。”岳洪涛知道梁山的心情,也就没再劝。岳洪涛问:“怎么超了那么长的假?”梁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别提了。”自从爸爸去世以后,梁山第一次流泪。“你知道我是家里的老大。爸爸去世了,家里就剩mama领着弟弟meimei,得多难呀?我一提要回团,mama就哭,一提走就哭。弟弟meimei们也跟着哭,亲属和邻居都劝我回佳木斯,弄得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岳洪涛说:“真的挺难。再说你本来就不该下乡,你们那批毕业生都分配了。能回去吗?”梁山说:“太难。现在我归组织部门管,调回去多难哪。”梁山简单的吃了点饭,就吃不下去了。梁山说:“我现在特别矛盾,不回去家里难,mama难。回去我又心不甘,白瞎我在兵团这些年打下的基础了,再说我也舍不得这里的事业和你们这些战友。”岳洪涛说:“是啊,走了真可惜了。”他突然想起,“你超假的事怎么处理了?”梁山说:“还没处理呢。我打了免职报告。”岳洪涛说:“打什么免职报告,请求个处分就完了呗。你太年轻,做事太欠考虑。就做个检讨,怎么处分让他们弄去。你一提免职,团里是免你还是不免你。想给你别的处分都没法办了。你呀,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商量商量。”岳洪涛把梁山好顿埋怨。梁山听岳洪涛一说,也觉得自己给团里打免职报告,是把自己给套住了。团里有心放他一马,自己要求免职倒让上边不好办了。

    告别了岳洪涛,梁山又骑马来到4连。他来到王大爷家。见到梁山王大爷就问:“听说你又回家了?”梁山说:“啊。”王大爷看见梁山戴着黑纱,“你爸走了?”梁山说:“走了。”王大爷问:“怎么骑马来的?”梁山说:“我回来了也没事,出来走走。上6连和16连了。骑马方便,一个人啥时候走都行。我在6连借的马,骑马还能多走几个连队。”王大爷说:“那马用不用喂喂?”梁山说:“不用。刚才在16连喂了,一会我给它饮点水就行了。”爷俩唠到下午要吃晚饭了,大爷不让梁山走,梁山坚持要回去,“我得回去,连里团里有事找我该找不着了。”梁山骑马回到3连,把马放进马号,又嘱咐饲养员好好给喂喂。他吃过晚饭后,来到连部。连部只有白凌云在,他问她:“团里有信吗?”白凌云说:“没有。你上那去了?”梁山说:“上6连,16连,4连转了一圈。”白凌云问:“还要上哪?”梁山说:“我想上14连去看看。”白凌云说:“想张秋雨啦?”梁山说:“瞎说什么?那里有山有水还有大草甸子,想。那是我到班里,第一次带领全班出去执行任务,而且还受到嘉奖。再说,张秋雨真是个挺豪爽的人。”白凌云说:“还不是想张秋雨了。”梁山说:“想了。你跟她不也是好朋友吗”白凌云说:“那当然是了。”梁山说:“你在她面前没少说我吧?”白凌云说:“没说你的坏话,全是夸你的。”梁山说:“谁知道背后骂没骂我?”白凌云说:“太小气。”说着她拿起电话要了14连,“喂,你好!我找张秋雨。”过了一会电话那边传来声音,“喂,哪位?”白凌云说:“我,白凌云。”张秋雨说:“你这么晚了,打电话干啥?”白凌云说:“有人想你了。”张秋雨问:“谁呀?”白凌云说:“梁山。”张秋雨说:“他回来了,在吗?”白凌云把电话递给梁山,梁山接过电话,“副连长你好!”张秋雨说:“你好!在家呆这么长时间?”梁山说:“不说了。我明天去看你。”张秋雨说:“好啊,你明天来,我跟你去凿冰窟窿打鱼。你怎么来?我派车接你呀?”梁山说:“不用。我骑马去。”张秋雨说:“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