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逐出府
“我，我……” 程子浦欲哭无泪，差点跪下来。 陪练？ 还不是因为他以为程子墨真的废了。 可一个废人，能随意一拳震晕程子宇么？ 程子宇蜷缩着身子，嘴角不停的溢血，凄惨的下场，程子浦可看的清清楚楚，此刻要是冲上去，就成了程子宇的翻版，他哪里还敢动？ “族长，我错了，不该诋毁你。” 程子浦嚎啕大哭，就差给程子墨跪下来。 “你没有诋毁我，相反，你跟程子宇是帮我磨练修为，立了大功。过来，让我试一下我目前的拳劲有多强。” 程子墨一副人蓄无害的神情，可程子浦听在耳中，吓得两股打颤，下体更是一阵尿涌，险些滴出来。 试试拳劲！ 这是要拿性命去冒险啊！ “不，不……”程子浦不停摇着双手。 “不愿意了？” 程子墨向他走过去，淡漠道：“先前不是你主动要帮我磨练修为吗，现在我成全你，你却打退堂鼓，戏弄本族长！” 说到‘本族长’三字，猛地一吼，犹如雷霆轰炸，将程子浦脑袋炸的一懵，噗通一声，双腿直愣愣跪下。 “族长，我错了，不该听铁峰长老的话来羞辱你！他说要我们狠狠揍你一顿，然后给你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将你轰下族长高位！” 程子浦不停地磕头，身子直颤栗，甚至连牙关嗒嗒嗒打颤的声音都听得到，可见他害怕到了极点。 程铁峰？ 程子墨眼眸一眯，程铁峰是程府实权长老，老族长的侄儿，修行天赋颇高，程府中年一辈，没有一个超出他的。 若无自己，他该是程府新任族长吧。 当初自己继任族长，程铁峰曾大力反对过，但因老族长威严甚重，加之自己为武府学子，为程府诸多长老所器重，他才没成功。 不过，自己一直在武府修炼，很少回归族里，说起来程府的事宜，还是程铁峰在打理，自己不在的时候，他跟族长没什么两样。 按理说，自己跟他应该没什么利益冲突啊。 转念一想，程子墨隐隐明白，或许这次自己回到族里，影响到了对方的地位，对方忍了一个多月，终于忍不住了。 “带我去找程铁峰。” 程子墨不是怕这怕那的人，现在他还是程府族长，对方既然想把自己轰下族长位置，他也不会客气。 “我……”程子浦畏惧到了极点，他害怕程子墨，但同样的，也畏惧程铁峰。 毕竟程子墨待在武府，跟他没有多少交集。 相反程铁峰在程府威严极重，他惧怕程铁峰尤胜过此刻对程子墨的恐惧，哪里敢带程子墨过去。 “带路！” 程子墨冷的一喝：“别让我说第二遍。” 说话间，眸间竟有金辉一闪而过，仿佛金色的箭芒，直刺程子浦双眸。 程子浦一声痛呼，眼睛好似被灼穿了，什么都看不见。他扑在地上打滚，涕泪直流，好一会儿眼睛里的灼痛才减弱，才能稍微看清。 “再迟疑片刻，你眼睛就不保。” 听到这话，程子浦再无犹疑。就算程铁峰可怕，也不及程子墨就在面前啊，此刻若无遵循程子墨的旨意，眼睛就真得废了。 “带上他。” 程子浦正欲领路之际，程子墨手一指，示意他背上七荤八素的程子宇。 程子浦不明白，但不敢多问，背起程子宇。 …… “他已废了，没资格担任族长大位。” “族长该换一换人了！” “不成，子墨是老族长弥留之际指定，为程府立过大功，不能因为他现在失去了修为，就把他拉下族长之位，这样我们岂不是都成了小人！” “族长重位，干系程府发展，在云山城的格局地位。由一个武道废弃的小儿担任，只怕我程府将会一落千丈，不复往昔荣耀！” “是啊，不能顾全着一个小儿，陷程府于不利。” 来到程府大殿时，里面很吵闹，似在争执什么。 看来已有不少人对自己的族长之位有了心思！ 程子墨微微一笑，想要族长的位置，简单，拿出真本事！ 若让自己看到真能替程府做出贡献，自己大可以将族长位置拱手相让。 可像程铁峰那般……动用蛮力来镇压！ 哼！想得到族长宝座，下辈子吧！ 自己不是软柿子，不是谁都能拿捏的！ 听到这些吵闹的话，程子浦吓得厉害，偷偷看了程子墨一眼，生怕程子墨生气之下，拿他来出气。一想到之前被程子墨盯了一眼，眼睛差点瞎掉，他就害怕的紧。 所幸，程子墨表情很平静，没一点儿生气的表现。 不过在这平静的神情下，程子浦总觉得，族长不似面前的这般简单，在平静之中恐怕潜藏着惊涛骇浪，一旦拍出来，能狂卷苍穹。 “众位长老都在啊！” 程子墨踏进大殿，争吵顿时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有些长老的面色羞红，显然刚才趁程子墨不在，说了些不友善的话。 “族长，你怎么来了，不好好休养么？” “是啊，族长你身体要紧。” 有几位长老和蔼道，他们对程子墨很看重。 “几位长老放心，你们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程子墨拍了拍身体，接着转向身后的程子浦道，“程子浦，我说的没错吧。” “没，没错！” 程子浦头如捣蒜。 开玩笑，能一拳震晕程子宇的人要是身体不好，自己岂不是成了废物。 “程子浦，谁让你进来的？这里是长老议事大厅！” 这个时候，居中坐着一个国字脸中年男子开口了，神情冷冽，很是威严。 “回铁峰长老……我……”程子浦吓得跪下，身后的程子宇也掉了下来，软绵绵地滚落一旁。 “我让他来的，铁峰长老有异议么？” 程子墨看向居中坐着的那人，正是程铁峰。 大殿高处居中位置，本是族长所坐，这程铁峰在自己到来后，还敢肆无忌惮坐上去，看来他已自诩为族长，完全无视自己。 “程子宇怎么回事？”程铁峰并不回应程子墨，反而问瘫软在一旁的程子宇出了什么情况。 “吓晕的。” 程子墨帮程子浦回答了。 吓晕？ 程子浦心中狂呼，哪里是吓晕，明明是被你一拳震晕的！ 但这些话，他哪里敢当众说出来。 “吓晕？你当在场长老是三岁小孩？”程铁峰冷笑，不给程子墨好脸色。 “族长，莫要开玩笑，程子宇怎么也是个小天才，见识很广，不至于被吓晕。”有几个长老嘀咕，对程子墨的话也不怎么信。 “众位长老且听我说，就明白事情的经过了。” 程子墨卖了个关子，目光环视一圈后，落在程铁峰身上：“有一个长老，安排程子浦跟程子宇袭杀我，想弄死我后，争夺族长宝座。” “摄于那位长老的威严，他们两个不敢否决。然而出手对付我的时候，被我身为族长的狂霸之气所震慑，就这么吓晕了！” “程子浦，你说对吧？” 最后，程子墨目光陡然射向程子浦，程子浦脑中一炸，懵然之际，点头道：“族长说的对。” 说完之后，才惊觉帮助程子墨，就是跟程铁峰作对，登时冷汗涔涔，面如死灰。 “一派胡言！” 程铁峰重重一拍桌子，强悍的劲力，在桌子上印出一道深陷的掌印：“程子墨，你作为族长，肆意诋毁长老，是何居心？” “族长，话可不能乱说啊。” “你这般诋毁长老，影响程府的团结。” “铁峰长老为程府做出的贡献，有目共睹，可以说殚精竭虑，他哪来时间谋害你，你这般诬陷他，老朽我第一个不答应。” 程铁峰旁边的几位长老紧跟着道，尤其是一个华发苍苍、面目褶皱的老者更是气愤不已，将面前的杯子都给摔了。 “铁峰长老为何这般焦急，我又没说这人是你。还有诸位长老，有人谋害本族长，你们却一点不担心本族长安危，让本族长心寒啊！” 程子墨眸光微凛，看这架势，大殿中起码有大一半的人，都是支持程铁峰的，料来这两年程铁峰收买人心的动作也没少做。 当然，这也跟他们以为自己真的废了有关，这是人之常情，谁也不愿一个废人领导宗族。 “这一个月来，本长老还在猜测，到底是怎样的原因，会使我们的族长武道修为废弃，连人都被赶回来，现在我知道原因了。”程铁峰冷眼觑着程子墨。 “哦。那我倒想听铁峰长老说一说。”程子墨好奇道。 “不外乎自信心膨胀，目中无人。” 程铁峰冷漠道，接着冷声问：“程子墨，我来问你，是不是你在武府张狂，招惹了不该惹的人，才被废掉的！” “铁峰长老，不可乱说。”有维护程子墨的长老道。 程铁峰却道：“众位长老，我所询问的事，关系重大。若程子墨真的在学院中招惹了不该惹的人，恐怕我程府都会跟着遭殃。” 程铁峰话一出，原本有几个想开口劝解的不说话了。 武府，那可是天武国第一学府，里面不少大势力家的子弟。 他们程府，在云山城，都算不上顶尖势力。 而云山城，在整个天武国，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城罢了。 若程子墨真的因为开罪了大势力子弟，而被废除修为，这恐怕会累及到整个程府。 “子墨，你快细细说说，是不是因为得罪了大势力子弟，才会废掉修为的？”有几个老一辈的坐不住了，站了起来，颤声问程子墨。 “还用得着问吗。”程铁峰哂笑。 “我想听一听铁峰长老这般猜测的原因。”程子墨并不着急。 然而程子墨的这种镇定，在程铁峰看来，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 “就凭你刚刚随意诋毁本长老，想必这样的事情，你在武府也没少干。武府中多少大势力子弟，他们能有好脾气？不废了你才怪！” 程铁峰心中畅快，当初他的族长宝座，被程子墨抢了过去，是奇耻大辱，终于有机会夺回来了。 “铁峰叔，似乎我得罪大势力子弟，你很开心啊。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吗？”程子墨又开口了，眸子里有湛光闪烁。 “若你真得罪了大势力子弟，为了我程府安危，唯有将你逐出程府，这样才能保护程府上上下下族人的性命。”程铁峰寒声道。 逐出府！ 程铁峰话一出来，场中顿时一静。 这未免，也太狠了些！ 一些长老看程子墨的眼光，则复杂起来。 想起三年前，程子墨十二岁时，被武府看重，成为云山城唯一一个进入武府修炼的少年，在云山城可谓掀起了惊天****。 整个程府，甚至可以说整个云山城，年轻一辈，莫不是以程子墨为追赶的目标。 三年前的骄子，而今修为尽废，竟面临被逐出家族的惨况！ 世事难料，令人唏嘘！ 程子墨的脸色也微沉了下来，他没有想到，程铁峰竟这么狠，要把他逐出程府。要知道被逐出府，就代表着犯了十恶不赦之罪，为世人所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