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亦正亦邪
随着修为的提升，罗天阳对罗氏刀法的领悟又上了一层。如今的他宛若一个金人，在山凹平地上翩翩起舞，每一刀每一式都与环境融为一体，分不清是人是刀还是别的，仿佛就是大自然的一部分。 因为熟悉的缘故，无名道长和龙五倒没什么惊讶。而长须白发前辈则张大嘴巴望着罗天阳，满脸的震惊，眼里更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修为虽高得出奇，但到底年轻，表现出的与其年龄完全不符，这等境界绝非梁明子可比。 半晌过后，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摇头苦叹道：“今日得见罗道长表露一手，方知数十年修道皆为空。他能有今日之成就，实非偶然，我辈不如，远远不如啊！” 无名首长轻笑一声道：“天阳这几年经历的，非你所想象，对他的境界自然惊为天人了。” “唉，他都是拼杀出来的。”龙五跟着附和道。 长须白发前辈闻言，便是干干一笑，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因为说什么都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徒惹人笑话而已。 而在施展罗氏刀法的罗天阳，没多久就收了刀，大步走过来，哈哈大笑道：“痛快是痛快了，可惜天地灵气不足，难以尽兴啊！” 这话里有话，长须白发前辈听了，再次苦笑着摇摇头，回道：“罗道长，钢架玻璃房里灵气十足，你当可尽兴而为。” “怕只怕梁师叔祖不高兴。”龙五说了一句气话，却是将了长须白发前辈一军，令他非常尴尬，连咳几声，然后悻悻道：“梁师弟的脾气虽然差，但我的话他还是能听得下几句的，我会跟他交涉此事。” 他这话说得没有底气，罗天阳也只是轻轻一笑，请他进去通知一声，自己则招呼上无名道长和龙五，绕着钢架玻璃房走起来。 走到另一头，罗天阳就说道：“师父，这梁明子部署的法阵，还真有两下子。以巨坑为阵眼，五行法阵得到巨量的天地灵气加持，无形之中就强上许多，论起威力来，恐怕仅次于罗山的五行聚阳大阵，不可多得啊！” “嗯。”无名道长眉头微蹙，随口应了一声，顿了一下便说道，“有灵气泉涌为阵眼，你来部署也不会比他差的。但要说这法阵有多强，那也没你所说的那样厉害。与五行聚阳大阵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龙五也呵呵笑道：“天阳，等你进去把那些天地灵气吸光，这座法阵便要降几个档次，梁明子见了，不知会不会气得吐血啊？” “不会！”无名道长用极其肯定的语气说道，“切不可小看梁明子，他这种心胸狭窄之人，有时却极能忍耐，在天阳这毫无还手之力的强者面前，他不会傻到自取其辱。他之前那般蛮横无礼，无非是知道有人会出面打圆场，若那老道不在，他定会睁只眼闭只眼，装作没看见。” 说到梁明子这个人，罗天阳也越来越觉得怪怪的，他虽是龙虎山内门弟子，但总觉得是个亦正亦邪之人，这种感觉令罗天阳有些不安，因为这是他人生中最重大的关口，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他紧皱着眉想了想，说道：“师父，梁明子此人身上有太多不确定性，你要多留意下。” 无名道长两眼突然精光暴射，直盯着罗天阳许久，方才问道：“天阳，难道你怀疑他是邪道？” “邪道不邪道，我也没这种怀疑，但对这个人，我的感觉非常怪，很担心他会整什么幺蛾子，还是多防着点好。”罗天阳内心其实也不确定，但他一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觉得梁明子对自己的敌意太浓，或许会坏事也不一定。 在突破修为最重要的关口，无名道长也不会放过任何可疑点，便神情凝重地点点头道：“天阳，这事就交给师父，你安心修行，不要被这等事扰了心志。” “嗯。”罗天阳轻应一声，便继续往前走，有无名道长在，他心里无形中就踏实许多，毕竟除了他外，当世还没谁比无名道长强。 绕着平房和围墙一圈走下来，三人一路感叹这处灵气福地，可谓得天独厚，便只是这些从泥土里外泄的天地灵气，都足以与那些名川大泽相媲美，龙虎山普通弟子能在此处修炼，对他们的修为提升也是有巨大作用的。 “用不了多少年，龙虎山便会重新崛起，再度成为道界的顶尖门派。”无名道长下了结论，罗天阳和龙五连连点点头，有了这举世无双的灵气福地，龙虎山不崛起都难。 聊到这里，罗天阳不禁为自己罗氏感到担忧，失去罗山和五行聚阳大阵，要再找一灵山宝地，那是万难之事，罗氏衰退也是必然，这不是一名金符道人所能挽回的。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无名道长轻声安慰道：“天阳，你也别想那么多，没了罗山还可以重回茅山嘛。再说了，修行也不是非灵山宝地不可，师父不就这么过来的嘛？” 罗氏作为一个修道家族，在失去族灭的压力后，族人必定会有不同的选择，家族的衰退不可避免。罗天阳也仅仅是有些伤感，却也不会为此感到难过，于是笑笑道：“师父，我只想带罗氏走出困厄，至于以后的路，那就顺其自然吧。” “如此甚好。”无名道长欣慰地点点头，这个年轻且修为高得过分的徒弟，缺少丰富阅历，却能看得如此之开，他心里甚感钦佩。 龙五却呵呵笑着开玩笑道：“天阳，张天师可是很想振兴龙虎山的，罗氏弟子皆是天赋过人，有谁想加入龙虎山派，相信他一定会鼓掌欢迎的。” “呵呵，张天师修为虽不怎么样，但为人处世却是非同一般，绝不是梁明子那等目光短浅之辈可比，有罗氏弟子想加入，估计会乐得合不上嘴。”无名道长也深以为然。 对这等事，罗天阳也乐见其成，而且他对张天师也很有好感，也点点头道：“张天师这人，的确不错。”